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五娘擔憂的喚了一聲。
蘇婉被五娘的喊聲弄得心煩意亂,踱了片刻,腳步一頓,不著痕跡從梳妝匣子里拿了一枚銅鑄的簪子裹進袖子里,扭頭對七女道︰「罷了……帶我去席宴上罷……」
七女低頭應聲,五娘眼疾手快已經掌了燈籠,被七女接過。
七女道︰「五娘,女郎房內,總要有人候著,干脆讓奴引女郎去宴上罷。」
五娘想了想,微一思忖,見蘇婉不做聲,遂點頭同意。
三人走到門口,五娘目送蘇婉被七女引著離開梅苑。
兩人走了片刻,蘇婉突然頓住腳步,沉聲對七女道︰「七女。這不是去宴會的路……你欲帶我往何處去?」
七女被蘇婉凌厲的目光看得一悚,左手捂著胸口,笑道︰「七女帶女郎去黑屋。」
蘇婉目光沉沉,陰鷲看她。
七女被蘇婉似清明洞察的眼神弄得有些心虛,干干笑了一下,道︰「七女想女郎從小與刑四娘一起長大,定是不希望刑四娘被人活活打死的,故奴自作主張,將女郎帶到了關押刑四娘的地方……如果女郎願意帶著刑四娘在外面躲幾日,郎主找不到女郎,憂心如焚時,便再也顧不得刑四娘的事情,那時,女郎再帶著刑四娘回到陳府,郎主心里一松,說不準便同意女郎的主意放了刑四娘。」
「如此拙劣謊言,你當在哄騙七歲稚兒嗎?」。蘇婉冷冷一笑,低聲喝道︰「說罷!究竟是何人派你害我?」
七女一驚,身軀一顫,「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俯首哭道︰「女郎冤枉!七女這是在真心為女郎打算!奴……」
話到一半,嘎然止住,七女突然驚恐的睜大眼楮。
蘇婉手中握著一把細長的簪子,簪子的尖利處正對上七女的脖子,硬生生將七女喊冤的話語憋在了喉頭上。
蘇婉嘴角勾起一抹譏笑的弧度,眼角眉梢盡是冷嘲︰「七女。刑四娘與我在這陳氏家族實際並無過多交往,你與她無親無故,又何必為她心憂至如此?而且我雖然不了解大哥,但也知以他之高傲,絕對不屑做出這等尚未查清真相便坐實陳氏污名的事情……」
她盯著七女顫抖的身軀漸漸僵硬,俏臉一沉,道︰「七女。你以刑四娘的名義引我來此,必是有人授意……那授意之人是誰?欲將我弄去何處?究竟有什麼目的?」
七女聞言臉色變了變,干巴巴道︰「姑娘多思了,七女並沒有受人指使,卻是憂心刑四娘而自作主張。」
蘇婉見七女死活不承認,簪子慢慢在七女脖子上游弋,緩緩劃了兩下,雖然力道溫溫柔柔,但那尖利之物劃在脖子上的動作著實讓人緊張。
簪子在七女喉頭一頓。
蘇婉道︰「你竟是死……也不願意說麼?」
七女被蘇婉輕輕柔柔但陰森森的口氣弄得不寒而栗,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慘白著一張臉,道︰「女郎……我……我說……」
「我,我收了……錢銀,來陷害姑娘……」
「蘇婉道︰「誰的錢銀?」
「是……」
「咚」的一聲,蘇婉脖子驟疼,待她發現不對,警覺扭頭時,已經被人從後面硬生生劈暈了過去。
陳氏大堂,數十個火把把宴堂照得宛若白晝透亮,地面鋪著錦緞,緞上擺著錦榻,杯盞青亮,美酒馨香,穿著華貴服飾,帶著美飾珠寶的華貴男女分作在兩排,跪坐在榻上歡聲嬉笑。
夜宴正盛的時候,一輛牛車從陳氏側門緩慢使出陳氏宅邸,像雨融入水里,頃刻間無痕無跡。
「女郎可有說過將陳氏阿婉交予那人後,那人會如何處置?」
「未曾,但女郎有說,莫要將陳氏阿婉放回陳家……直到廉郎回來……」
「關廉郎何事?」
「女人心思如海底針,女人之間的事情,我等如何知曉,不過如今這陳氏阿婉滿城惡名……只怕廉郎即便是回來了,也不會娶此女了罷。」
一聲嗤笑︰「也是,女人之間的戰爭,即便是沒硝煙,也讓人心驚肉跳……這時,想必七女已經見了陳家的郎主了罷……」
「等到了潁川,我找地方將此女關起來,你且前去上報……」
「倒是這陳氏阿婉雖然有惡名,但樣貌尚美……不如我等……嘿嘿……嘿……」
蘇婉從昏昏沉沉中醒來,頸疼欲斷,耳邊聞得細細簌簌的聲音,被那人最後一句話一嚇,原本迷糊的腦子頓時驚醒了過來。
轉瞬發現自己竟被人綁住四肢,裝在車里,車廂狹窄,車行顛簸,東搖西晃得幾乎讓她骨頭都要散架了。
蘇婉咬了咬唇,身體蜷縮成彎月,未免引人注意,她不敢有太大動作,只得就著倒地的姿勢,靠著牆開始啃咬起手上的繩索。
外面的聲音時高時低,伴隨著越來越不懷好意的婬穢浪笑,听得蘇婉心驚膽顫。
幸而她的手腳雖然被綁住,顯然外面兩人對她頗為放心,捆綁不牢,加之牛車緩慢,雖然顛簸,倒也不是不能動作。
好半晌,蘇婉終于拉松了繩子,干脆利落解開手中的束縛。
她撐起身體,小心翼翼,去解腳上的繩索。
「這陳氏阿婉到了潁川,依那人沾花惹草的本事,反正都是要被糟蹋的……不如讓我們兄弟先享受享受……貴女的滋味,嘖嘖……細皮女敕肉,不知被人壓在身下會不會**浪叫……」
「萬一被發現……」
「此時陳氏的郎主定是以為女郎畏罪私逃了,哪兒還會細心找她,何況如今陳氏阿婉受惡名所累,就算我們將她糟蹋了……別人也只會當她自個兒行為不檢,與我們兄弟又有什麼關系?」
「這……正是!」
「如今快到潁川……到了城里,我等就算想要享受也來不及了,不如……」
兩個奴隸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伴隨著猥瑣的浪笑,腳步聲亦越來越近。
蘇婉心驚肉跳的听著兩人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屏住氣息,急得滿頭大汗。
千鈞一發時,總算讓她解開了繩子。
蘇婉連忙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只來得及藏入袖中,匆匆換了一個姿勢,眼前一亮,已有人撩開了牛車的遮擋簾子。
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看到躬腿半蹲在車上的蘇婉清醒的盯著他們,怔了怔,尚未反應過來,蘇婉猛的蹦了起來,一把推開兩人便欲從牛車上跳下。
男人也是反應極快,剎那穩住身形,伸手一撈,摟住蘇婉的腰身便欲將她重新拖上車。
蘇婉連忙側身閃過,抬起一腳朝男人月復部踢了過去,她這一腳起腿的時候干淨利落,本以為百發百中,卻不曾想過雖然「蘇婉」以前讀警校時習得的功夫不差,但「陳氏阿婉」不會武術又常年死宅,身體明顯跟不上腦袋中的動作。
她這一踢,力道雖然不輕,但是腳卻沒有踢到她預想中的地方——它直接踢到了男人最脆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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