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抓住蟊賊的手,準備‘劫盜濟貧’一回,讓這送上門的扒手出出血。
林風抬眼一看……擦!妖怪啊!!!!
朝天鼻、耷拉眼,再加上一嘴的齙牙,按在一張圓形小臉上,真是絕了……
有些人,五官的各個器官分開看,都挺好看,一組合在一起,就變得普通,甚至有些丑陋。
有些人,五官毫無特色,分開看都挺丑的,但是一組合,分布在一張合適的臉上,卻不見得丑,甚至還挺好看。
眼前這位倒好,從局部到整體,從整體到局部,無一不丑,無論是分開了各個鑒別,還是組合成一張臉整體觀賞,都是丑陋無比。
——季敏兒生日舞會上那個丑陋的‘小胖子’和眼前這位相比,那簡直是潘安再世了!
按理說,人無十全十美的完美之人,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嘛!同理可證,世上也不該有十惡十丑的丑惡之人才對。
可這一位……手剛從林風褲兜里伸出不足一寸的家伙,卻徹底否決了這一‘真理’!
他的丑,正如維納斯的美,是兩個極端走到了極致……
即便長得跟只‘土撥鼠’一樣,也能顯得可愛一些啊!可這位連這一點都達不到,又愛又胖又黑,哎……
林風想,這容貌,真是和我走的相反路線啊!
人是人的媽媽生的,請問你是……
算了,啥也不說了,老天爺已經夠對不起他了,我就不替天伐賊了。
林風默默松開了手,在這個不過十四五歲的丑陋男孩的臉上最後看了一眼,同情地松開手,撇過頭,不再看他,不忍看他……
長得太丑的女人,多看她一眼是罪過,是侮辱……
長得這麼丑的男孩子,多看他一眼,同樣于心不忍啊!
一路無言,車到站,林風下車,準備換乘另一路公交,便在這時候,那個丑陋無比的小男孩走到林風面前,一躬過膝。
「大哥哥,謝謝你!」小男孩的聲音出奇細軟好听。
——看來,老天爺還算有點仁慈之心,總算賜給他一樣好的。
「以後……小心點,罩子要放亮些,別偷那些不該偷也不能偷的人!」林風對他說。
「大哥哥,你可真夠窮的……我請你到我家吃飯吧!」小男孩說道。
林風想,前世的時候,自己多的是雞鳴狗盜,三教九流的朋友。穿越後,倒還是第一次有‘盜門’中人邀請自己,願和自己結交呢!
其實,林風的骨子里,便是‘玉蝴蝶’的灑月兌心性——喜歡和生活在底層,看似有些低賤甚至下作不入流,實則心地善良、惡念不生之人交往。最看不慣的,便是那些為富不仁的財主和為官貪婪,生性涼薄之輩,還有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所謂‘富二代’和‘官二代’,一個個或囂張跋扈、或虛偽無常,狗仗人勢,沒一個像樣的東西!
所以,林風看到這個丑陋‘小扒手’後,並不像一般人那樣感到厭惡,反倒生出幾許親近。
「你要請我吃飯?吃晚飯?……你有錢嗎?」林風饒有興趣地問道。
「錢不多,但是……嘿嘿,比大哥您稍微富裕些,手頭要寬松些!」小扒手說道。
林風被他噎了一下——也是,這年頭,地下道的乞丐也比林風有錢多了!何況整天和錢打交道的小偷扒手!
「行!走吧!」林風倒也爽快。
林風就是這樣的脾氣,越是臭屁的,林風肯定比他(她)更臭屁!越是囂張的,林風一定比他(她)更囂張!但越是客氣隨和的,林風只會更客氣,更隨和,更加不見外,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林風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和底線,哪怕兩世為人,他也從不曾改變,也不想改變!
丑陋小扒手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一臉清秀俊朗的年輕帥哥,居然會答應了自己這句類似玩笑的邀請,愣了一愣後,一咧嘴,笑了…….
哎呦……笑得真叫那個啥!
換了郭德綱的話說就是︰可恐怖了……
「我叫黃曉明,你叫我小明就可以了!」小扒手認真地說。
「黃曉明?!」
林風跟著念了一遍,覺得他父母給他取這個名字,真是害慘他了!
「小明……是吧?你真要請我吃晚飯嗎?」林風說。
「君無戲言!」黃曉明說道。
「小明……那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怎麼能稱‘君’呢!在古代,那是要殺頭滅九族的!」林風顯然對這丑陋的少年很有好感。
「君子的‘君’,難道就不是‘君’嗎?」黃曉明眨巴著眼楮說。
「不是一個意思……別說廢話了,走,吃晚飯去!」
林風一勾黃曉明的脖子,很不見外地摟著就準備蹭飯去了——蹭一個‘三只手’的飯!
黃曉明縮了縮脖子,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
「呦!又不是小姑娘,害什麼羞啊!」
林風笑著說︰「請我去哪搓一頓啊?別上星級飯店,咱不興這一套!實惠點,隨便找一家中檔的就行!」
林風同學自然而然把這小扒手當成紀楓那個小凱子的!
「走!去我家!我給你做一頓豐盛的!」
「啊?!你家?!你有家?!……」
林風話出口便知不對了——廢話,小偷不是人啊,憑什麼不能有家?!
黃曉明也不計較,只是很自然地從林風摟著自己脖子的手中月兌離出來,說了句︰跟我走,就在前面。
林風也不多言,跟著他往前走……
——嗨!真沒看出來,邋里邋遢的丑小子,脖子里的肉倒還挺細女敕,一下就從我手臂里滑溜出去了……
林風跟著他七轉八彎穿過一片繁華區,來到了陌生的一處所在——骯髒嘈雜,卻不失熱鬧的棚戶區!
黃曉明在狹窄的棚戶區兩邊擺放的小攤上,順路買了魚、肉和各類菜蔬,帶著林風一路向里走。
「小明,回來啦……」
「小赤佬,今天‘收成’怎麼樣?怎麼還帶了個人回來啊?」
這小扒手在這里還挺受歡迎……
窄小卻整齊整潔的小屋里,林風盯著一只十七寸的‘鳳凰牌’電視機看了半小時,一桌飄香的菜肴便上了桌(其實,鳳凰牌不只有自行車,真的也有這個牌子的電視機,八十年代初的時候,很是流行了一陣子的)。
林風咽了一口口水,說了句︰‘我開動了!’提筷便吃了起來。
——嗯……比小雅做的好吃……
小雅在家看了看時間,突然鼻子一算,打了兩個噴嚏。
哼!一定是林風這個臭不要臉的在背後說我壞話!
小雅武斷地判定,還真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