李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沒怎麼,你送錯地方了,我已經和我老婆提出離婚了,我們分居了。走吧,送我到沐沐那里。」說完他無奈地垂下了頭。
傅淑宣沒有發動車子,飽含關切地看了他一眼,道︰「李洛,你……沒事吧?」李洛強笑了笑,道︰「沒事。我挺好。」
「她同意了嗎?」傅淑宣轉過頭,面無表情,只是目視著前方。
「暫時還沒有。」
「那你準備怎麼辦?」傅淑宣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等唄,還能怎麼辦。」李洛看了她一眼,回道。
傅淑宣沉默了一下,道︰「想不到你竟真的離開你老婆了。」
李洛苦道︰「不離開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一直耗著?淑宣,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的事,我老婆早就知道了,從她剛進家門那一刻就知道了,她只是沒有道破而已。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不可避免了,也無法……再挽回了。」
「你們什麼時候分居的?是吃飯那天嗎?」
「不是。是我妹妹結婚那天的夜里。」
听了李洛的回答,傅淑宣轉過頭,吃驚地看了他一眼。顯然她也明白在那一天分開對吳玉嬌的傷害有多深。可她哪里知道,那一天吳預交受的傷害遠並不是簡單的分居兩個字所能包含的。那一天,可能是吳玉嬌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了。
傅淑宣慘笑了一下,黯然道︰「看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受傷的女人了!」李洛听心里一緊,一時無言。
傅淑宣忽然瞪了李洛一眼,恨恨道︰「李洛,想不到你這個人也這麼狠心!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被你們壞男人傷害的!」
李洛听了心中一陣酸楚,既是為玉嬌,也是為淑宣。他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她見自己狠心地和玉嬌提出離婚,牽動了自己的傷心事,把對王浩的恨意發泄到了他頭上。但是李洛不想分辯,只好苦笑著提醒道︰「淑宣,你剛才還說理解我呢,這會兒怎麼又罵上我了?」
傅淑宣怒道︰「剛才是剛才,剛才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和你老婆分居了!」
李洛歪頭看著她,忍不住問道︰「淑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一個家庭已經沒有存在下去的意義和價值了,為什麼你們女人總是不同意離婚呢?難道非要兩個人守著一個破碎的家庭互相痛苦下去嗎?」
傅淑宣面上掠過一絲苦澀,旋又恢復正常,冷冷對我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老婆,而不是我!」
李洛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忍,暗嘆了一聲,沒再說話。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氣過于冷硬,傅淑宣看了看李洛垂頭喪氣的樣子,情緒又轉了回來,勸慰道︰「算了,我不該說你的。李洛,其實,你也不用太難過上火,你老婆那麼通情達理,我想她一定會同意跟你離婚的,你還是……耐心等著吧。」
傅淑宣的情緒在對李洛的關心和自己的遭遇中來回的游離,讓他很難受。李洛看著她,緩緩道︰「淑宣,能告訴你平時一個人都是怎麼過的嗎?」
傅淑宣神色低沉,隨即顯出了一絲慌亂,攏了一下頭發,道︰「什麼怎麼過!我過得挺好的。再說我……我工作又那麼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認識幾個月了,你看我一直不都是這個樣子嗎?就算……就算有時候不一樣,那也是被你氣的!」傅淑宣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李洛看著她道︰「那你不工作的時候呢?比如每天晚上、星期天、節假日,你都做什麼?你不是已經分居快到兩年了嗎!五百多個日日夜夜了,你不可能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工作吧?這麼長時間了,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過的,難道都是靠抽煙、喝酒,或者出去飆車來麻醉自己打發時間?你不覺得這樣很空虛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的日子你覺得很好受嗎?」
傅淑宣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眨著眼楮,臉上顯出些許痛苦的表情。
李洛盯著她接著道︰「淑宣,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很羨慕你。我認為你活得很**,很精彩,也很刺激,我甚至不止一次為你的灑月兌和不羈而喝彩。可後來我才知道你的內心並不象你的外表那麼灑月兌。你也有喜怒哀樂,象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你也很需要別人分享你的感受,看到你快樂,我也很受感染。可你的痛苦呢?為什麼總要一個人藏在心里呢?你難道覺得折磨自己是一種正常的心理嗎?」
傅淑宣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面上的表情越來越悲戚。
李洛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但還是決定借這個機會勸一勸她。繼續道︰「淑宣,你還記得那個飄雪的夜里嗎?我們一起走了很遠的路,那晚你快樂得象個孩子。你告訴我你喜歡雪,你還跟我說你小時候帶著妹妹在冰面上玩雪,你說你妹妹摔跟頭摔得直哭,但掛著淚花也可以玩得很開心;你還說那些日子真好,你很想回到那些快樂的日子。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封閉自己呢?你完全可以重新快樂起來,何必一說到傷心事就躲躲藏藏呢?人活一世,敞開心扉有什麼不好?淑宣,你這麼個出色的女孩子,你認為現在的生活適合你嗎?應該屬于你嗎?難道你想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嗎?」
