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傾國之風華帝女 離傷1

作者 ︰

落滿陽光的校場,英俊的男子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旁邊還有一匹白色的馬駒,正微笑著看著她。

「叔叔!」她的雙眼頓時明亮,蹦蹦跳跳跑上前。男子躍身下馬,將雪白的小馬駒牽到她面前,笑著說;「它以後就是你的了,喜歡嗎?」。

「喜歡!」她太喜歡了!拉著男子的手,高興地幾乎要跳了起來,娘整天讓她讀書練字,好煩呀!她才不要做什麼淑女呢。她喜歡和叔叔在一起,叔叔會給她講許多有趣的故事,還會帶著她出去玩。她向往在陽光下策馬飛馳的暢快的感覺。這不,昨天她剛對叔叔提起要學習騎馬,今天叔叔就給她帶來了這匹小馬駒。

「可是,它為什麼不是和叔叔平時騎的馬一樣高啊?這麼瘦小的馬也能跑的快嗎?」。以前叔叔帶她出去玩,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

「叔叔在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騎這麼高的馬。等你長大了,它也就長大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點點頭,真希望能快點長大。

馬兒雖然小,卻還算溫順,她伸手模了模馬兒雪白的毛,馬兒也听話的眨眨眼楮。她非常喜歡這匹小馬。

她拉起韁繩,學著男子上馬的姿勢,紅色的小靴子剛要伸進馬鐙,又被男子一把拉住。

「你的功課做完了嗎?」。

「已經做完了,」她干脆地回答,又不忘補上一句;「娘昨天還夸我的書法有長進呢!」

「哦?」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的書法進步很快,連恬兒現在都不如你了。」

「啊……」叔叔比娘精明……好像已經看穿她了,她心虛的招了供;「是恬兒替我寫的,你不要告訴娘好不好……」

叔叔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她立刻半是撒嬌半是保證的說道;「叔叔先教我騎馬嘛,學會了騎馬我就回去做功課,以後再也不偷懶了。」

她的軟磨硬泡在叔叔那里向來都是百試不爽。「好吧。」叔叔也很快妥協,「這次就依你,記住,下不為例。上馬!」

她在叔叔的幫助下跨上馬背。男子也上馬,一只手為她牽著韁繩,兩匹馬並排走在校場上,速度由慢到快。他還對她了許多騎馬時各種需要注意的事項和駕馭馬的技巧。

最後,他問;「剛才說的都記下了?」

「記下了!」叔叔就是比師傅聰明,平時師傅對她講的那些之乎者也就像催眠曲一樣,可叔叔剛才叮囑她的話,也是長篇大論,她卻只听一遍便記住了。

足尖輕點,一聲‘駕!’出口,馬兒便在灑滿陽光的校場上歡快地跑了起來。她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心仿佛也要飛了出去。這種策馬奔馳的感覺,真是暢快極了!

校場里灑滿了她銀鈴般的笑聲,男子一直跟在她的後面,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兩人兩馬投影在陽光下,身後,一人一馬的倒影讓她感到很安心很安心……

生平第一次騎馬,那年,她七歲。

……

北風拍打著窗子,天空一片慘淡。肅王府的暖閣里,兩個女孩坐在炕沿上,擺弄著一只風箏。

「恬兒,風箏的線這麼短,怎麼可能飛得遠嘛!」八歲的她牽了牽風箏細長的線絲,小嘴不滿地嘟了起來。

恬兒晃了晃腦袋,說;「不行啊,線再長就收不回來了。」

「就算收不回來,我也要它飛的高飛的遠。」她堅持的說。她就是要讓風箏飛得遠遠的,飛到臨安,飛到父皇的身邊。

就在這時,母親走了進來。

她從炕上跳下來,跑到母親的懷里撒嬌;「娘,我就是要風箏飛得遠嘛,就算線斷了,我也要它落得遠遠的。」

母親撫著她的頭,絕美的容顏掛著慈愛的笑,「那風箏會迷路的,你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是啊,我也是這樣對郡主說的。」

可她卻認真的說;「可是父皇能看到啊,臨安離這里不是也很遠嗎——」她停住了,母親黯然的神色讓她將余下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許多次,她看見母親獨自一人凝視著南方的天空,她明白,母親是在思念父皇,思念遠方的家。

