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昔和鹿虹則聊著山外精彩的生活,孫小昔這一年來也算是見多識廣,而且在店里工作了這麼久了,講起話來不說是天花亂墜,起碼也是引人入勝的。
听得鹿虹心下羨慕不已,而鹿母仍然一邊認真地給兒子縫著衣服,一邊笑眯眯地听著兩個女孩子家的談話。
高天原則和鹿征的父親及兩個兄長聊天,鹿家父子談著山里的生活,而高天原則打起了山上楠木、黃花梨的主意,有意地把話題往山里的珍稀林木上引。
鹿虹乘著高天原他們停頓喝水的空檔,忽然插話道︰「蘇先生,要是不麻煩的話,能不能也帶我出去做工啊?」
「呃?」高天原一時沒有準備,正在措詞回答的時候,鹿母搶先出聲制止女兒。
「阿虹,別亂說話,不知好歹,蘇先生是好人,能幫你哥哥一個人就不容易了,你怎麼還能麻煩人家呢?」
「阿媽∼∼我又不是要蘇先生安排工作的,我只要一起出去了,我可以自己再去找工作的啊!」鹿虹委曲地嘟著嘴,人家蘇先生都還沒說同不同意呢,自己老娘倒是出來制止了。
「哦,鹿伯母,其實不麻煩的,我才想起來,家里一群的都是大老爺們,現在剛住進去還好,再過一段時間恐怕都要弄得亂七八糟的。鹿虹,收拾房間什麼的會吧,要是願意,干脆就由你來幫我們收拾房間好了,嗯,做的好的話,就給你加工資!」
「真的?」鹿虹大喜過望,原本也只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蠻問一下,沒想到真成了,她早就渴望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了。
「比真金還真!」
「啊哈,蘇先生,謝謝謝謝,真是太感謝您了!」鹿虹開心地大笑起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沒的又要給蘇先生添這麼大的麻煩。」
「鹿伯母,真的不要緊的。而且平時鹿虹還可以照顧一下她哥哥啊,我們畢竟都是大老爺們,細節上肯定沒有女孩子仔細的。再說,有鹿征大哥在,也可以保護鹿虹啊,不用擔心有誰欺負她的。」孫小昔也有點喜歡這個豪爽的山里妹子。
「對了,蘇先生,那個?」鹿虹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了出來︰「能不能把阿狸也帶上啊?阿狸一個人好孤單的!」
「阿虹!」鹿母趕緊大聲地喊道,要是高天原知道阿狸在村里人的眼中是個掃把星,心里會不會不高興啊?要是不知道,自己也不能坑人家啊!
「嗯∼∼」高天原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宛如山間精靈的少女的影子︰「可以啊!」
「蘇先生,這個不行的,阿狸她是……」鹿母張了張口,又停了下來,其實她倒不是真的討厭阿狸,之前還資助過她不少,只是由于那個災星的傳說出來後,出于保護家人的目的才有意疏遠了阿狸。
「沒關系的伯母,我都听鹿虹說了阿狸的事了,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那些迷信的說法要不得的。而且房子很大,鹿虹一個人怕是都收拾不過來呢,正好,阿狸可以給她作伴,平時還可以幫忙做事啊!」
「那∼∼這∼∼既然您都知道了,這事您就自己拿主意了。唉,其實阿狸這孩子也是可憐,她……」鹿母的心底也希望阿狸可以有個照顧她的人,正要繼續說下去,旁邊忽然響起一個尖銳的「嗚——」的聲音,接著傳來一陣雜亂的喊聲。
「呵呵呵,你這個小狐狸精,現在夜黑風高的,看你還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就從了我吧!」
「走開,癩頭三,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不怕村里人收拾你嗎?」
「呵呵呵,村里人是會幫你還是幫我啊,哼,不要忘了,你不過是個外人罷了,今晚就是弄死你,拿破草席一卷往,往山中一扔,誰還會追究,只當你是被猛獸拖走了罷了。」
「走開走開,不要過來——救命啊!」阿狸高呼起來,又緊張又害怕的,聲音都變形了。
「啦——」一聲,是布料用力撕開的聲響。
一開始听到這個突兀的聲音傳出來,在場的人都嚇得一跳,還是孫小昔先反應過來︰「是阿狸,阿狸,剛才我怕她晚上有事叫人,就把一台對講機放在她那了。快去救她!」
高天原一听對講機里面傳出來的聲音,馬上對那邊的情況就猜了個**不離十了,連忙推開屋門,一溜煙地沖向村外的小坡上。
小山坡上,阿狸的小木屋,屋門剛剛被癩頭三給踹開。
阿狸手上緊握的那把小廚刀早就被癩頭三給打掉了,這時正縮在牆角拼命反抗,而且之前在反抗的時候臉上被癩頭三打了幾巴掌,嘴角都流出了血。
癩頭三最近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一閑下來就欲火難耐,不過村里人都不待見他,這個整天游手好閑的癩頭,不要說娶媳婦,就是那些沒了男人的寡婦都看不上他。
