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那些事 (二)小野part1:

作者 ︰

小野part1:

我叫江野,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是個剛進初中的屬馬的女孩。有個屁顛屁顛的弟弟,所以在家總是受氣,但也因此練得大海一樣寬闊的胸懷,比男子還要倔強的性格,而且處處爭強好勝,所以學習用功,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每次考試都是一二名。周邊的鄰居都羨慕爸爸媽媽有一個優秀的女兒,但不管怎麼努力,重男輕女的爸爸和爺爺卻總是疼愛調皮搗蛋,學習一塌糊涂的弟弟。從弟弟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區別,所以恨透了老傳統,老頑固,更重要的是輕視一切不求上進的男子。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另一個與我形影不離的頑劣男生。他叫馬勇,我們同歲,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他從不叫我本名,而是一天到晚地叫我「野雞」,相對應地,我也不喊他大名,喚他馬尾,我們雙方都很死了自己的稱呼,但多愛死了對方的稱呼。從記事起,我們就混在一起,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長大。一二年級的時候,我們是在家附近的非常小的學校讀的。就一個教室,卻又兩個年級,左邊是二年級的十幾個學生,右邊是一年級的十幾個小鬼。那時,條件還比較困難,中午都回家吃飯,但白天喝的水得自己燒。一般都是二年級的一男一女兩個學生負責。二年級的時候,這個責任就意外或許也不是意外地落在了我和馬勇的身上。那一年的時間,我基本上沒上過早讀,都在燒水。其實我只是負責把水舀進鍋里,然後等著水開,再把水灌進水瓶。馬勇就負責望灶里塞柴火,把水瓶拿到教室規定的角落放好。于此說來,我們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完全有時間早讀的。但馬勇每天總會想著法地找我的麻煩。在想出辦法治他之前,我們的二年級就悄無聲息地結束了。對于馬勇這個人,我嘴上說很討厭,但也不是那麼討厭,就像對我的弟弟一樣。或許,經過多年的磨合,心里的某個地方早已把他當成了我的家人,沒有血源的家人。

「媽,你在這等著,我去看一下分班。」

「嗯,快去吧!我在著看行李。」

今天是我進初中的第一天,因為離家遠,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過上住宿的生活了。其實,就算家不遠,也要住校,因為我們從初一開始就要上晚自習,每天要到9點。除非你家就在校門口,否則還是住校的好。學校方面也是這麼交代的。山里的孩子就是要會讀書,這樣才可能有一天飛出山區,走向大城市,過上「高檔的生活」。即所謂,讀書是山里孩子唯一的出世之道。媽媽今天不禁帶來了我的衣服,還擔來了我的被褥。離家二十里路,為了省錢,媽媽和我沒有搭車,就這樣一路擔著行李被褥走到了學校。媽媽現在已是大汗淋灕,加上9月的天氣,氣溫還是比較高的,媽媽和我都紅赤了臉。

對于媽媽,我是佩服和感激。她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堅強能干。最讓我刮目相看的是,她和爸爸爺爺不同,在傳統思想還很頑固的山村,對生男生女一視同仁,並堅決只供學習成績好的孩子讀大學,不管性別。所以,在家里,媽媽是最關系我學習並欣賞我的人。我對媽媽也因此有了無限的依賴,盡管我已經想要獨立。

「野雞!」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這才把我從思緒中拽回現實。回頭一看,正是馬勇。除了他,誰還會叫我「野雞」?我回頭給了他厭惡的一眼,「干嘛?」

「你幾班?」他早已對我們之間的「互相厭惡」習以為常,毫不介意我剛才的舉動,興奮地問道。

我這才抬頭一看,隨便答道︰「二班!」

「我還不知道自己哪個班呢?」馬勇正在努力地在紅榜上尋找自己的大名,「唉——唉——」

「我先走了!」懶得理他,我準備去找媽媽,然後一起去報到。

「等一下,等一下!嘿!找到了!找到了!」他一把把我拉了回來,「你看,我也是二班!哈哈,我們又是一個班。」

「那真是冤家路窄呀!」我失望地應到。

「這叫有緣!」他似乎非常高興。也對,又有人可以欺負了,他能不高興嗎?

「我就跟我爸說,這次我肯定還能跟你一個班。我爸還不行,說哪有呢麼湊巧的事呢!」

「哦,你什麼時候會算命了?」

「這不是算命,是命中注定!我能感覺到,以後咱們還一塊上高中呢!」馬勇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異常,自信異常。

「就憑你現在的成績,考得上高中就是個奇跡,還想和我上同一個高中,你就做夢吧!」我已經習慣給他時不時地潑冷水,還讓他看清現實。

「哼!」馬勇不說話了。

「哼!」我還擊,

「小野——」媽媽等得不耐煩了,在遠處喚我。我正才想起來媽媽還在等我,立馬就跑開了。臨了不忘對馬勇做了個鬼臉。

我的初中班主任是個帥哥,姓葛,听說剛畢業沒幾年,年輕有干勁,學校的報社就是在他的主導下興辦起來的。我和媽媽一起進到他的辦公室時,他正在和另外幾個家長交談。我趁機觀察了他一番。他長得的確帥氣,濃黑的眉毛第一眼就吸引了我。眼楮不大,卻似乎在散發著光芒,犀利而且深刻,讓我有了一種敬畏之情。六年級是的班主任,老白算是個嚴厲的老師了,但跟他相比,似乎還顯得有些和藹可親。

