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冽給鳳嵐一日的考慮時間,這一日,鳳嵐方才知道何為度日如年勾心斗夫87章節。二人本就同在屋檐下,一日撞面個三四回已惹來下人的不少非議,恐現下司徒景明亦是知曉了她與秦風冽間有了過多的接觸,然而現下燃眉之急,若是不得秦風冽相助,那「日興木行」恐怕難渡這一關。夜已深,纏著鳳嵐一整日的碧紅已倦得安睡在床榻之上了,今日碧紅也鬧騰得奇怪,每每鳳嵐欲要靜下心來思考與秦風冽聯手事宜,碧紅不知為甚,竟鬧著要回那塊紅玉玉佩。玉佩本是身外之物,鳳嵐亦不在乎,但思及它關系到雙鳳族的傳位之事,生怕司徒景明那邊過不了關,只好繞著彎子告知碧紅未待在身邊,解釋了許久才讓她安靜下來。
「鳳嵐小姐,三更天了,你早些歇息吧,莫要涼了身子。」紅菱不知何時進的屋,拿了狐裘替鳳嵐披上肩,此刻鳳嵐才發覺,窗外早已彎月高掛,一陣夜風襲來,身子耐不住寒冷不禁一個哆嗦,無奈地嘆息,「也罷,近日著實易疲,白日總覺著發困。」鳳嵐打著哈欠起身,不知為甚,忽地,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不知為何,那一瞬間仿若被抽去了全身氣力。
「鳳嵐小姐!」紅菱站在背後,見勢有不對,忙上前攙扶,下一刻,鳳嵐的全身都倒在了紅菱身上。看著懷中面色慘白如紙的鳳嵐,紅菱心急如焚地不知如何是好,「鳳嵐小姐,你怎得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適?」
鳳嵐張口欲言,卻連聲音都無力發出來。看得一旁的紅菱心焦地束手無措,「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可是病著了?還是扭著腳了?還是……」紅菱伸手替鳳嵐探了探頭,又模了模手腳,卻甚等都未發覺不對勁,只是手腳冰涼的緊。「鳳嵐小姐,你莫要嚇紅菱了,是怎得了?快些告訴紅菱啊,鳳嵐小姐」紅菱話到最後已哽咽出聲。
鳳嵐這才微微緩過一點兒氣力,伸手指了指屋外一旁的側廂房道︰「扶我去側廂房,莫要吵著碧紅了,我,無礙的。」鳳嵐說完話,手臂又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瞼沉重地欲要合上。紅菱看了看佔了大半個床榻之上的碧紅,眼底閃過一種不明的神色,終是嘆息地看了眼懷中都快要昏暈過去的主子,心中越發地不知滋味。這樣的主子,她從未瞧見過。
紅菱吃力地將鳳嵐半抱半扶地到了一旁的側廂房,然而剛剛貼上床榻,鳳嵐失了最後一點氣力,一個無力,全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鳳嵐小姐!鳳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可听得到紅菱說話?鳳嵐小姐」紅菱急急地輕輕搖晃昏暈過去的人兒,卻怎得都沒有反應,心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出去喚下人,卻深更了,鳳嵐又在此府中僅留了一兩個下人,住得里主屋又是極偏,紅菱急得在空落的院中團團轉。此時,拱門對面的屋中忽然亮起了燭火,紅菱猛地驚醒!對了!她怎生得忘了,秦風冽是住得最近的啊!紅菱急急忙忙沖往西廂房去,正欲抬手敲門,門卻是「咯吱」自己開了。
二人見著,皆是一愣。「紅菱?發生甚等事了?」秦風冽率先回過神來,看著紅菱一臉慌亂無助的神色,心底一股不安之感竄上心頭,方才本要入睡,不知為何心底忽然莫名地悶痛起來,正要起身走走,恰見鳳嵐的主屋里紅燭還亮著火兒,又隨後傳出了細碎之聲,心憂有事發生,正欲要出來談個究竟,開門便是紅菱放大的臉,近在眼前。
紅菱被秦風冽的話回過神來,忙驚醒,拽著秦風冽的手就往側廂房跑去。
「紅菱,紅菱!怎的回事,為何往這側廂房跑,鳳嵐她」秦風冽正覺著怪異地要詢問個究竟,此時已被紅菱拽到了側廂房中,被拉到一旁的床榻邊上,秦風冽這時才發覺躺在床榻之上昏睡的鳳嵐,此刻竟面色蒼白地下人,薄唇全然沒有一點兒血色勾心斗夫第八十七章多事之夜章節。
「鳳嵐!鳳嵐!」秦風冽不敢置信地喚著鳳嵐,心中已不知是甚等感覺,「她怎得了?你告訴我啊!鳳嵐怎得了?你快說!」秦風冽急道最後已經心急到慍怒,雙眸狠狠地瞪著紅菱,似是逼問一般。