所以,癩頭三思來想去,只有同樣不被村民們待見的阿狸才是他唯一可以下手的目標。
這麼多天暗中窺探下來,癩頭三終于在今天找到了動手的機會,不成想,正好踫上進山游玩的高天原一伙人,結果不僅沒吃到天鵝肉,還挨了高天原一頓打。
天黑以後,癩頭三賊心不死,躲在阿狸的小木屋外面窺視了好久,最後終于確信不會驚動村里人後,在瘋狂的**支配下,像只發情的野豬,一下子就拱開了小木屋的門戶。
而且這次癩頭三完全被欲火沖昏了頭,早已不存什麼憐香惜玉的念頭,一看見阿狸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
阿狸摔倒在地以後,整個人痛得曲成一團,握刀的小手猛地撞到桌腿上,磕到整條手臂都麻了,那把刀子也丟了,之後只剩拼命掙扎的份了。
但是,即使在最絕望的時刻,阿狸也決不向悲慘命運屈服,決不放棄希望,伸出另一只還能動的手抓著、撓著,不讓癩頭三得手,同時,還用最大的聲音呼救著。
天幸孫小昔教阿狸使用對講機後,這個傻妞居然忘了關掉開關,因此,阿狸的呼救聲清清楚楚地傳到另一端的對講機上。
「哈哈哈!你這個小賤人,我讓你喊,讓你喊,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啊——」癩頭三慘叫一聲︰「你這個小賤人,竟敢撓我?我殺了你!」
癩頭三雙目赤紅,失心瘋一般,雙手用力緊緊掐住阿狸細女敕的脖頸,越收越緊。
慢慢地,阿狸伸開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舌頭外伸,眼楮越睜越大,眼看就要香消玉殞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高天原終于再次直到,又一把抓住癩頭三發臭的長發向後一路拽到屋外,使勁一甩撞到門外的石凳上。
「咚」地一下,前一刻頭皮上痛不欲生的癩頭三終于解月兌般地暈了過去。
這時緊跟在後的鹿虹也沖進屋里,然後就傳來她的悲呼︰「不要啊∼阿狸,不要死啊!快醒醒啊!阿狸——」
高天原趕緊扔下昏迷的癩頭三,一步跨進屋里,雙手在阿狸鼻端一探,已經沒氣了,又翻開她的眼瞼,還好,瞳孔還沒散開。
「鹿虹,快讓開,阿狸還有救!」
接著,在鹿虹驚愕的眼神中,高天原先是把阿狸的身體放平,然後一把翻開阿狸穿得緊緊的衣服。
「別傻愣著啊!」高天原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震驚中的鹿虹,抓住她的手︰「記住,雙手交叉疊放,按這里。等下我給阿狸做人工呼吸,我每呼氣一次,你就要按兩次,記住了沒有?阿狸能不能救就看你的了!」
「好好好,我記住了!」回過神的鹿虹立即雙手按住阿狸的心髒上方。
高天原一手托著阿狸的下巴,一手用食指和大拇指俚住她秀氣的鼻子,然後猛吸一口氣吹了進去。
「快按啊!你看我干什麼啊?」高天原都吹了兩次了,卻不見鹿虹做胸按,轉頭一看,發現她竟然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他,氣得頓時大吼一聲。
「喔喔喔!好好!」鹿虹連忙在阿狸的胸口按了兩下。
「你這按什麼啊,連虱子都按不死,讓開!」高天原一看鹿虹的姿勢,氣得一把推開了她。
「我、我……」鹿虹之前看到高天原的動作,想當然地認為是高天原想非禮阿狸,所以才會出了狀況,這時回過神,又是擔心阿狸的生死,又是委屈的,差點哭了出來了。
高天原這時完全顧不上去理會鹿虹的感受,他先是雙手疊在一起,用手掌後部壓在心髒上方,用力地向下壓了兩下,又趕緊住阿狸的口中吹一口氣,接著再松開阿狸的下巴和鼻子,再次進行胸按……
「阿、阿、阿狸怎麼了?呼——呼——」緊跟在鹿虹後面的孫小昔終于也趕到了,一眼就看到倒在石凳邊的癩頭三,又趕緊跨進屋中,一眼就看到高天原又模又吻的。
高天原按了兩下心髒後,正要再次人工呼吸,阿狸忽然整個頭部向上一揚,輕輕地「咳咳」了兩聲又沒聲音了。
「太好了,阿狸回過氣了!」高天原把臉部湊近阿狸的鼻孔,感覺到有一股極微的氣流噴到自己的臉上。
「阿狸,阿狸,你真的沒事了?」鹿虹急忙把阿狸從地上抱起來,一手從後摟著她的肩膀,把阿狸從地上扶坐起來,並且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身子。
阿狸又是輕咳了兩聲,然後緩緩地睜開眼楮,半眯著看了一眼滿臉急切、緊張、關心的鹿虹後,一下子又閉了上來。
「阿狸、阿狸!」鹿虹趕緊又大喊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阿狸已經緩過氣了,她只是太累了,把她扶上床休息一下就好了!」高天原一手按在鹿虹的肩膀上安慰道。
「站住——癩頭三,看你往哪里逃?」門外忽然傳來鹿父的喝喊聲。
高天原沖出屋外,只看見淡淡的月亮下,一個猥褻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坡下奔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