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天下 第十二章 撲朔迷離

作者 ︰

謝雨煙和各位公子各說了兩句話,不薄不厚,盡顯做為名妓的八面玲瓏的處世之道。在座諸人都是濟州名士,在濟州這一代都薄有才名,各自客氣了一番。李嫣然對這些人各個不識,只是手中搖著酒杯,在各人臉上望去。

這漫漫長夜,各人聚在一堂,做些什麼呢,當下有濟州名士韓公子提議作詩助興。眾名士轟然稱好。那位詩酒輕王侯的花公子,指著李嫣然淡笑道︰「這位李公子三日前剛來濟州定居,想來這明月坊也從未來過,按理說我們這些地主應該為李公子接風洗塵才對。就趁今日,豈非大好。就以外面的殘荷為題,我做畫,請李公子作詩一首可好。」

李嫣然望了花天鳴一眼,心說你不是給我找事嗎?我又哪里會做什麼詩,但這話卻又不能說得那麼直,遂笑道︰「早听說,花公子詩畫雙絕今日一見,真是容幸之至,只是在下于詩詞一道卻也平常的緊,非要我做什麼詩,恐怕是要在下獻丑了。」

「李公子客氣,看李公子豐神如玉,飄逸如仙,必然也是詩酒風流之人,就這麼不肯賜教嗎?」。

李嫣然看是躲不過,只好站起身來,轉了兩圈。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下一道小詩,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書法也是練過的,她出身于武術世界,不光習練內功劍法,書法也是需要練習的。書中之妙,要萬毫齊發,合之于神,斂運于力,起于丹田,運在手筆,施于毫端,而漸入臻境。劍法之要,以內功行持,以氣運身,以力以氣注入劍體,靈動三鋒四仞二弦脊中,吞吐自然方為劍法要學。所以書、劍之間的關系,是一種互補互助的血肉關系,溶于內功可以使劍法、書法皆盡于完臻之境界。

李嫣然的書法鐵劃銀鉤,有一般女子沒有的大氣,如同她的劍法一般,柔中有鋼,鋼中有柔。眾人圍過來一看。紙上只寫了四句︰

殘荷听秋雨,有韻無荷香。

最是荷葉無,睫睫更牽腸。

眾人點點頭,雖說不得有多好,但卻也別致。李嫣然抱拳道︰「各位,小弟是武人,比不得眾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在是獻丑了。」

花公子哈哈大笑道︰「李賢弟客氣了」他倒了自來熟,連稱呼都換了,拿起一壺酒,一仰頭將整壺酒灌了進去,然後拿起筆,揮毫潑墨,片刻間一副殘荷畫就,李嫣然凝神一看,寥寥數筆就顯示出殘荷挺立雨中那種不屈的風骨,與大部分人所畫殘荷的淒涼蕭瑟大大不同。這位花公子果然大是人才。

「李賢弟,來看哥哥這副圖怎樣」花公子握筆洋洋得意。

李嫣然道了一聲好,她于書畫並不通,卻也實話實說︰「花兄,小弟于書畫一道並不通,但覺這副畫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骨,如同是傲立寒秋,漠對風雨」,又搖了搖頭道︰「我實在是說不好」

花公子一挑大拇指,「李賢弟倒是誠實之人,不懂就說不懂,比那此不懂還要裝要裝懂的人高明百倍,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賢弟在濟州若是遇到什麼事情,大可以來找我」花公子在李嫣然肩頭上拍了拍,哈哈大道道。

這些名士公子說說笑笑,題詩作詞不覺間已過了三更時分,李嫣然靜下心,心靈沉入止水之境,靈覺不斷向外擴展,不需用眼去看,不需用眼去听,把所有人都置于感覺之下。驀然感覺到一個地方猶若虛空,但卻稍有不對,仿佛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是誰,李嫣然忽然大喜,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上官雪的存在。

作為在萬馬軍中也可一劍縱橫,一人一劍就可將三萬鐵騎殺得潰敗的先天高手,如果刻意不讓人發現,別人就很難發現,但現在自己居然已能察覺到先天高手的蹤跡了嗎?李嫣然心中一喜,那種感覺立時消失,再也察覺不到上官雪的蹤跡。心境修為到底不到嗎?李嫣然嘆了一口氣,收回向那個方向探察的目光。