……

馬兒一聲長鳴,放蹄狂奔,鋪天蓋地的喊殺聲被遠遠地甩在後面,耳邊,只剩下了窗外嗚咽的北風。

然而,那一幕一直在眼前晃蕩著,一切都籠罩在淒迷的夜霧中,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越發清晰……血……無數黑色的人影倒在血泊中,更多的人揮刀撲向阿魯叔叔。

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在上京城外一尺多深的雪地里,又起初的放蹄狂奔,漸漸轉為一步三嘆的倦怠。

撩起車簾,北風夾著雪花迎面撲來,如刀子般割在她的臉上,淚水頃刻間奪眶而出。馬兒拉著車,孤獨的走在雪地里。頭頂,濃重的墨色已經褪去了幾分。更遠的東方天際,也掛起了一抹朦朧的、如霧氣般的灰蒙蒙的光亮。

放下窗簾,她又縮回到母親的懷里。車內仍然漆黑一片,她睜大了眼楮,卻還是看不清母親的輪廓。

「娘,剛才那些人是來殺我們的嗎……阿魯叔叔怎麼還沒回來?我們會不會死啊……」她惶恐的問。她真的怕極了,如果死了,是不是永遠也見不到父皇了?

「噓,別說話……」母親突然捂住她的嘴。她听話的不再開口,這時,門外傳來馬兒一聲尖銳的嘶鳴,車身劇烈一顫,隨即停了下來。

車門被一腳踢開,黑暗中亮起一抹火光,一個黑衣蒙面人提刀正朝她們走過來。她恐懼的看著那雙凶神惡煞的眼楮,從小到大,她從未見到過這樣殘忍的目光。

「完顏宗峻的余孽,果然在這里。」

母親低聲懇求道;「我們只是被抓到肅王府的俘虜,和叛賊完顏宗維沒有一點關系。」

「叔叔是好人,不是叛賊!」她終于忍不住大聲說,「娘,完顏叔叔對我們這麼好,他是好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

「完顏叔叔?他不是你的父親?」黑衣人一愣,「你們不是他的家人?」

「當然不是。」母親堅定的說;「我們只是被俘虜到肅王府的宋人。我們是被迫的!」

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出自母親之口,立即哭著爭辯道;「娘,完顏叔叔對我們很好,你討厭他也不能這麼說他啊……」

黑衣人將她們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道;「俘虜會有這麼好的待遇?主上有令,完顏宗峻的余孽,殺無赦!」

冷風吹在臉上,那人認定她們已經是俎上肉,對已經打開的窗子絲毫沒有留意。雪亮的刀光向她們劈來,母親一個閃身,她只覺得全身一緊,整個人都從車窗中飛了出去,摔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往回走……找尹潯大人……」

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從車內傳來。瞬間,她明白了母親的意思,母親是讓她一個人逃命啊,可她走了,母親怎麼辦?「娘……」嗓子哽住了,發出一聲破碎的哭喊,踉蹌著爬起來,腳似乎扭傷了,每走一步都會痛。馬車劇烈的顫抖著,從里面隱約傳來一聲聲悶響。她咬牙忍著痛,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車門走去。她要和娘在一起,娘不走,她也不走,她絕不會拋棄娘一個人,絕不!

她還沒走到車門口,眼前突然閃出一抹亮光,那個黑衣人從馬車中走出來,雪亮的刀鋒上,鮮血如柱,又一滴滴墜落在雪地上……

這是娘的血……是娘的血嗎?

全身的力氣仿佛在剎那間被抽去,她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喊;「娘……娘……」

一道寒光向她掃來,她站不起來,求生的本能讓她的身子下意識的向旁邊的矮樹叢中滾去,又在電光火石之間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投向黑衣人的頭。

「媽的,死到臨頭還敢暗算老子!」

那人罵了一聲。石子沒有投中,只能讓她在那人躲閃的時候能逃得更遠。然而,她的力氣是在太小太小,天色太暗,她再也找不到一粒石子可拋。只能狼狽的躲閃的她,又怎麼能躲過一個殺手招招凶殘的攻擊?

又一道雪亮的刀光從向她掃來,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絕望地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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