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森林 第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插班生

作者 ︰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上個星期我化解了對曉曉的所有誤解,看著她重新明媚的笑臉,我的心就像是回到了最初,那個陽光燦爛的報到的午後,我被她美麗的微笑俘虜了的那一刻,我寧願相信所有的一切還是依然美好。

而同樣的在上個星期,我們進行了如火如荼的分班,不出意外的我和曉曉都選擇了文科依然是同學,而洛雲則跟著許妖孽投奔理科去了,他們兩個終于能夠做到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了。不過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收斂些,畢竟,我們還是在高中讀書,太過火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啊。

坐在新班級里,看著身邊曉曉燦爛的笑臉,我的心情真的是太好了!我都快忍不住要歡呼了!

只是就在我享受這快樂的時候,突然一張臉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然後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在教室第一排的作為坐下,然後回頭給了我凌厲的一眼,而看向曉曉時則報以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不用懷疑,那個人就是蔣怡,這個纏人的祖宗啊,她究竟才能放過我呢?

而她對著曉曉的那抹微笑,讓我心下略微有些不安,我轉頭看了曉曉一眼,卻發現她早就低下頭看起了自己的筆記,根本沒有給蔣怡任何回應,我提起的心一下子落下了。

我決定無視蔣怡的任何敵意,開始將第一節課需要的課本拿出來放在桌上,而就在我準備好了一切時,上課鈴聲在此時響起,班主任夾著書本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然後走了進來。

班主任將書本放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喊上課起立,而是嚴肅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開口道︰「各位同學,老師今天接到了通知,今天有一位轉學生要轉來我們班上,希望同學能夠本著友愛的精神歡迎這位新同學。下面,就讓我們歡迎我們的新同學,他的名字叫葉逸。」伴隨這老師最後一個音的落下,一個男生走進了教室。

只見他隨意地單手拎著包,另一只手則隨意地插在了褲袋里。將視線挪移到他的打扮,卻見他染著一頭亮眼的紅發,或許是因為轉學的緣故,他並沒有穿著中規中矩卻難看到爆的校服,而是穿著一件黑色的汗衫,則是一條肥大的略顯松垮的黑色中褲,並帶有鉚釘的裝飾,帶有濃烈的重金屬氣息。

可是這樣不入流的打扮,卻搭配了一張邪肆的英俊臉龐,耳朵上耀眼的銀色耳釘透露著致命的誘惑力,手指上那些一個比一個夸張的非主流戒指和手腕上搶眼的銀色鏈條,這一切的一切搭配上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無處不充斥著一種墮落卻又魅惑的美感。

不意外的,我的耳朵接收到了來自教室四方的抽氣聲,還有幾聲激動而壓抑的贊嘆︰「他好帥啊!」

雖然我不屑于她們這些小女生的花痴行徑,可是他那撲面而來的魅惑氣息,也讓我沒有辦法對他視而不見,但是內心深處我卻從他身上嗅到了屬于顏嘯波那樣的危險氣息,但是他又不同于顏嘯波,顏嘯波的陰暗之感是壓抑的,而他的則是張揚地釋放著,不加修飾,這樣的氣場,讓我感到了一絲涼意。

「大家好,我叫葉逸,請大家……多、多、指、教!」那位叫「葉逸」的男生做了一句簡短的自我介紹,並意味深長地拉長了最後四個字,末了,竟然還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我明顯感覺到周圍女生的胸脯瞬間都增加了一個size(吸氣過猛的緣故)。

這個男生,真的很危險。

而就在此時,我卻發現坐在第一排的蔣怡的身體自覺地輕微抖動起來,甚至于站在講台上的葉逸在看到她時,也流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讓人看不清情緒的眼神,並無聲地用嘴型說了四個字︰「好久不見。」而這一下,蔣怡抖動的更加厲害了。突然,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過于激烈的舉動讓她身下的凳子在挪動中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急促地對老師說了一句︰「老師,我肚子不太舒服。」說完也沒等班主任反應過來,便沖出了教室,並連帶地撞了講台上葉逸的肩膀,而葉逸卻只是略微退了幾步,並沒有在意,似乎他覺得蔣怡這樣的反應非常的正常。

而一直以來,蔣怡在我的面前,都是冷靜、陰狠、神秘、美艷的代表,我一直認為在她的人生字典里面,「失控」和「害怕」是根本沒有的!她就像是那嬌艷的美杜莎,也像是叢林中蟄伏著的美女蛇,誘惑同時卻又致命。

