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這樣的情緒仿佛從來不應該出現在白西林的身上一樣,從那年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被那種情緒左右過,知道死亡降臨,她也是笑著接受的,所以必然要讓司徒煉岳失望了霸道王爺要逼婚︰女人,別跑40絕望章節。
司徒煉岳听到女人的話,震驚的從地上爬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此時一絲不掛的女人不可抑制的顫抖著,伸手撿起地上已經破碎的衣裙。
那些已經被撕碎的衣服根本不可能穿上,白西林克制不住身體因為本能而顫抖,她雖然不怕,但是只是思想上,身體本能的因為劇痛在顫抖,手指僵硬的幾乎無法拉緊衣衫。
司徒煉岳頹然的坐倒在一邊,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唇上的顏色也由紫色轉為更深的顏色。眼楮直直的看著白西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白西林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她克制自己不去理會身下撕裂的劇痛,但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仿佛用盡了力氣,從未有過的狼狽,當她勉強起身,那身附著在身上的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布塊紛紛飄落。
白西林深吸了一口氣,想伸手拽過了一邊的另一扇床帳,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腕骨已經有一個明顯的突起,手掌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外翻著。她伸出左手用力一扯,將那塊床帳撕下,這一下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她將白色的床帳圍在身上,回過頭就看到司徒煉獄依然呆坐在地上。
「別告訴我,你臉上的表情叫做絕望!我會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白西林咬著牙,但是出口的聲音依舊含混不清,看來剛剛真的咬傷了舌頭,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此變成這個樣子。白西林為自己竟然還能思考這樣的問題感到慶幸,嘴角挑起,蒼白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了還能笑的出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魔鬼嗎?你是誰?」萎靡在地上的司徒煉岳看到白西林嘴角溢出的笑意突然發瘋一樣的沖過來,將白西林差點再次撞倒。他的渾身都在發抖,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一把摟住白西林的雙腿,跪倒在她腳下,「不要笑,不要在笑了!我求求你!不要笑了!」斷斷續續的音節從他口中溢出,反倒是白西林先不知所措起來。
不過,轉瞬間,憤怒的火焰噴薄而出,白西林不顧的劇痛,抬起腳一腳踹過去。「媽的,沒見過別人,把自己瘋了的!要瘋要死都給我滾遠點!」每說一句話就是鑽心的疼,已經漸漸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了。
等到大門洞開,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沖進密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一股夕陽的余暉將來人的身影拉的老長,白西林停住不停踩在司徒煉岳身上的腳,裹緊了身上的床帳霸道王爺要逼婚︰女人,別跑40絕望章節。
她眯著眼楮看著眼前愣住的幾個人,率先開口︰「你們是誰的人?」區區幾個字卻好像警鐘一下驚醒了幾個人,當前一人率先沖她跪下低聲說︰「我等奉命救郡主回去。」
奉命,卻未說是奉了誰的命,突然一股無力感涌上來,白西林再也無暇去顧忌他們到底是誰的人,只知道至少跟著他們走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將她一並帶走。」
她回身指了下依舊攢縮在角落里的女子,眼神掃過那幾個蒙面的黑衣男子,為首的一人率先領悟過來,揮手叫其中一個人去將女人用床帳裹好背在背上。略一猶豫,在他後面已經閃出一名男子,走到白西林的跟前,轉身蹲下。
白西林知道現在不是掙扎的時候,況且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氣力掙扎,想要她自己走出這間屋子都不可能。她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那人的背上,他的背寬闊而溫暖,能感覺到自己冰涼的身體在可恥的汲取他身上的溫度,大概是感覺到了自己不可抑制的顫抖,那人的身體竟然愈加溫暖起來。
