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再追了。唉,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樣呢?」鹿父抬手攔下就要沖過去的高天原。
「這種人渣難道要讓他消遙法外麼,應該把他繩之以法,送到公安局里關起來。要是嫌麻煩的話,直接把他捉起來打個半死也行啊。」
「呵呵,你不是本村人,不知道癩頭三一族在村里的勢力。雖然族里的人都不待見他,但若是有外人欺負的話,他們又會一致對外。而且,他也不算真的得逞了,就算你把癩頭三扭送到派出所,到時他來個死無對證,我們還能怎麼樣?」
「哼,先放過他一馬。」不過高天原在心里已經給這個人渣判了死刑。
回到屋里,鹿虹正在給阿狸喂水,阿狸雖然清醒過來了,但臉色很不好。
鹿父見沒什麼事,就和兩個兒子一起先回去。
阿狸坐在床上,仍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孫小昔和鹿虹兩人只好留下來多陪她一會兒。
為了防止癩頭三去而復來,高天原就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守著。
「阿狸,我剛剛跟我阿爸、阿媽都商量好了,這次要和我哥哥一起到山外去做事了。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出去吧?」
「可是……」阿狸從小都沒有離開過這個雖然排斥卻養育了她的小山村,忽然要到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阿狸心里難免惴惴不安,一時之間難以下決定。
「阿狸!我們要是走了,再有人欺負你怎麼辦?村里人都不喜歡你,你又何必留戀這里呢?而且,今天我們兩次打跑了癩頭三,但要是他下次再來,難保還有人這麼正巧趕到啊!就算癩頭三被蘇先生打怕了不敢再來欺負你,但難保沒有癩頭四、癩頭五啊?而且你一起走,我也有個伴啊!」鹿虹輕輕地搖著阿狸的手勸著。
「可是,可是,我們要去哪里啊?」阿狸想了一下,也不由得意動,想想也是,說不定村里人都巴不得自己早點離開呢,自己又何必戀棧不舍呢,自己選擇離開的話,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是阿狸只是從小時候爺爺講的故事里,對外面的世界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陡然外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啊。
「我們剛才都商量好了,你到外面後,和鹿虹一起到我們那里先做著,要是以後不喜歡、或是找鐘意的其它工作還可以再走啊!」孫小昔拉著阿狸的另一只手建議道。
「可是,我怕、我怕會害到大家的!」阿狸低下頭,小聲地說出心底的憂慮。
「安啦!沒事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們要相信科學的啦!嘻嘻∼∼」孫小昔像看小妹妹一樣,愛憐地撫著阿狸的烏發。
「那謝謝你啊,小昔姐姐!」
「嗯!」
夜越來越深,孫小昔也困得受不了了,最後決定高天原和孫小昔先回去休息,鹿虹留下來陪阿狸,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除了那台對講機,孫小昔又留給她們兩人兩個救生哨,萬一對講機出了問題,也可以吹響救生哨向外求救或嚇走歹徒。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早飯後,鹿征、鹿虹都開始收拾行李,按計劃,今天早上梁旭、王兵會帶著他們的兩個戰友徐志朋、沈鋒往回走,今天午後就會到達密山村,到時和他們匯合後,休息一個晚上後,再返回石田鄉雲霧村,從那里開車回騰城。
除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外,鹿征兄妹兩需要帶的東西並不多了,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大哥、二哥,這些東西你們給山娃、青茶他們挑幾樣喜歡的,剩下的也都給其他的孩子們吧!」鹿征從一只箱子里取出一堆的石頭。
「嗯!山娃、青茶,快謝謝叔叔!」兩個小孩子都歡歡喜喜地上前挑選起來。
「咦?」高天原正好過來看鹿征收拾得怎麼樣了,一看到箱子里的那些形態各異的石頭眼楮再也挪不開了。
「鹿征,這些東西是哪來的?」高天原拿起一塊,這應該是一塊沉積岩雕刻的豐收圖,一個滿面笑容的農民懷里抱著一大束的稻穗。
