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受虐傾向,大叔。」
車廂里的聲音不滿的說,「整天待在那冰天雪地里的鬼宮殿里,有什麼好玩的,這一次你不是也說是會有其它覺醒者的出現嗎?說不定能夠找到志同道合的家伙也說不定。」
「志同道合……」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說起來容易,但真正能夠找到的,又會又幾個?那樣瘋狂而不切實際的想法,以及與現有利益相背離的決定,有多少人會如此瘋狂,又有多少人會下這樣的決定?
想到這里,中年男人忽然轉過身,回頭對車廂里露出了一個他自認溫柔的笑容。
「謝謝你,蘭蔻。」
車廂里一陣沉默,然後少女弱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有,大叔,你的大黃牙真反胃……」
「當我什麼都沒說,還有,不要叫我大叔,叫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扭頭轉身,只留下背後車廂內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真是令人頭疼的家伙,但顯然更為頭疼的,在前方,塞巴斯蒂安,或者說,真實名字是余淮的中年男人,看著遠處象征著邊境線的警戒尖塔,他知道,還有著和他一樣,想要冒險,或是提前獲取些什麼,又或者想要按捺不住,想要引爆這個世界的導火索的覺醒者,在這樣的一個時刻,朝著這個地方匯集而來。
並且所有想要、敢要到這里來的覺醒者們,無論他們的實力如何。他們都擁有著一些與一般覺醒者所不同的心,決心。野心,勇氣,破壞與殺戮的**等等,也正是這些,驅使他們朝著這里而來。
一旦踏過那條境界線,他們就踏入了真正的風暴中心。
與從北歐來的,帶著警惕與強烈防備之心的車隊所不同,風暴的中心。卡佩斯公國的首都,諾奧利斯特的皇宮中,一名面容俊美的青年,正在好整以暇的品嘗著上好的紅茶,在輕抿一口了之後,將精致的茶杯放在一旁侍女的托盤上。
「最新的消息,除了從特拉瓦尼亞聯邦的一艘特別浮空艇。北歐神殿來的神殿車隊,大不列顛的魔法師隊伍之外,神聖羅馬帝國,也派遣來了一支牧師使節團。」
他這話是說給對面的兩個年輕女子听的,說是年輕女子,但其實只有一個算是年輕的女子。另外一個頂多只能是少女。
听到那名青年的話,年輕的女子皺起了眉頭。
「北歐神殿遺跡,吸血鬼遺跡,以及圓桌騎士陵墓,這三個遺跡的出現。都能夠解釋,但神聖羅馬帝國也派遣了牧師團。這是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在這里點燃戰亂。」俊美的青年回答著,「如果真正的爭奪爆發在聖地耶爾,那是教廷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如果能夠在這里引起戰亂,將事態擴大,將整個歐羅巴大陸都卷入戰火之中,那麼對于同樣想要得到與保護朗基努斯之槍的教廷來說,無疑是有利得多。」
「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年輕的女子點點頭,「無論異世界的來客們想要做什麼,我們就會破壞與阻止什麼,這是毫無疑問的,這不但是和你們交易的條件,同時也是我們的任務。」
「但願如此。」青年再次舉起了茶杯,「合作愉快。」
在宮廷庭院里的這一次會面,僅僅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在送走兩個年輕女子後,臉上一直掛著優越的,貴族特有的表情的青年,才松下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躺在椅子上。
「諾奧利斯特,已經不能夠再借助著自己的力量,來保護住自己的子民與土地了。」
在自言自語的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不,那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那是惡魔的力量。」
並沒有受到太多的盤查與詢問,只是一個身穿著斗篷的人,出示了一個看是很神秘的徽章後,盤查就變得簡單而草草了事,警戒塔的衛兵與官員們,只是在等待著填寫與登記表格的時間里,站在甲板上走動了一下,看了一下,就立即放行了。
「皇室特權。」拉爾蜜說,「雖然在卡佩斯,沒有什麼是不允許攜帶的,並且也不懼怕有什麼人潛入,但這樣的盤查,通常也是需要些時間。」
皇室特別飛艇?看來這一次並不是秘密潛入,而是公開宣告了。
這樣的話,會有趣得多,也會踫上其它的覺醒者……如果有足夠聰明的覺醒者在附近或是這里,自然知道一直從不先手的吸血鬼,這麼主動的先手,那麼必然是有所倚仗。