「我也不知曉,方才我喚鳳嵐小姐去入睡,她,她一站起來便這般無力了,她心憂會打攪到碧紅姑娘,便讓我攙扶著往這兒來了,剛著床便昏睡過去了,我,我也不知曉怎得回事。」紅菱急得欲哭,從來做事都有分寸的她,這一刻亦是慌了手腳。
秦風冽听著紅菱的解釋,心中仿若有甚等東西落了個空一般難受,「鳳嵐!鳳嵐!你醒醒,快醒醒!」秦風冽試圖搖醒鳳嵐無果,「你還不快去尋大夫!還不快去!」朝著紅菱一個怒吼,惹地紅菱本就打著轉兒在眼眶中的眼淚撲簌撲簌直掉。
「是,是……」紅菱顫巍巍地跌跌撞撞退出了房門,忙一個轉身跑出去找大夫。
許久,夜已至五更天,側廂房內,僅剩下秦風冽與大夫二人,還有床榻之上依舊昏睡的人。
「你說甚?」秦風冽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大夫,歲數不大,卻已生出幾根白發絲。因秦風冽冷冽肅殺的表情而驚嚇地瑟瑟發抖。
「若是,若是老夫未診斷錯誤,夫人,夫人她僅是因太過勞累費心,身子虛弱,才,才昏過去的。」大夫不明所以眼前的人為何這般反應激烈,他未覺著有說錯甚等事啊。
「前面那一句!」秦風冽的聲音冷如寒冰,面目亦是緊繃地如同銅像,將大夫自是嚇得不清。
「我,我說,夫人已有身,身孕四個月之,之久,身子本因多,多做休息的……」大夫努力地回想著自己之前說過甚等話說錯了,為何僅僅是一個小病小痛,將這男子急得這般嚇人凶惡。
懷有身孕!秦風冽猛地站起,疾步走到床榻邊上,掀開帷帳,看著平躺在床榻之上蓋著被褥的鳳嵐,心中是喜是氣。四個多月之久,亦就是說,四個多月前,她,還在他的秦府之中,還在日日陪著他度過他最艱難的日子,是夜夜陪著他入眠,與他耳摩斯鬢相擁入睡。那這孩子,她月復中的孩子……秦風冽伸出顫抖的大掌,欲要俯身輕撫,然而忽然想到,這些日子來,那麼久,那麼久,她竟一點消息都不告訴自己嗎?她就打算這般大肚地將自己讓給碧紅?她就這般狠心,讓自己的孩子連個爹爹都沒得。秦風冽的手僵在半空,顫抖地不再下落。
許久,在大夫看不明這兩「夫妻」究竟發生了何事時,秦風冽忽而起身,收斂其了所有情緒,冷漠地轉身對大夫道︰「她何時會醒?」
還看得出神的大夫一驚,嚇得回神,道︰「日上三竿之前,必,必醒。只是,只是,夫人她身子弱,日後定要好生調養,莫不可過勞過累,以不可情緒大有起伏,否然這般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恐怕月復中胎兒都難保得的。我,我現下替你開副安胎藥,你讓夫人醒來時趁熱喝了。」說罷,在秦風冽的緊盯下,那大夫抖著手顫巍巍地寫完了方子交于秦風冽手中。
「沒,沒事老夫就回去了……」大夫怯生生地一溜煙逃命似的退出了屋中。
「紅菱」秦風冽剛剛喚出口,見著紅菱推門進來,才忽然思及甚等,似乎鳳嵐未曾讓任何人知曉現下已身懷孩子,若是讓紅菱知曉了,那司徒景明怎會留得這孩子!
「秦公子,大夫怎地說?鳳嵐小姐是怎得了?為何現在還未醒來?」紅菱心憂地看著床榻之上依舊面色蒼白之人,眼眶已紅腫如兔。
「無大礙的,僅是勞累過度,身子發虛罷了,你明日叮囑廚子好生做些她喜愛吃的。還有,記得多做些酸棗糕,她甚愛。」秦風冽叮囑道,「我且去抓藥後煎藥,你好生照顧她。」
紅菱總覺著哪兒有些怪異,卻又是說不上來,見秦風冽剛出門,這才想起,秦府大少爺,會煎藥嗎?為何留她照顧而不是讓她這下人去煎藥?
待鳳嵐轉醒時,確已是日上三竿之時了。被耀眼的日光拉開了眼,睡眼惺忪中,恰見不遠處的茶桌邊坐著的寬闊的身影再熟悉不過。秦風冽……似乎早已是料想之中的事了,鳳嵐知曉,當初讓紅菱攙扶來了側廂房,便已是這個結局了,只是她不想,由碧紅知曉,雖然她現下已是分不明是非。
「你醒了?」秦風冽似是覺察到了背後的視線,起身端了還熱騰的藥走到她身邊來,將她攙扶著半靠著枕頭,倚在床邊,「喝藥吧,大夫說,你身子太虛,莫要勞累了。」他未提其他,用勺子舀起藥在唇邊吹涼,小心翼翼地喂著,「喝吧。」
鳳嵐驚愣地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放大的臉,大夫難道未跟他說甚嗎?他,竟還是只字未提。
「喝吧,先把藥喝了。‘日興木行’那邊的事我已經替你解決了。既然你下不了決定,那就由我來替你下決定。」他道,似是在說生意之事,又似是再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