「啊?這個啊,這是我閑下來的時候自己雕著玩的。有的是以前雕的,這些是退伍回來後雕的。都是一些小孩玩意,呵呵!」鹿征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雕得真不錯啊!」高天原又從箱子里拿出幾枚雕刻的石頭,有綿羊、長壽龜、蟾蜍、大公牛等動物,也有竹子、牡丹、青松等動植物,還有年年有余、丹鳳朝陽、延年益壽等特殊寓意的組合雕刻。
高天原之前收藏田黃石的那段時間,不僅系統地學習了田黃的鑒別、鑒賞,還特地下功夫學了一段時間雕刻,並自己設計、動手,制作了少量的田黃石雕;之後為了投資翡翠,自然也對學習翡翠的收藏、鑒賞方面知識花了不少時間,不僅對翡翠的雕刻手法、技藝有所了解,還親自動手、領會。
這些石頭雖然不如翡翠堅硬潤澤,但也要比一般的石頭細膩得多,因而高天原明顯可以辨別出,鹿征雕刻這些石頭的手法,運用了大量的翡翠雕刻技巧,不僅細處技法表現,就是整體設計也相當高明,。
「是啊,是啊!」這時鹿虹也很快收拾完個人物品,走了過來,看見高天原正拿著一塊石雕仔細端詳,也出聲附和道︰「三哥雕刻的東西要比我好多了,我以前也跟陳爺爺學了好長一段時間,但不知為什麼,雕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如三哥。」
「哦,是很好啊!對了,那,那個陳爺爺呢?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看?」這可真是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想不到這深山之中竟然還藏著一個高超的翡翠雕刻大師,高天原這想著要辦一個翡翠加工廠,這不是瞌睡來了個枕頭麼。
鹿虹奇怪地看了一眼高天原︰「就是阿狸的爺爺啊!前兩天就過世了的!」
「啊?唉,可惜了!」
「蘇大哥,怎麼了?」
「喔,我是想請他幫我雕一些東西的。雖然鹿征的功夫也很不錯,但我也想看看你們師傅的功夫怎麼樣啊!」
「嗯,我只學了點皮毛罷了,三哥的功夫學得比我好多了。」
「哪有,也只是一般,平時雕著玩罷了。」鹿征謙虛道。
「才不是呢,陳爺爺都說了,三哥已經達到透過外表看本質的階段了。」鹿虹驕傲地為她的哥哥揚名。
「確實很好了啊!」高天原也由衷地說道。
「不過。」鹿虹口風一轉︰「這個雕得最好的是阿狸啊!阿狸很小的時候沒東西玩,陳爺爺就做石頭雕刻給她玩的,那里我可羨慕阿狸了;還有,阿狸很小的時候就和陳爺爺學雕刻石頭了,三哥和我也是看著好玩才纏著陳爺爺學的。不過,就阿狸學得最好,連陳爺爺都說她深得雕刻的精了,差不多算是繼承了他的衣缽了。」
「啊,阿狸比你們雕得更好?哎呀,太好了。哈哈哈,這趟可沒白跑!」高天原不由得大喜過望,粗略一看,鹿征的雕刻手藝與設計理念比高天原還要高些,畢竟高天原能投入的時間和精力畢竟有限,要是阿狸的功夫比鹿征還要好。那,就算達不到一流的翡翠雕刻大師的水準,也差不了多少了啊。
「怎麼了?」孫小昔看高天原對這些石雕這麼感興趣,也不由得有些奇怪。
「傻丫頭,你看一下這些石頭的造型和它們的表現手法,如果把石頭換成翡翠呢?」
「你是說——這是翡翠雕刻?」孫小昔也回過味來了,即使她對經營之道並不精通,但也明白一個一流的雕刻師對一家珠寶公司的重要意義。
「嗯,我記得之前鹿虹說過,陳爺爺是十多年前從外面搬進來的,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猜他一定是個頂尖的翡翠雕刻大師,應該是為了躲避某些人或某些事才躲到這個山村來的。」
「蘇大哥,你一說我才想起來了,陳爺爺自從來了我們村以後,幾乎很少出去過,而且和村里人都不怎麼說話呢,平時都是一個人呆著。」鹿虹對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也一下子串了起來。
「蘇先生,那個,要是您需要的話,以後我有時間也可能幫你雕刻的。」鹿征正愁沒辦法回報高天原呢。
「有,你會有時間的,以後你專門幫我做雕刻就好了。哦,對了,阿狸她雕刻的東西還在麼?要是方便的話,我想最好看一下她的雕刻作品,真要有你們說的那麼好的話,那她可要比十個普通工人都有價值得多。」
「有有有,我知道阿狸雕的東西放在哪里,蘇先生,我陪你一起上山吧。」
到了山上後,阿狸一听說高天原想看她以前雕刻的石頭,就讓鹿虹從床底下拉出了三個藤筐,里面裝得滿滿的都是小型、微型的石雕,而且,從刀法和整體設計上,高天原可以看出,這是從早期到現在的作品都有,有蟬、蝦、喜鵲、蝙蝠、葫蘆、蓮蓬等,不僅唯妙唯肖,而且寓意鮮明。
果然,巧奪天工!
高天原不由得大為開心,高興地摟住阿狸,忍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一下︰
「太好了,阿狸,你以後就幫我做翡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