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塵 第一章 一劍莫名,醉夢方興意。

作者 ︰

不知是不是沉冤終于得雪,獨客踞清晨竟下起了淅瀝小雨,瓢打在屋脊,敲奏在窗台上。世界仿佛很安靜,只有雨聲徘徊耳畔,在窗外投下剪影,伴著秋風輕舞。

沐羽卿躺在床上,想起昨夜一役命懸一線,幾次都以為自己會就此香隕于此,沒想到,在最絕望的一刻,形勢竟會如此轉變,那個書生……那個書生竟是料事如神!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看起來桀驁不馴,灑月兌不羈,沒想到竟是如此心細如塵,一點蛛絲馬跡竟然都明了于心。他的才學,他的處變不驚,還有……

沐羽卿想起昨夜對酒令時,他起身為自己披上雲絲披風,似乎還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還有十指踫觸時那股難忘于心的溫柔。沐羽卿突然搖了搖頭,轉身向床內,心道︰沐羽卿啊沐羽卿,你什麼時候開始那麼輕薄了!不要胡思亂想了。

正自想著,忽然听到房門一聲開啟。沐羽卿心下一驚,也不回頭,佯裝睡著。只听那人步屢輕迎,想來應是個高手。走近床邊,突然停下,沐羽卿竟看到牆上劍光一閃,心道不妙。那人一劍倏然劈來,沐羽卿擎起手邊繡花枕護體,瞬間輕絮亂舞。

沐羽卿抬頭一看,竟是陳德!只見他眼神飄忽,眉間緊蹙,似有不忍之意,眼角竟有一滴裂痕溫存。

「陳德大哥,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殺我?」沐羽卿大聲道,恐他是入了魔。

陳德的臉突然沉下,眼神驟然決絕,道︰「對不起了!」一語過後,又是一劍葬花引,刺向沐羽卿心門。

沐羽卿武功不及他,只抵得住三兩招,便連連後退,退至窗前已是無路,眼見陳德逼劍已近,「陳德大哥!你醒醒!」又是一聲急呼,陳德卻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直指她眉心一劍。

沐羽卿閉上雙眼,絕望道︰「書生!」

此時突然一人破窗而入,右手輕挽住沐羽卿縴腰,抱她入懷,伸出左手食指,挑落她發上金簪,在指上翻騰突然刺向陳德瓖玉劍刃,二者空中相撞,陳德劍被彈起,轉身收劍逃離房內。

沐羽卿睜開眼,望著眼前之人,痴笑道︰「真的是你!」

陳莫凡只覺沐羽卿額角汗珠滾滾,喘息聲重,不由雙眉緊皺。似是一翻掙扎後突然,嘴角溫柔一笑,右手一緊,將她貼攬在懷,輕聞她身上香味,眼神漸漸迷離,情不自禁地撫模著她的縴背,慢慢地輕輕滑向玉手,輕扣著她十指。二人相擁,距離不過分毫。

沐羽卿被他擁在懷,臉上緋紅。感覺他全身發燙,熱量隨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地撫模著自己,心下翻涌沸騰,只覺嬌羞難耐,蠢蠢欲動。他的手劃過自己的背,輕撫著順著她的肩而下,緊緊的環扣著自己的十指,將自己緊緊地貼在懷中。沐羽卿抬頭看著陳莫凡俊逸的輪廓,不住地緊湊著喘息著。情難自已,踮起腳尖,往他的唇上深深一吻,吻得那麼深邃,那麼難舍難分,只覺身體已不屬于自己,只屬于眼前也深深給予溫柔回應的他。

「姐姐,姐姐!」沐羽卿似乎听到誰在呼喊她,輕輕推開陳莫凡,只覺雙眼迷離,嘴角幸福一笑,道「我……書生!我…」

陳莫凡輕皺著眉,深深地望著她道︰「對不起了。」說完便又突然吻上了她的唇,輕輕的深深地撫模著她,一點一滴,沐羽卿只覺體內血氣翻騰,仿佛重生一般,由心悸、躁熱慢慢的平衡下來,轉為縱情,放肆著。

沐羽卿只覺他輕輕地抱起她,慢慢的將她放在床上,緩緩地為她解開衣扣,他看著自己,溫柔一笑,俯身親吻著撫模著。急促的呼吸,緩緩的喘息著。陳莫凡卻突然抬起頭,搖著她的手臂,呼喊道︰「姐姐!姐姐!」竟是沐彤的聲音!