但是剛才,她在看到葉逸出現時身軀的抖動,以及最後她驚慌失措的落跑,甚至最後葉逸看著她逃跑身影時嘴角露出的笑意,這真是讓我實在是無法明白,可心底對于這個轉學生的到來的不安又加深了一層。

就如同原本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湖水又被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重新激起了波瀾。

我詫異地轉頭看向曉曉,而她也和我一樣露出了微微驚詫的表情,但是卻很好地控制了起來,沒有像我一樣,完全顯露無遺,我想,這大概就是我永遠比不上曉曉的地方吧。她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我,卻總是做不到像她那樣壓抑,做到喜怒不外于形。

而班主任只是在蔣怡沖出門時,詫異地撓了撓腦袋,也並沒有多追究,畢竟對方是一個女孩子,肚子不舒服的原因很多,他也不好管。于是他重新清了清嗓子,然後和善地對葉逸詢問︰「葉逸同學,你的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坐在班級里成績最好的同學的旁邊,這樣吧(說著指向了曉曉),那位同學是我們班級目前學習成績最優秀的同學,且為人比較隨和,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請教她。劉晞(語氣陡然有些加重),你就坐到後面一個空位子去,以後就這位葉同學和顧曉曉同學坐在一起,你……」就在我狠狠鄙視我們班主任,並打算開始著手搬運我的書本認命地坐到後面去時,班主任的聲音戛然而止,我怔怔地看去,竟然是那個轉學生抬手制止了班主任的話語,班主任閉上了嘴,但眼里卻滿是不服氣。到底是老師,被自己的學生當眾制止自己發號施令,怎麼樣心里都會不舒服,但是看著他不服氣還忍耐的樣子,我想這位葉同學的背景一定不一般,真奇怪,我們學校怎麼淨出這些家庭背景好但是行為性格古怪的學生呢?

不過現實不容我多加疑惑,那位葉逸同學在環視了周圍一圈後,將目光定在我的身上,那一刻,我背上的汗毛炸起,只見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嘴角扯開一笑,然後對老師說︰「我就坐在她的身邊好了。」說著,抬了抬下巴,向老師示意我的方向。而班主任一看是我,竟然松了口氣,然後道:「劉晞啊,那也可以,那就麻煩顧曉曉同學坐到後面的空位置上吧。」

我瞪了那個殺千刀的葉逸一眼,然後對曉曉流露出懇求挽留的眼神,可是曉曉只是慫了慫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快速收好東西,然後起身準備離開,離開時還對我說︰「劉晞,保重。」然後坐到後面去了,而後面座位旁邊那個臉長的像朵菊花一樣的男孩在看到美麗的曉曉坐在他身旁時,竟然激動的全身發顫!真是太沒天理了!

就在我憤憤不平地狂瞪了那個菊花男無數眼,硬生生讓他在我眼神的婬威下規規矩矩地端坐好後,我余怒未消地回過頭,赫然發現一張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忍住嘴邊差點發出的尖叫聲和心里的罵娘聲,瞪大眼楮地盯著眼前的人!他什麼時候跑到我旁邊的啊!

只見葉逸看著我這副「傻樣」後,又是咧嘴一笑,然後說︰「同學,請多多指教啊!」

一瞬間,我的眼前只剩下了那張笑的無比罪惡的臉龐。

***

學校籃球館。

沒有觀眾、沒有比賽計時,場中只是兩個人靜靜地對峙著。

兩個人似乎已經對峙了很久,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龐緩緩滑落滴落在地上,發出極輕微的聲響,但是沒人听得見。

葉逸不疾不徐地運著手中的球,等待著一個機會能夠突圍,將球投進前方的籃筐,而他對面守在籃筐下的顏嘯波則是死死地盯著他,不讓他找出自己哪怕一絲的破綻。

「啪、啪、啪……」整個籃球場只剩下了兩個人無聲的心跳和籃球拍擊在地面上的聲音。突然,葉逸眼神一凜,打破了對峙的僵局,一個斜插運球企圖突破顏嘯波的防護,但是顏嘯波的籃球隊長畢竟不是作假的,他緊逼防守,貼近葉逸,不讓葉逸能有機會將手中的籃球投進籃筐之中,但葉逸卻運用腳步動作把顏嘯波的防護擋在自己的身後,然後他趁著顏嘯波向右防護時,迅速從左邊空檔運球突破,然後一躍而起,扣籃,奪得這場持久戰的最後一分。