而現在,最大也最可能的倚仗,便是異世界的來客,也就是覺醒者們。
所以肯定會很好奇,究竟是誰選擇了吸血鬼的陣營。
「試探應該會在夜幕降臨之後就會到來。」拉爾蜜走到他身邊,顯然想的和他是一樣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在這艘皇家特派的船上,有兩個人類,這一個值得重視的消息,也很快就會傳播出去。」
「害怕了?」
「不,相反的,也許是我在這個世界待得有些太久,所以反而覺得有些刺激。」拉爾蜜笑笑,「別忘記了,我也是經歷了好幾個世界的資深者。」
我應該才是新人,周楚想,所以沒有在說話,在面對這樣的情況,能夠活到現在的拉爾蜜,確實知道如何應付。
至于他?沒有心也就沒有情緒,所以怎樣的情況,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大軍壓境,還是三兩宵小的挑釁,對于他來說,都只是計算周圍客觀環境,戰力等等所有因素的大小與不同,並不存在什麼主觀的成分。
但饒是如此,在又經歷了半天時間,行駛到了諾奧利斯特之後,周楚還是不得不同意拉爾蜜發出的感嘆。
拉爾蜜是用手捂著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低低的驚呼著。
「天啊。」
並不是贊美諾奧利斯特的美輪美奐,也不是驚嘆它的異常風情,因為拉爾蜜的下一句話就是。
「怎麼可以這樣雜亂無章到毫無半點美感?這城市的規劃者連最基本的美學常識都沒有嗎?」
「我可不確定這個時代,有沒有名為城市規劃師的職業。」
周楚只能夠這樣表示,至于拉爾蜜的驚呼,他也只能表示贊同。
確實是雜亂無章到毫無任何美感,甚至周楚覺得,他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城市,能夠像諾奧利斯特這樣,能夠把所有建築的經典風格與美麗的風景,事物集中在一起,卻仍然看不出任何美感的城市。
無論是現實里還是小說中,還是電影中,都是如此。
諾奧利斯特坐落在一處山谷旁的平原上,無論是山谷和平原,都風景優美,但諾奧利斯特,卻將皇宮建立在了山谷與平原的中央,將這兩處風景的邊緣,硬生生的破上了一個角,高聳的哥特式尖頂教堂與圓頂教堂,凌亂的分布在整個城市中,經常是一個尖頂教堂的旁邊,就出現一個圓頂的教堂,英倫式庭院與建築的旁邊,或許就是鬼氣陰森,有著濃郁黑暗時期,猶如鬼屋一般的房屋,花園旁原本應該只是連綿的民居或是矮小的建築,卻有一座高聳入雲的防御塔。
因為沒有城牆的關系,所以所有的建築群落都以一種凌亂散落的趨勢,朝著四面八方散落而去,周楚甚至看到,在山谷上一處精致的貴族府邸下,就扎營著十幾個吉普賽人的帳篷。原本是平坦的地勢,卻因為建築的高低與格局不同,竟然將路修得高高低低,而原本應該是階梯的坡道,卻硬生生將地勢修建下去了好幾米,開鑿出一條平坦的道路。
總之所有的風景與建築,單獨拿出來看與觀賞,或許都是具備濃郁異國風情,或是具有某些特性與特色的格調,是美麗和值得驚嘆的,但將它們合在了一起,卻讓人感覺,似乎看上去一切都很好,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你無法從中找到讓人感覺到和諧的美感與基調。
這就是諾奧利斯特。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卡莉西特听到諾奧利斯特的時候,沒有半點高興與向往,並且強烈建議我們的落腳之處,一定要在山崖上或是山坡上,總之一定要在高處。」
周楚笑了笑,他自然知道崇尚美感的吸血鬼,是如何無法接受在一處精致的,富有格調的庭院與宅邸里居住,卻要忍受旁邊的高聳建築或是其它,有可能這些高聳的建築,敲擋住了原本能夠讓陽光曬到的,美麗的庭院,又或者,原本幽靜的書房,窗下卻是吉普賽人彈奏吉他,或是人來人往的廣場。
不過吸血鬼要陽光也沒有用,他這樣想著,然後對拉爾蜜說。
「深表同情。」
不過拉爾蜜並沒有看到任何同情的意思,但也沒有看到任何幸災樂禍的意思。
最終吸血鬼們,還是听從了卡莉西特,或是說莉莉絲的建議,真的選擇在了諾奧利斯特的郊外,靠近山谷的一處高處,有著庭院的宅邸處落腳,這或許也是因為莉莉絲,也無法忍受這樣格局混亂而雜亂的城市的緣故,要知道,她生前,或者說被從天堂驅逐了之後,曾經以高等精靈的身軀,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未完待續。,、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請大家支持，更新第一，全文字，無彈窗！認準我們的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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