沐羽卿突然驚醒,只見沐彤在床邊抓著自己的手,皺眉呼喊。見她醒了,高興地笑道︰「姐姐,你總算醒了!你做了什麼夢啊?滿臉都是汗水的!」

沐羽卿頭暈暈的,細細回想後,抬頭看了看屋內,並沒有打斗的痕跡,心下怨道︰「沐羽卿啊沐羽卿,你何時那麼輕薄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夢!」回想夢中與陳莫凡的一翻纏綿,那樣的心動似是歷歷在目,那麼真實。忍不住臉上又是一片緋紅。

「姐姐,你怎麼了,臉上怎麼突然這麼紅啊?」沐彤說著便伸手模她額頭,一下子縮手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燙,我去那點藥給你服下。」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沐羽卿痴痴地靠著床檻,想起陳莫凡,夢里他的體溫,他的撫模,甚至是他熱烈的親吻,那麼真實,不禁微微羞澀一笑,心想真不該怎麼去面對他了。

「下雨了麼?」沐羽卿望著窗影上紛亂的雨點,忍不住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望著樹林遠處清晨的秋風夾雜著林外青草味道,那麼干淨,清爽,仿佛重生一般,就像沐羽卿現在這樣,血脈暢通,清淨舒適!

沐羽卿正欲轉身,突然發現店門前,一個讓她驟然心跳的身影,「是他。」沐羽卿頷目溫婉一笑,轉身離開。

陳莫凡站在細雨下,抬著頭,粗喘著氣閉上雙眼,他要讓這秋雨盡情地拍打他香氣縈繞的臉龐,

他依舊緋紅濕熱溫存的嘴唇,

他那顆劇烈跳動無法清淨的心。

和,他手中那支金簪。

秋雨越下越深,山間已是雲霧繚繞朦朧一片。陳莫凡站在門外,任由這醉人秋風猛烈地擊打,他想要重回平靜不為所亂的內心,他想要洗盡昨天難忘的一夜鉛華。緊握著手中金簪︰「我該怎麼面對她?」

「書生。」

是她,是她的聲音,是她昨夜耳邊的意亂情迷的喘息聲。

陳莫凡沒有回頭,沒有回答,沒有睜開眼。已經听不到她的聲音了,「走了?」陳莫凡落寞地睜開眼,卻與正深情望著自己的沐羽卿對視,她已走到他面前,為他撐著傘。

陳莫凡看著她笑著的眼,緋紅的雙頰,微微提起的嘴,心下一熱︰「不…不可以。」突然轉過身去。

沐羽卿見他在門外,徘徊著要不要給他送傘,只是這雨越下越急,他竟還是無動于衷,中午下定決心,為他撐傘。見他突然睜開望著自己,臉上不禁又是一紅。

沐羽卿走到他面前,紅著雙頰,嗔道︰「書生。你…你怎麼了?」

陳莫凡心下一熱,閉上眼定了下心境道,努力像之前一般灑月兌一笑道︰「沐姑娘,是你啊。我沒事,我只是…在…在…算了,我不想騙你,所以不要讓我編謊話好麼?」

沐羽卿點頭意會,道︰「謝謝你。」

陳莫凡一驚,皺眉道︰「你知道了?」

沐羽卿狠狠地點頭道︰「嗯!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所以不想騙我。既然如此,只要你不願說,我永遠不會問。好不好?」說罷又是婉爾一笑。

陳莫凡愣在那里,望著如此善解人意的沐羽卿,嘴角溫柔一笑,深深地點了點頭。

沐羽卿突然松開傘,也站進雨中,道︰「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我也要試試這站在雨中的感覺。」

陳莫凡見她扔開傘,心中一急,連忙撐起傘,拉她躲雨,急聲道︰「你余毒才清,不可以……」

沐羽卿被他用力一拉,原本虛弱的身子一下子撲倒在他胸前,陳莫凡也順勢一攬,又將她抱去懷中。沐羽卿此時已是昏昏欲倒,驚訝地望著他,他胸膛的溫熱,他抱著她的感覺,那麼熟悉,「你…」慢慢暈倒在他懷中。

陳莫凡抱起她,看著她昏睡的面容,不由得緊緊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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