李嫣然再次閉上眼楮,以靈覺來感應天地,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她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四周的賓客居然一個也不在了。而謝雨煙正坐在她對面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嫣然。

「怎麼回事,人怎麼都走了」李嫣然四周看了看

「李公子啊,天已在這般時分,他們自然都已散去,只是你李公子,怎麼喚都不醒,只能由雨煙來照顧了。公子啊,雨煙自從出道以來,可從來沒有留宿過客人,公子要作第一個嗎?」。謝雨煙眨了眨眼楮,有些狡黠的看著她

李嫣然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白了謝雨煙兩眼道︰「你是看出我是女子吧,否則你還不把我趕出去。」

謝雨煙抿嘴嬌笑,轉到李嫣然的身邊,兩只手攬住李嫣然的肩頭道︰「怎麼會呢?就算你是男子,有你這般風流倜儻,飄逸如仙的相公,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我真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居然來這種地方。」

李嫣然有些不習慣這種身體接觸,不著痕跡的躲開謝雨煙的雙手,「其實我只是來湊熱鬧,倒是你讓我很好奇。你清華無雙,容顏絕麗,哪怕我身為女子都會心動,人傳你四歲能針黹,五歲學織縑。六歲初度曲,七歲知管弦。八歲觀書史,九歲理詩篇。又怎麼會」李嫣然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顯而易見。

謝雨煙淡淡一笑,轉身坐了下來,看著天上一輪明月,這時眾船已走,顯然清清冷冷。「我自認為容貌上佳,琴棋書畫也拿得出手,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什麼清華無雙,什麼濟州才女都是沒有用的,這些都抵不過當官的一句話。」

「好了,不說這些了。李公子,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願不願意在此留宿呢?你看我這明月坊可好」這個問題是謝雨煙第二次提出來。

李嫣然不知道這個濟州名妓清華無雙的佳人到底在想什麼,但她肯定不會在這里留宿,微微一笑,向謝雨煙道︰「謝姑娘,好意心領了,小弟告辭了。」

「哦,李公子,你打算怎麼走,要我送你嗎」謝雨煙看著李嫣然有些戲謔的道。

「不必勞煩姑娘,小弟這就離開」李嫣然看了看湖上的殘荷枝梗,一提真氣,施展凌空虛渡的上乘輕功,向著清園方向真飛而去,每當身體一沉之際,就在殘荷之上借力,如此十息的時間,已經到了岸上,然後再一換氣,如同一只大鳥般飛入清園。

謝雨煙立于船頭,不禁贊了一聲好輕功。

若蘭和袁明信都在是緣樓等著李嫣然,李嫣然一上來,若蘭就埋怨道︰「公主,怎麼這麼慢,看別人都已經走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就去接你去了。」袁明信也在一邊道︰「公主,你太任性了。」袁明信也是心中郁悶,堂堂的公主,跑去青樓楚館,這算什麼事啊,這要讓人知道,實在大損公主的清譽。

李嫣然卻擺了擺手,道︰「我只是對那個謝雨煙好奇,這個人不簡單。」

「不簡單,難道她有什麼問題嗎?」。問這話的是袁明信,對于公主的安全問題她可是格外的上心,生怕有人對公主不利。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應該身具上乘武功。雖然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習武人應有的特征,但是我的靈覺告訴我,她身具武功,而且是高手。我所修訣法乃是玄門至高法訣,靈覺之敏銳遠勝一般高手,但即便這樣,我也只能有個模模糊糊的感覺,這只能說明她的修為非常不低,而且她的身份也絕不會簡單,所以我們以後,對于此人還是多注意一些」

「真的如此嗎?如果真如公主所說,那這個事情就非常嚴重,一個能讓公主看不出身具武功的人,至少也是後天巔峰的高手,而且這麼一個武林高手,跑來做名妓,這就非常有問題,恐怕所圖不小。」袁明信急道,「我看公主還是先行返回京城,這件事可以交待當地的官員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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