而顏嘯波則是大罵了一聲︰「shit!」後,緊緊地捶了葉逸的胸口一拳,而體力有些透支的葉逸則在他這一拳下向後趔趄了幾步,一跌坐在地,不斷的喘氣。而顏嘯波看著他這個「孬樣」,平復好自己的氣息後,嗤笑了幾聲,然後對坐在地上的葉逸說︰「喂!這麼久沒見,球技還是那麼贊啊!不……不過我說,你、你這體力也太差了吧!怎麼?混得太久,力氣都在床上用掉了啊?我听說在外面,你還挺有名氣的呀!哈!」說完,自己竟然也搖晃了幾下,然後跌坐在地,看著葉逸,無聲地笑著。

「切!」葉逸平復了許久,對著顏嘯波的話不屑一顧,開口道︰「這麼久不見,狗嘴里還真是吐不出象牙來啊,喂,我可是很潔身自好的好嘛!外面那些貨色,她們看得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們!你少惡心了!而且,這麼久過去了,听說你還混上籃球隊隊長了,怎麼技術還這麼菜啊?我的水平你怎麼還是達不上啊?」說完,揶揄地看著顏嘯波,散發著無言的「深意」。

顏嘯波斜睨了葉逸一眼,嘴角是不屑的淺笑︰「得了吧,我還不就是這樣,被逼著在這里扮演孝順的听話的兒子,哼,要不是還有蕭寒,我怕我真是一刻都沒辦法在這里呆下去!」說到「兒子」時,顏嘯波的眼色瞬間安然,葉逸識相地「見好就收」,然後不經意地開口問︰「那蕭寒呢?人怎麼不在啊?」

「難為葉大公子還記得我,不愧是多年的兄弟啊。」葉逸話音還未落,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場上傳來,顏嘯波和葉逸都循聲看去,是手上拿著兩瓶運動飲料的蕭寒一臉笑意地出現在了籃球場上,並順手將兩瓶飲料向他們兩個扔去!

顏嘯波接過飲料,道了句謝,然後擰開瓶蓋仰頭暢飲,而葉逸則是接過後,說了句︰「兄弟,好久不見!」然後也學著顏嘯波開瓶暢飲,不一會兒兩瓶飲料就見了底。

顏嘯波喝完後,狠狠將手中的瓶子丟了出去,空瓶子在空中滑過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自由落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乓當」的聲音,而葉逸則是大喊了一聲︰「痛快!」

蕭寒看著兩個人享受的模樣,輕笑一聲便跟他們一樣坐在了籃球場地上,也不開口說話。許久,終于休息足夠的葉逸斜著眼看著蕭寒,語氣不無揶揄地調侃︰「蕭寒,听嘯波說,你最近很迷戀一個女孩子啊,真看不出來,一向冷酷寡言的蕭大少,居然也會對女孩子感興趣!哈!告訴兄弟,她是誰?」

蕭寒看了他一眼,不答話,顏嘯波則憋不住了︰「還能是誰,就是那個高二……不知道幾班的不知死活的劉晞,你認識嗎?听說你也是插班到了高二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听到劉晞的名字後,葉逸愣了一下,隨機訕笑道︰「哈,原來是她啊!蕭寒,你品味獨特嘛,那個劉晞現在就是我同桌啊!那個家伙,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智商還可以,個子就那麼點,哈!蕭大少,你的品味看來我得重新評估啊!」說完,葉逸開始大笑起來。

不過,听著這些話的蕭寒卻只是淺笑,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對于這個家伙,他早就沒有奢望他能夠說出什麼好話來。

看著蕭寒的毫無反應,葉逸也覺得無趣,他停下笑後,用胳膊撞了一邊的顏嘯波,問︰「噯,你說她不知死活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對她也是‘印象深刻’?」誰料,听到這樣問話的顏嘯波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後一下子躺倒在籃球場地上,閉上雙眼,完全不想理會葉逸,因為那是他最大的恥辱。

這一次,蕭寒打破了淺笑,他用標準的八顆牙微笑面對葉逸,然後輕飄飄地開口道︰「沒什麼,不過是被人家女孩打了一巴掌而已,真的……沒、什、麼!」

「啊哈哈哈哈!這個女孩子有意思!居然敢打我們的顏大少,啊哈哈哈!這真是我來到這個學校听到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看來,我得重新認識認識這個女孩子了!啊哈哈哈!」

「喂,蕭寒,不帶你這麼出賣兄弟的!(顏嘯波一下子坐了起來,對蕭寒怒目而視,然後轉頭面向笑到在地上夸張地打起滾來的葉逸)還有你,再笑,兄弟沒得做!(葉逸瞬間捂住自己的嘴,不過眼角眉間的笑意卻絲毫不減)而且,別對她打什麼主意,他(指了指蕭寒)可是很寶貝她的啊。」說完,給了葉逸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葉逸一臉「識做」地表示明白。「那當然,我要什麼樣的女孩,勾勾手指就行了!那個劉晞啊,就那樣,而且出于兄弟道義,我可沒那種想法。」