夢中耳邊響起都盡是裂錦之聲,**身體的自己拼命在跑,卻無力逃月兌。一轉身就看到司徒煉岳那雙赤紅的眼楮,不一會又變成了她爸爸那張恐怖的臉,她突然大吼了一聲,「不是我殺你的!」猛然驚醒,動了動嘴,卻沒有聲音。意識逐漸回歸腦海,不光是沒有聲音,她甚至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了。
這一感知嚇的她趕緊坐起來,大概是起來的過猛,突然涌上來的黑暗瞬間將自己吞沒,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突然她竟然一歪身子吐了幾口黃色的膽汁出來。這一下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反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過好在劇痛讓她更快的清醒過啦,身體的感知在逐漸的恢復,看著已經包扎好的傷口,手腕也已經被固定好,她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掀開被子,查看自己身上的傷。
吱一聲門響,白西林回過頭就看到一雙眼楮,黑色的瞳仁大大的,圓圓的眼楮泛著紅,眼角還有未擦干淨的淚光。
司徒江瀾推開門看見半坐在床上的白西林一愣,看著地上嘔出的黃色液體,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抱著手里的藥碗,站在原地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外面听到動靜,一下子四五道人影全都沖進來,本來不太大的屋子啥時候擠滿了人,白西林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沖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司徒昊天,那張一向不羈的臉上此時嚴肅的可怕,緊接著就是博淳,白西林清楚的看到那雙她最喜歡的眼楮此時泛著水光,一滴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看著淌過他臉頰的淚水,白西林的心中一陣鈍痛,仿佛有一把刀鋒利的割開了她保護在心底的柔軟。沈青,錦夏,荀郁的臉依次出現在他們二人的身後,白西林卻無暇再去分辨他們臉上的表情。
她無力的靠倒在床上,撕扯著傷口,一聲微弱的申吟溢出嘴角。江瀾作為一個大夫終于停止了大哭,听到她的申吟一步竄到了白西林的身邊,伸手小心的握過她沒有受傷的左手切著脈,屋子里瞬間靜的可以听見針落地的聲音。
「哪里疼?很疼麼?」江瀾帶著抽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西林緩緩睜開眼楮,本來想笑的但是好像笑的很難看一般。
「別笑了,別在笑了。」突然江瀾的身後,司徒昊天冷然的開口。「疼了就叫出來,害怕也好,難過也好,叫出來,哭出來!」
白西林轉過臉看他,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上不熟悉的認真。可是自己不想哭也不想叫,而且自己現在也叫不出來。她想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但是卻無法開口。
她看著江瀾微微動了動下巴,又沖還在抹眼淚的小王爺眨了眨眼楮。江瀾瞪著大眼楮看著白西林,突然明白了一樣,握著她的手大聲說︰「你的舌頭沒事,我已經幫你接回去了!不過傷的太厲害,我用了很大劑量的麻沸散,你現在沒有辦法說話。」
麻沸散,看來自己身上的感覺遲鈍也是這種藥物有關,也是,自己身上這麼重的傷,要是沒有司徒江瀾在非要疼死了。白西林理解的點了點頭,還沖他咧嘴樂了一個以示鼓勵。
小王爺頂著苦瓜臉,眼淚又一次如不斷絕的黃河水一樣泛濫了。「嗚嗚,安和,是我害了你,是我非要拉著你喝酒的,嗚嗚,為什麼他們抓的不是我,嗚嗚,怎麼辦啊,嗚嗚安和!」
白西林很想翻個白眼給他,讓那個呱噪的江瀾閉嘴。她心說,你太子哥哥要是綁架你,你,那就是**了好麼!但是听著小王爺烏里哇啦的連哭帶叫,別說她此時是病人,就是個健全人也要被他弄瘋了。
司徒昊天一把抻過小王爺的衣領子將他整個人提到了一邊,趁這個空子,白西林看見了那雙一直隱在一邊,但是泛紅的眼楮。
她伸手沖博淳揮了揮,想要告訴她,自己沒事,但是卻在觸及他視線的時候突然哭了起來。淚水仿佛開了閘,連忍了忍不住。滿心的委屈,滿心的不甘,滿心的難過,瞬間奔波而出,洶涌的連她自己都下了一跳。
博淳一個箭步沖上來,小心翼翼的仿佛觸踫的是一件稀世珍寶般的將女孩摟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反反復復的說著「不怕,安和不怕,我在這里!沒事了,不怕!安和不怕!」
白西林用沒有受傷的手死死抓住博淳的衣襟,她想告訴他,對不起,還是沒有保護好你的安和!她想告訴他,疼,手上疼,身上疼,心里更疼!她想告訴他,哪怕只是一瞬,也想以白西林的身份抱著他。她想告訴他,只要他還在,她什麼都能撐下去……
淚水打濕了他的白色錦衫,灼熱的淚帶著仿佛燙傷的溫度直直流到了博淳的心底。他像孩提時一樣安撫著懷里的女孩,但是卻再也無法昧著良心告訴她,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睡一覺醒來,天下依舊太平,天氣依然清朗。
因為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孩童,不再是做夢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