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許,李洛和玉嬌與父母及小妹夫婦依依告別了。浪客中文網臨行前,李洛的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一定加油努力,趕快要個孩子;小妹則用一種威脅的眼光瞪視著李洛。我既難受,又寬慰。難受的是自己怕是已經無法完成母親的囑托了;寬慰的是小妹雖然對他恨之入骨,但她還是認他這個不爭氣的哥哥的。
踏上了歸途,兩個人的心境都陷入了無言的沉默。分居一個多星期了,這是自己和玉嬌第一次單獨相對。很想打破這個沉悶的局面,但卻不知從何說起,也無法開口,因為玉嬌蜷著身體在後座上睡著了,不知是真還是假。
這一刻,狹小的車廂里,曾經是夫妻也正在是夫妻的兩個人卻咫尺天涯。
李洛暗嘆了一聲,又默默地思考起父親的話。想了半天,決定放棄了。婚姻如鞋子,這個生活哲學太深奧了,或許象父親一樣,也會在上了年紀後才會懂得這句話的不妥之處吧。忽然覺得人生真的很無奈,要面對這麼多不該想也想不通的問題,逃避著,應付著,也折騰著。生活,還是簡單點好啊!
一路無言,車子到了小區門口,李洛回頭叫醒了玉嬌。她起身揉了揉迷蒙的雙眼,道︰「這麼快到了?」
什麼叫這麼快就到了!這句話問得李洛不知說什麼好,只好不說話。玉嬌整理了一下衣服,攏了攏頭發,整個人恢復了正常,不過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她將雙臂扶在副駕駛的靠背上,看了他一會兒,道︰「李洛……」
這時李洛的手機忽然響了,李洛對她做了歉意的眼神,接通了電話。
「李洛,回來了嗎?」是美辰。
「嗯。」李洛下意識地向後飄了一眼玉嬌。
「那好,我在家等你。」
「嗯。」
李洛掛了電話,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凌美辰?」吳玉嬌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嗯。」
吳玉嬌皺了皺眉,玩味地看著他,道︰「李洛,能不能告訴我,你解決了我之後,準備怎麼處理那個小姑娘和凌美辰的關系?」
「我……」我無語。
「看我們夫妻幾年的份上,跟我說說吧,我真的很好奇!」玉嬌睜大眼楮很認真地看著李洛。
好奇!?!居然對自己丈夫如何處理情人間的關系好奇!天下還有這種女人?真是暈死!
李洛尷尬了一下,訥訥道︰「你、你問這個干嘛?反正……唉,你還是別問了。」
「呵呵,那好吧!」玉嬌笑了笑,又問道,「那傅淑宣呢?她怎麼辦?」
李洛忙道︰「玉嬌,你不要誤會喔!我和她之間沒什麼的,你那天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看你!緊張什麼?」玉嬌嗔了我一眼,又正色道︰「李洛,昨天小雪把你跟她說的話跟我學了一遍,我想知道那些話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李洛暗嘆了一聲,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又能怎麼樣呢?」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說不出這種話,問你就是想知道是我一直都看錯你了,還是你變了。」玉嬌一動不動地盯著李洛。
李洛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玉嬌,是不是真心話很重要嗎?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天堂已經注定沒有我的位置了,還不能讓我在地獄里活得精彩點兒嗎?」
玉嬌看著李洛,眼中是淡淡的痛心和鄙視,忽然點了點頭,對李洛道︰「嗯,不錯。雖千萬人吾往矣!好勇氣,佩服!佩服!」吳玉嬌打開車門走了,再沒看李洛。
李洛看著吳玉嬌的背影,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長嘆了一聲,玉嬌居然會諷刺自己,看來她真的對他失望透頂了。雖千萬人吾往矣,念叨著玉嬌的這句話,不禁再度苦笑,如果這句話是個貶義或是中性,倒也適合他吧。
李洛自嘲了一通,起動車子快速向美辰家馳去。兩天來內外的壓力幾乎讓他身心俱疲,整個人都快倒下去了,李洛甚至不清楚現在的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只覺得胸膛里被填得滿滿的,隨時有爆炸的可能,但李洛還必須強忍著,就象是一只充滿氣的氣球被人用力壓著的感覺。自己現在熱切地盼望著與美辰的會面,只有擁她入懷,才能消解他心頭的疲憊和沉重。
車子拐了個彎,離美辰家已經不遠了。這時手機又響了,李洛一看來電,是傅淑宣的電話,李洛接起道︰「淑宣嗎,這麼閑給我打電話,節日沒去做節目嗎?」
「別提啦,本來是有做的,不過被攝影架砸傷了手,在家呆著呢,郁悶死人啦!」雖然受了傷,但傅淑宣的聲音仍然很本色。
「什麼!砸傷了手?!左手還是右手?嚴重嗎?」李洛急道。
「右手。都包得跟粽子似的了,你說嚴不嚴重?現在我什麼也干不了啦!」
「那……有沒有找個人照顧你一下啊?」
「我最好的哥們就是你,我……還能找誰呀?」
「那好,你等著,我馬上就到。哦,對了,說說你家的具體住址?」
「我家小區你知道吧?我住五號樓,四零一,你快點喔!」
掛了傅淑宣的電話,李洛嘆了一口氣,又硬著頭皮拔通了美辰的電話︰「美辰,我剛剛接到淑宣的電話,她砸傷了手,好象還挺嚴重的,我們一起過去一趟吧,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
「美辰,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不知為啥,我覺得有點心虛。
「嗯——我還是不去了吧,弄不好大記者見到我病情再加重了就麻煩了。」美辰沉吟了一下道。
李洛暗笑一下,道︰「那好吧,我自己去了。」
美辰道︰「去吧,盡量早點回來。」美辰的聲音很輕柔。
李洛回答了一聲,就想掛了電話,忽然听見凌美辰又道︰「李洛,要是真有什麼……特別不方便照顧的地方,你就給我打電話,大不了我再過去。」
李洛哭笑不得,道︰「美辰,你就放心吧,能有什麼特別不方便照顧的地方?我就是去看看她,希望能幫她點忙,你別多心了。」掛了電話,李洛覺得有點奇怪,盡管多少有些淡淡的醋意,但美辰今天的表現很大度的,甚至還能傅淑宣著想。
到了傅淑宣家門外,李洛敲了敲門。門開了,就看見的傅淑宣有些憔悴的臉,樣子楚楚可憐。見到是李洛,美目當時一亮,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