「那樣就最好。」蕭寒听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滿含威脅性地說道。

這時,顏嘯波突然坐正,然後嚴肅地對葉逸說道︰「不說別的,那個蔣怡,你打算……額……嗯?」或許是礙于身邊還有個蕭寒,顏嘯波只敢打個場面話,不過蕭寒卻全然沒有因為提到蔣怡而有任何觸動,他只是依然保持著得體的淺笑,畢竟那個人除了被自己利用外,也並沒有什麼別的價值。

葉逸看了毫無反應的蕭寒,然後說︰「就那樣咯,反正當初只是場意外罷了,我完全沒放在心上,如果她覺得很委屈的話,我就叫我家老頭子給她補償好了,至于補償嘛,蕭寒,你隨便說!」

蕭寒只是輕笑一聲,「你都說了那是個意外罷了,而且她也沒什麼特別反應,我們何必提起,過去的就過去了。」「哈,你這個做哥哥的還真是無情啊!」

蕭寒眸子一冷,看著葉逸。後者在他眼神的威脅下拱手求饒。看來那個稱呼到現在還是個禁區,葉逸心里想著。

可是顏嘯波卻不安地開口道︰「可是,畢竟,那個……」「別說了,嘯波,一切都過去了。」蕭寒冷冷地開口,眼鏡在燈光的反射下,閃過陰冷的光。

而在球場觀眾席的後方,隱匿在那里的蔣怡在听到蕭寒這樣無情而又冰冷的話語後,落下了一滴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憤恨的光芒後,從觀眾席後面的安全通道離開了。

為什麼連恨你,我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很痛!為什麼即使萬般不願意,我還是願意為你傾盡所有,可到頭來在你的心里,我依然不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幻影。

籃球場燈光下,三個人的話語越來越遠,或許只有在彼此的面前,三個偽裝自己的人才能夠敞開心扉,可是,這樣毫無顧忌的談話,真的都是發自于他們的真心嗎?

***

放學時分,我和美人曉曉打掃完教室,整理好書包,然後鎖上門,走下樓梯,在教學樓前,我拉著曉曉的手萬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曉曉,今天許妖孽又要我幫他去整理籃球室,那個沒心沒肺、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做他的朋友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真是不好意思,只好你自己回家了,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原諒我哦!」

曉曉看著我的祈求,好氣又好笑地說︰「安啦,我明白的,反正我也經常被他叫去替他做苦力,我能理解,反正就一天,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趕快去吧,不過記得要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哦!回家記得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那我先走啦,拜!」

「拜!」曉曉說著離開了,我沖著她的背影揮了下手,然後萬分落寞地走向籃球館。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推開籃球館大門的時候,我居然看到我平生中最無法想象到的場面,三個我最無法想象到的人此刻竟然一起坐在場地上,並且同時被我開門的聲音驚動向我望過來。

如果我是一枚花痴,那麼此刻,當三位風格迥異的帥哥同時看向我時,我能做到的就是暈倒,然後心里展開朵朵桃花,認為這是上天恩賜的美夢;如果我是一個耽美愛好者,那麼此刻我的心中一定會浮想出a男愛上b男,而b男卻心屬c男,然後b男無法抉擇,a男和c男相約在球場上一決高下來俘獲b男的真心,而結局則是a男和c男難分高下,b男左右為難,然後……但是,以上情況都不屬于我,作為一個腦子短路加缺根筋的我,此刻我只能這麼說︰

「你們三個在干嗎?等著幫忙一起打掃?」

然後,三個帥哥,瞬間都淚流滿面了。

與此同時,即將走到宿舍樓的曉曉听到了自己書包里的手機傳來信息提示音,她將手機從書包里拿出來,看了一會兒,然後再次將手機鎖屏,然後背上書包,走向與宿舍樓反方向的地方,準備赴約。

那條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食堂背後小樹林見。——蔣怡」

***

就在我無限yy三個帥哥之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纏綿糾葛的故事的時候,率先反應過來的蕭寒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走過來,拉過我,然後無聲地穿過大半個球場,直至走進籃球器材室,途中,我只听到了顏嘯波的口哨和葉逸那意味不明的噓聲。

然後,在全程蕭寒的協助下,我快速地完成了整理器材的重責大任。

我看著身旁即使是經過了整理卻依然保持整潔的蕭寒,萬分歉意地開口︰「我想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嗯,還有,你,認識我的新同桌?」