「別說了!」傅淑宣突然悲呼一聲,雙手捂臉,把頭抵在方向盤上,輕輕地哭泣了起來。
李洛探過身子,扶著她的肩道︰「淑宣,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王局長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看到你總是一個人憋在心里獨自痛苦,作為朋友,我看在眼里是很難受的,。或許我今晚不該說這麼多,但你再堅強,也畢竟是個女人,你不該一個人承受這麼多痛苦的。我們認識時間可能不是很長,但友情卻一直很真摯,你又幫了我那麼多忙,我有什麼事也從來沒瞞過你,我也很想幫幫你,哪怕是分擔你的痛苦呢。」
听完李洛的話,傅淑宣起身仰靠在椅背上,眼光迷茫,面容無限蒼涼,只有淚水在默默流淌。李洛沒再說什麼,只是真誠地看著她。
傅淑宣緩緩把頭轉向李洛,眼中滿是淒婉和無助。
李洛看著她,伸手在她肩頭使勁捏了一把,算是安慰。傅淑宣看著他,臉上流著淚,痛苦地搖著頭,叫了一聲︰「李洛,我……」
說完抓住李洛的手臂,把頭抵在他的肩頭又哭了起來。看著這個一向堅強的女人在自己肩上哭泣,李洛也是心中一陣苦楚,伸過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肩,嘆道︰「現在知道哭了,平時裝得風風火火的,你說你何苦呢?」
傅淑宣听了李洛的話,忽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哭得這叫一個痛快,一邊哭還一邊用力地捶著我的肩。李洛痛楚無比,心酸無比,不停地輕拍著她的背。都怪王浩這個混蛋,把好好的淑宣,害成這個樣子。這一刻,李洛恨不得活活砍死他。
過了一會兒,李洛見她發泄得差不多了,道︰「淑宣,你哭得也該差不多了吧?我衣服都已經被你哭濕了。」
傅淑宣止住了哭,伏在李洛肩頭,一邊抽泣一邊道︰「活該,誰讓你說那些話,搞得人家心里難受!」
李洛笑笑道︰「難受怕什麼!現在哭出來不就好多了。以後你要是再覺得難受,大不了我還把肩膀借給你讓你哭,隨叫隨到,好不好?」
傅淑宣在李洛後背捶了一下,道︰「去你的,以後……以後人家再也不在你面前哭了!丟死人了!」
李洛笑道︰「知道丟人,還不快起來,我們這個樣子別人看到會誤會的!」
傅淑宣嗔道︰「你……」
傅淑宣剛說了一個「你」字,突然騰地一下把身體收了回去,轉向另一側,象受到了驚嚇一樣,同時兩只手在臉上胡亂地擦著淚水。
李洛奇道︰「怎麼了?」
傅淑宣向李洛身後瞥了一眼,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李洛回頭一看,臉色大變,居然是玉嬌!她開著一輛亮藍色的小標致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他們旁邊。
吳玉嬌看著李洛,輕聲道︰「找我?」
李洛尷尬了一下,道︰「不是,我……我路過。」
吳玉嬌輕嘆了一聲,看了李洛一眼,淡淡道︰「車庫空了,我從別人那里過了一個二手的,剛取回來。」
李洛看了一眼她的車,訥訥道︰「不錯,挺新的。」
吳玉嬌深深的看了看李洛,又看了一眼傅淑宣,面色有些無奈,似乎欲言又止,李洛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就這樣,兩人默默地對望了一會兒,李洛終于低下了頭。
吳玉嬌別過臉,似乎有些失望,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起動車子緩緩開走了。李洛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玉嬌肯定誤會了他和傅淑宣,而且剛剛的場面,無疑對她又是一次傷害。她對我,已經徹底地痛心,徹底地失望了吧!
望著預交的車身拐進小區大門,李洛長嘆了一聲,在自己腿上重重地砸了一拳。傅淑宣向小區大門望了一眼,轉頭對李洛道︰「李洛,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傷害她已經太多也太深了。」李洛轉過頭,看著她道,「淑宣,不好意思,又讓你背黑鍋了。」
「算了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為你背黑鍋了。」說完傅淑宣默默地發動了車子。
一路再無事,傅淑宣把李洛送到樓下。下了車,傅淑宣也下了車。李洛和她道了個別,轉身就要上樓。傅淑宣忽然對李洛道︰「李洛,你真的會離婚嗎?」
李洛轉回身,見傅淑宣長長的身形立在黑暗中。李洛嘆道︰「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傅淑宣一雙明眸看著李洛,似幽似怨。
李洛走到她面前繼續道︰「我承認離婚會傷害到玉嬌,但同時也會讓她解月兌,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也配不上她了。淑宣,我希望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去嘗試改變自己的生活,讓自己解月兌,也讓別人解月兌。」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轉身向樓道走去。
傅淑宣仍在背後望著李洛,李洛感覺得到她眼中的心照不宣。這一刻,風涼,夜暖,卻掩不住她深深的雙眼。
分居後的日子已經過了一星期了,李洛的生活平靜了許多。傅淑宣關于沐沐工作的建議,他還沒有和沐沐說,因為距她畢業尚有一段時間,李洛怕她自己會有什麼新的想法,也想看看事態的發展,畢竟如果可以,還是不想她一走三年。
吳玉嬌自從那次以後一直沒有跟自己聯系過,離婚的事,也不知她考慮得怎麼樣了,總之還在拖著。通過周雅琴,李洛了解到她現在生活得很安穩,每天開著那輛小標致車上下班,從外表看,沒什麼異常,只是李洛不知道,晚上一個人在家,她會不會睡得安穩。或許會吧,因為玉嬌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
而自己,由于成功的引進第一批大單。公司日上盡頭。美辰由于得到她哥的通知,回到tw。去考察市場。和尋找合作伙伴。整個公司高層,由自己帶頭。每天忙的很,沐沐也知道李洛公司剛剛起步,由很多事情要做,知道李洛已經為了自己而做出個承諾後。也會去繼續讀書。每個禮拜回來一次。
一月份中旬。星期5公司完成所有策劃和計劃。所有步驟都按部就章的實行者。李洛看者已經連續以個禮拜都持續加班的策劃部,決定,請大家吃個飯。然後放個假,讓大家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