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碎燼 二十

作者 ︰

祈月亦是大驚,追問道︰「寧華闕?如何會是寧華闕?祈筱你可確定?」

「我曾在兩次的祭典上都看過寧華闕,如何會錯認?想不到祈墨這次竟是去處理有關寧華闕的任務。可寧華闕明明在墜月崖,由小師叔看護著……」

祈筱還沒說完,祈月便猛地推開了祈墨屋子的門,問道︰「師父怎麼樣了?」

「待寧華闕安然返回蜀山,師父自然無事。」祈墨淡淡道。

「寧華闕是天下至寶,阿墨你怎能如此輕率地就直接一個陣法送回去呢!這要是途中出了差錯,你讓師父如何是好?!」

祈墨聞言輕微蹙眉,卻也沒說什麼。祈月還想讓他跟上去瞧一瞧,卻听有聲音道︰「祈墨,這次你做得很好。」

「此乃弟子應盡義務,掌門。」

「青越我已遣人去解了他的束縛,你不用再擔心。」

「是,弟子明白。」說完,祈墨便掐斷了指尖上的術力,斷去與風青寒的聯系。

祈月大窘,她如何會想到祈墨竟還在同掌門對話,本想著用當當來打破此時的尷尬,卻見當當已站在祈墨的身側了。一時間,祈月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還是祈墨先開口︰「我累了,勞煩你們出去可好?」

祈月點頭,忙退了出去。祈筱則拉著祈月一直走到前院,才問︰「祈月我一直想問你來著,祈墨和小師叔,究竟誰對你更重要?說是祈墨吧,你總能為著一點有關小師叔的事就對他大吼大叫。說是小師叔吧,你又見不得祈墨半點受傷。」

說著不等祈月回答,祈筱又自語道︰「嗯,如此看來還是小師叔更重要點,你從來沒為祈墨同小師叔紅過臉,反過來可就不止一次了。也就祈墨性子淡,對這些都不在乎,要是換了祈然師兄,早就不理你了。」

祈筱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留祈月一人站在夜空下。祈月模模自己早已羞紅的臉,問道︰「當真是祈筱說得這樣嗎?」。

次日一大清早,沈墨寒便帶著幾位隨從再次拜訪。在祈月喚來祈墨後,沈墨寒便道︰「沈某又一次前來叨擾了。今次前來所為有二,一則多謝這些時日來的相助,二則,沈某想邀請諸位同在下一道前往洛都。」

沈墨寒前一句出來,祈月還有些羞愧,認為自己全然擔不上這謝意,到後一句時她便是吃驚了,問道︰「王爺要走?」

祈筱也隨著祈月看過去,唯有祈墨仍是不在乎的樣子。

沈墨寒笑了笑,道︰「沈某于雲州也有三年多的時光,沈某自然也是舍不得離開。奈何聖上已有旨意,讓沈某三月內趕回洛都。沈某一來不舍諸位好友,二來心頭煩擾仍未解決,故而斗膽請三位同沈某一道北上洛都。當然,三位不必急著回答,沈某初定于四日後離開,若三位願意,後面三日隨便何時都可給沈某一個答案。」

「王爺,當真沒有轉圜的機會了麼?」祈月看了一眼祈墨後問道。

沈墨寒搖頭,道︰「我如何不願……今天來此主要是將此事告知于你們,今次一走,恐再難回來,故而行李還是有些多,在下就先告辭了。」

祈月同祈筱頷首,就此看著沈墨寒離去。待一行人都不見時,祈筱問道︰「怎麼樣,去還是不去?」

「阿墨,你怎麼說?」祈月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問向了祈墨,後者神色不變,仍舊是對萬事都很淡漠的模樣。

「我沒有去洛都的打算。」

祈筱道︰「既然如此,我就在這里和你們分開好了。這段時間沈墨寒給了我不少照顧,雖說我不大願意摻和進來,不過這恩情還是得還。未免後面再說告辭,我就現在過去了,祈月,祈墨,後面還能遇到的話,再一起吧。」說完,祈筱站起身,回房間取了行李,對著兩人一揮手便朝外走去。

直到祈筱的背影看不見時,祈月才小聲道︰「阿墨,其實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王爺他真的是幫了很多的……你當真就不能幫幫他麼?」

「好。」

祈月倏地睜大了眼,問道︰「真……當真?」

祈墨點頭,下一瞬間,祈月即飛奔出去,朝祈筱追了上去。祈墨朝房間走去,他沒說出口的是,沈墨寒腰間別著的香囊,分明就是出自青越之手,那氣味那手法,他絕不會錯認。

丁丁扯了扯祈墨的衣擺,問道︰「主人為何不把你的想法告訴姐姐?」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丁丁縮了縮腦袋,道︰「主人沒有防備的時候,我和當當就能听見。但現在這樣,我們是听不見的。」

祈墨擰眉,問道︰「這是何時開始的?祈月她們你可能听見?」

「遇見主人的時候就能了……至于姐姐和惡人她們,我和當當並不能听見。」

祈墨聞言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他顯然沒想到這兩個家伙還有這樣的能力,不由道︰「日後莫要妄自揣測我的想法。」

丁丁忙點頭不止,祈墨見此便換了身衣服于榻上打坐。

四日後,祈月和祈墨兩人騎馬至城門處時,沈墨寒和祈筱已候在那里了。除卻沈墨寒所坐的轎子,僅有五十左右的烏衣侍衛相隨。

祈墨抬手止了沈墨寒意欲說出口的話︰「寒暄且免,盡快趕到洛都。」

平日里耐心十足的祈墨第一次有了不耐的情緒,沈墨寒悻悻閉嘴,祈筱也緩緩站到了沈墨寒的身後。唯有祈月還想開口,卻被祈墨揮手打斷。祈墨一勒韁繩,緊隨著便揚起馬鞭,當先朝前疾馳而去。

祈筱問道︰「祈月,祈墨這是怎麼了?六年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不留情面地拒絕你。」

祈月亦是處在尷尬之中,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此前因寧華闕而對他嚷嚷,她確是還欠他一個道歉。然而從前並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祈墨也不曾如此冷漠。但不管怎樣,祈月早已紅透了臉,未免繼續尷尬下去,便緊隨祈墨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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