蕭寒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習慣性地模了一下我的頭發,無奈地說︰「你這小腦袋,為什麼每天都有那麼多問題呢?那個葉逸是我和嘯波的好兄弟,我們三個人家境相仿,三家人的家長又有業務往來,平時關系密切,所以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從小特別好。不過葉逸你不要去招惹他,他比較叛逆,我不希望他帶壞你,也不希望你受到傷害。」說完,溫柔地看著我。我想我又沒法控制地紅了臉,因為我看到了蕭寒露出了熟悉的揶揄的微笑。

我丟了個衛生球給他,然後瀟灑地一轉頭。「當然不會,那個家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那一身的痞氣,我不喜歡,不過,既然他是你的兄弟,那我就不計前嫌,敷衍敷衍他好了,我才懶得跟他多嗦呢!不過呢,真難想象蕭寒你居然會有這樣的兄弟,好不可思議,你們根本不像一國的。」

蕭寒充滿笑意地看著我,听完我的話後,側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或許,我可能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呢?劉晞,不論你到底有沒有準備接受我,不過我之希望你不要輕言放棄對我的承諾,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很多時候,我都無法控制我自己。我怕失去你,更怕,我會去傷害你。」

蕭寒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透露著森冷與認真,臉上的微笑也漸漸失去了,竟然讓我感到了一絲不安,我上前握住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冰冷,我擔心地叫他︰「蕭寒,你……」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嗎?我剛才說的話,你都不要听,我怎麼舍得傷你呢,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啊!」然後說完,不由分說地一把將我拽進他的懷中,他抱的很緊,像是真的害怕我的離開,我听著他胸膛的心跳聲,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味道,心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可是蕭寒,我最怕的,確實有一天,我會傷了你,如果那樣,你會怎麼樣?我不敢想。于是我緊緊地回抱著蕭寒,企圖麻痹自己的所有感官,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想去想。

***

蔣怡的日記︰

葉逸,他回來了。

其實,在籃球館,他說的沒錯,我和他,不過只是一場意外罷了。

只不過,這場所謂的意外確實蕭寒精心安排的罷了。

三個人中,其實只有顏嘯波與葉逸才是從小認識的。而蕭寒,則是在之後的歲月中,尋找著機會,精心安排自己成為了他們的「兄弟」。

正如我所說,我只是被我的母親改嫁而進入了蕭寒的家,從小的第一眼,我喜歡上了他,之後越長越大,我就越來越喜歡越來越依賴他,甚至越來越迷戀他。他讓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通通可以去做,因為,那是他讓我去做的。如果我不去听他的,不去完成他所下達的任務,我知道他就會不高興,那我就再也不會有機會和他說話。

和顏嘯波相遇的宴會,是我通過多方大廳得到的訊息,那是蕭寒接近顏嘯波,或者說是顏氏企業的關鍵一步。從小我就知道蕭寒是一個天才,在我的眼里,他就像是一顆閃耀的明星,他擁有著敏銳的頭腦外並且城府極深。

他對他的父親擁有著我不明白的恨意,但我也從來不會去觸踫那個秘密,那個秘密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我表達出對它的一絲好奇,那麼我可能將會萬劫不復。而就是這個恨意,支撐這蕭寒實施他對于他父親的報復。

他需要顏嘯波,也需要顏氏企業,所以,我幫他努力制造機會,讓他得以接近顏嘯波。

而葉逸,不論是意外的那年,或是現在,我依然認為他是他們三個人中唯一一個還是心靈純淨的人,他的叛逆只不過是幼稚的控訴和想引起人們注意的手段罷了。可是蕭寒卻需要他,因為蕭寒曾經說過,他在葉逸的身上聞到了對手的味道。很可笑,那個根本沒有什麼城府,只會恣意妄為的家伙,怎麼配做蕭寒的對手,可是蕭寒卻沒來由的賞識他,並要拉攏他。

但葉逸不同于顏嘯波,他沒有那麼容易接近,他也不會出席那些他不屑一顧的聚會,因此,蕭寒制定了新的計劃,那個計劃讓我至今無法忘記。

我猶記得那是顏嘯波的生日宴會,我冷眼看著蕭寒將藥倒入了杯中,看著顏嘯波和葉逸倒下,看著蕭寒扶著顏嘯波遠去的背影。

我忍著屈辱感,將葉逸帶到了生日宴會的酒店房間,顫抖地將他安置在床上,顫抖地割破自己的手指,顫抖地讓自己的身軀也一同扔在床上,那一刻,扔下的也是我的自尊和愛。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知道蕭寒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愧疚,可是我這樣的付出與害怕,蕭寒你知道嗎?

你,有哪怕那麼一刻,喜歡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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