「你們也是來報道的?」他抬頭問我們。

「嗯!」我深深地點點頭。

後來,他跟我並沒有講多少,只客觀分析了我進初中前的成績。在新分的班中,我語數兩門總分排名第四,也就是說,我並不是非常的突出。或許,這就是他並沒有對我留下比較深的印象的原因之一,當然,我長得也不漂亮。

媽媽幫我把行李搬到宿舍,就走了。田地里還有農事要忙,我非常清楚媽媽相信我自己接下來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可以搞定一切。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媽媽的影響下我早已學會了獨立,六歲開始洗衣服,八歲開始燒菜煮飯,收拾房間更是不在話下。我們的宿舍里一共要住12個人,兩排的上下鋪的六張床佔據了房間的絕大部分空間,只留下中間的狹窄過道和前排沒有5平方米的放置臉盆,水瓶的地方。在農村,到處可見這樣的擁擠的宿舍,但對于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這根本算不上擁擠了。

開學的第一天的晚自習,班主任召開了第一次班會。坐在教室里的小半部分,我都是認識的,都是以前在梅泥小學一起讀書的同學,其中就有馬勇和張曉程。其他的大部分是這個中學附屬小學上來的,絕少是從更加偏遠的地方小學來的。這個鎮沒有多少人口,也沒有多少孩子,所以小學只有三四個,初中只有這麼一個,高中必須到縣里讀。

班會上,葛老師一開始自我介紹,然後然我們學生自我介紹,說是為了加深互相了解。自從知道自己是以第四名的成績進入到這個班級的,就開始信心大減,對于即將開始的自我介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除了介紹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還有呢?愛好?特長?理想?我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在學習之余除了幫忙做家務和農活,我幾乎沒有干過其他任何事。特長更是一個也想不出來。至于理想,考上大學,走出大山,見識外面五彩繽紛的世界就是我的理想嗎?這應該不是我的理想,理想不應該是遠大的嗎?我傻了,不知如何完成班主任布置的第一個任務。

「江野!」就在我發愣出神之間,葛老師喊出了我的名字。猛然抬頭,大家都正盯著我看,我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臉撲通紅了,連耳根都感覺熱得發燙。

「江野!」老師又喊了我一遍,我只好在萬眾矚目之下慢慢走上了講堂。「大家好,我叫江野。江河湖海的江,野火燒不盡的野。來自虎頭村,沒有什麼興趣,也沒什麼特長,對于理想也還不明確,希望大家今後好好相處,一起學習,共同進步。」說完,我特意鞠躬,表示禮儀。

「哈哈——」突然間傳出一陣狂笑,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馬勇那小子。我就知道到哪他都會跟我做對,我心里恨極了他,臉卻紅得更厲害了,像個逃兵一樣灰溜溜地跑了下去,心里暗暗發誓,絕對饒不了馬勇那家伙。

後面同學的自我介紹,我完全沒了心思听,只沉浸在剛在的出丑里,知道有人說道「野雞」這個詞。驚醒過來時,大家正笑作一團,並好奇地盯著我看,講台上是馬勇自命不凡地站在講台上,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正指著我,並嚴肅地盯著我看,嘴角上揚。我突然明白,肯定是馬勇這小子當著大家的面喊出了他給我灌得「臭名」。明白過後,我是又羞又惱,恨不得立馬沖上前去,把他那張臭嘴給縫上。但理智戰勝了情感,我最終忍了下來,心里安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完」。

「好了,好了,別笑了。」還是班主任幫我解了圍,「馬勇,你怎麼可以給江野起了這麼難听的綽號?這對江野是傷害,以後不可以這樣了!」他還批評了馬勇,這讓我對葛老師有個初步的好印象。

隨後,葛老師說因為大家都還不太熟悉,所以就自己決定了臨時班干。當班長的是個叫郝旭的男生,在一群男生中他算得上是高大威猛的帥哥,並且听說他成績不錯,小學一直都是當班長的。這讓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個男生。

接著,葛老師以同樣的理由選擇我當了語文課代表,這讓很意外,也很興奮,因為葛老師是班主任的同時,也是我們班的語文老師。這樣一來,我與班主任相處的時間就會增多,對于每一個學生來說,這無疑是「受寵」的象征。

叫柳川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清秀的男生做了英語課代表,張曉程做了數學課代表,而一看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馬勇成了體育課代表。一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叫文清的女生是文科課代表,長得臭但一臉嚴肅的林蕭是理科課代表。這樣一來,班干部算是都任命齊全了,豐富多彩的初中生活就掀開了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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