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哭笑不得,道︰「沐沐,你誤會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當然,也怪我沒和你說清楚。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告訴你吧,我剛剛是有心事,不過和我老婆沒關系,是你那個同學蘇希冉的事。」想了想,李洛決定還是告訴沐沐實話,反正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在珀斯有個伴,沐沐也能樂呵一點兒吧。
「蘇希冉?!她怎麼啦!」沐沐臉上掛著淚珠,臉上的表情立刻轉變了。
「剛剛你上樓的時候,她問了問我們公司的情況,似乎有意到我們公司工作。我在想,她要是真能來,要不要把她也派到珀斯去,好讓你有個伴。其實,我完全是在為你著想,結果你又不相信我!」李洛輕描淡寫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哦,這樣啊!」沐沐既委屈又歉意,道,「那對不起啦!可剛剛問你干嘛不說呀,這事兒你也沒有必要瞞著人家嘛?」
李洛心道怎麼沒必要,必要大了去了。
李洛答道︰「我不是瞞著你,她只是問問,又沒說一定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八字沒一撇的事從不亂說的。」
沐沐調皮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洛,謝謝你為我著想啦。不過即使蘇希冉進了你們公司,也不會同意去珀斯的。」
「為什麼?」李洛驚道。
「因為她爸爸年初去世了,她媽媽當時就病倒了,到現在還沒好呢,她又是獨生女,怎麼也得在家照顧媽媽的。」沐沐本性善良,一邊解釋一邊還為同學說著好話,「洛,其實她也挺可憐的,如果她真想到你們公司工作,你就把她留下吧,就當是給我個面子。」
「哦,是這樣,那……到時候再說吧。」
沐沐的話,讓李洛明白了蘇希冉的為難之處,心里越發得體諒這個女孩兒,但把蘇希冉發配到珀斯的計劃也破產了。想了想,決定暫時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後,等她真來公司的時候再見機行事,另尋他策,大不了卑鄙一點兒,威脅利誘一番,他不信她敢太歲頭上動土。畢竟她人還沒來,他就自己郁悶,這太犯不上了。
蘇希冉的問題暫時存疑後議,沐沐也沒有再提起。
誤會解除了,沐沐也恢復了正常。沐沐今天的情緒還不錯,雖然離開了校園,但卻沒看出什麼傷感,反倒多了一絲興奮,這和當年畢業時的情況倒是很相似。大家都是窮苦出身,畢業賺錢總比上學花錢來得舒服多了。
閑聊了一會兒,李洛的手機響了,掏出一看,是傅淑宣的電話。李洛立刻接通問道︰「淑宣,最近好嗎?沐沐的留學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還好吧。我正要告訴你呢,沐沐的留學手續我已經辦好了。」
「是嗎?那太感謝你了,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哼!你還知道欠我!現在你心里都美得冒泡了吧?沐沐一走,你就可以公開地和你的大情人雙宿雙飛了!」傅淑宣又來了。
李洛下意識地向身邊的沐沐瞥了一眼,提醒了一下道︰「淑宣,沐沐就在我旁邊呢,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傅淑宣停了一下,道︰「哦,知道啦,那我就不多說了。沐沐決定要走的時候,提前告訴一聲,我請你們吃頓飯,算是給沐沐餞個行吧。」
「放心,會告訴你的。」李洛滿懷感激,飽含深意地道,「淑宣,謝謝你。」
傅淑宣幽幽一嘆,電話在她的嘆息聲中掛斷了。李洛收起手機,轉頭道︰「沐沐,你淑宣姐說你的留學手續都已經辦妥了,不過西澳洲大學的入學時間是五月底,離現在還有幾個月,你考慮一下,看看什麼時候走?」
沐沐低頭想了一會兒,攏了攏頭發,對李洛道︰「過幾天就走吧。」
「什麼?!這麼急!!」沐沐的決定大出李洛的意料。
沐沐轉頭看著李洛笑了一下,有點淒涼,道︰「洛,你以前跟我說的話,我考慮了很久了。你說得對,我們都不能傷害父母親人。你老婆又遲遲不同意和你離婚,現在她又受了傷,你又不能逼她。與其這樣,我還是早點走吧,省得你為難,我又難受。而且我還想在入學前強化一下語言,再說你不是還讓我做珀斯辦事處的負責人嗎,我也想早點去熟悉一下環境。還有就是——」
說到這,沐沐的眼楮忽然紅了,她不停地眨著眼楮,繼續道︰「洛,我不想輸給你老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超過她的,你相信我吧。」
李洛一陣揪心,把車停在路邊,伸手把她攬在懷里,道︰「沐沐,我相信你,但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對我來說,你能否超過她意義並不大,因為我已經選擇了你。重要的是到了外邊你要敞開心扉,好好享受生活,讓自己煥發出精彩,懂嗎?」
沐沐看著李洛,點了點頭,輕聲道︰「洛,明天是星期六,小超正好不上學,我想回家去跟爸媽他們告個別,你也跟我回去吧,也讓我爸媽放放心,我走了以後,他們就要靠你照顧了。」
李洛伸手撫掉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淚,把她的頭按在懷里,道︰「沒問題,兩位老人我會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一樣照顧他們的,你放心吧。」
沐沐縮在李洛懷里,即將離別的傷感讓她淚流滿面。
次日一早,李洛給美辰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陪沐沐回家,不能去上班了,並把沐沐留學赴任的情況簡單跟她說了一下。美辰在電話里就樂翻了,而李洛只有苦笑。
打罷電話,李洛開著車子和沐沐一起上路了。早晨的天氣格外地清爽,天色是那種透明的藍,沒有一絲白雲,路兩側的麥浪送來田野的芳香,微風吹拂著我們的頭發,除了沿途往返的車輛,只有飛翔的小鳥一路跟隨著我們。
沐沐默默地坐在李洛身旁,臉上掛著幾許落寞,幾許哀傷。李洛很想對她說點勸慰的話語,但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時不時看一看她美麗的臉。她是那樣的清麗嬌柔,純樸自然,一如頭頂的藍天和路旁的田野。
到了y縣地界後,沐沐再一次鄭重告誡李洛千萬不能對兩位老人說出他已婚未離的事實,李洛答應了。自昨晚開始,沐沐已經告誡他不下二十次了。坦率地說,沒人問,李洛當然可以不說,但若讓他當著長輩的面瞪眼說瞎話,以他的秉性,真的很難。
時間不大,他們進了村口,沿途有許多小孩子跟在車後跑。沐沐回頭看著這些小孩子,眼中無限依戀,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的童年。車子拐了個彎,李洛看見了沐沐的弟弟沈超,他見我們來了,轉身飛快地向家中奔去。
沐沐家門口,兩位老人和小超已經在門外等候他們了,左右的鄰居們也都在門口或院子里好奇地探頭探腦。李洛停好車,沐沐撲到了母親的懷里。李洛隨後下車恭敬地問候了兩位老人,二老熱情而靦腆地招待他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