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連的男連長,名叫肖勇,中尉軍餃,本是集團軍特戰旅的一名排長。
他來到飛龍師是為了執行選拔女特種兵的任務。
話說近兩年來,在海軍陸戰隊和武警部隊之外,某些軍區和軍兵種也陸續組建了幾支女子特戰分隊。西南軍區對女子特種兵的戰斗能力,卻一直持懷疑和觀望的態度。
但在不久前的一次大型聯合軍演中,空降15軍的女子偵察兵首次亮相,給了大家極大的震撼。這些女兵展示了過硬的「空中能跳、地面能打、戰場能偵、精于引導」的軍事技能,完全可與男兵相媲美。其精彩表現,也讓在場的多國駐華武官們大呼精彩,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空降軍特種部隊更因此得到了總部首長的贊譽,在全軍的風頭一時無兩。于是,飛龍師所在集團軍的高層們也有些動心了,遂命令麾下的特戰旅負責組建集團軍首支,也是西南軍區的首支女子特戰排。
接受任務後的特戰旅上下官兵,盡管心中多少有些想法,但也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不過,當時全軍的冬季征兵工作已經接近尾聲,特戰旅來不及增加女兵名額。
困難反映到軍里,首長大筆一揮︰各師旅團等集團軍的下屬單位,必須配合特戰旅的工作,要人給人。
軍里各單位對軍首長的命令,自然要貫徹執行,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我這兒辛辛苦苦幾年,好不培養出來的老兵可都是技術骨干,拿給特戰旅當「花瓶」不是太浪費了嗎?(顯然,大家還普遍認為女子特種兵根本不可能形成真正的戰斗力。)
要人,可以!新兵連里,隨便挑好了!正好,還可以幫我們提高提高新訓質量。
各單位同意了特戰旅的教官來挑人,但還是有些手續要履行,肖勇因此才晚到了一周。
當司辰宣布明天就會來一個特種兵出身的連長時,女兵們都很興奮,也對新連長很期待。晚上熄燈後,好些新兵還在悄聲議論著。班長們難得地沒有制止她們,甚至偶爾也會加入進來,聊上幾句。
「你們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居然能當上女特種兵!哎,我們那時候怎麼就沒這種好事呢?」某些班長們的話里,不難聞到一股酸味。
「特種兵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看看你們現在,連最基本的隊列訓練都搞不定……我,很擔心吶!」也有的班長直接潑起了涼水。
「那是因為沒動力!只要讓我當特種兵,我什麼苦都能吃,隊列訓練就更不在話下了。」以李琪為代表的女兵則信心滿滿。
「哦?等你們能選上再吹吧!」
第二天早上,肖勇連長如期出現在女兵們面前。
只是他的形象,遠遠沒有大家心目中的特種兵那麼高大威猛。
五官看不出英俊美丑,因為臉色黝黑得和非洲友人的差不多。身高還要差一點才到1米七,身材也很瘦,大概也是因為穿著冬裝,沒看出有什麼發達的肌肉。
李琪目測了肖勇連長的身高後,有點不屑︰這貨真是特種兵嗎?怎麼還是個「二等殘廢」!不會是水貨吧?
肖勇的首次發言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他只是說,特種兵的要求很高,希望女兵們好好訓練。
在三周後,他將根據大家的各項考核成績,初選出50名女兵,組成初選隊。由他親自對初選隊的女兵,再進行較高強度的特戰訓練。一個月後,從中選出最優秀的10名女兵,帶回特戰旅,成為女子特戰排的光榮一員。
他強調︰特種兵的選拔是一個全方位的考核,所以訓練場上和場下的表現,都可能影響他這個考官的印象。希望女兵們在任何時候都嚴格要求自己,全面展現自己的優勢和特長。
肖勇教官雖然其貌不揚,但他的話卻沒人敢不重視。
女兵們的競賽也就此全方位地展開。
她們不但在訓練場上爭先恐後,就連內務拉歌等方面也是爭斗激烈。就算有的女兵並沒有去特戰排的打算,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也不由自主地勤奮起來。
比如,全連的後進分子——號稱「體能困難戶」的路佳佳,就在郭亞軍的帶動下,天天跟著她風雨無阻地加練一個五公里和俯臥撐、仰臥起坐等體能項目。即使每次都哭著說受不了了,但成績卻在緩慢提高。
本來,按照全軍訓練大綱的規定,女兵的訓練科目只要求三公里越野。但是飛龍師的女兵們有個傳統,就是訓練都比著男兵的標準來,即使達不到優秀,也起碼要達到男兵的合格標準。所以軍訓一開始,就和男兵一樣天天跑一動五公里。
這對大多數女兵來說,都是一個難關。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瘋狂訓練後,女兵大多可以堅持跑完全程了。雖然時間上離合格標準還很遠,跑到終點後一個個也都半死不活的。
李琪大概是最想當特種兵的女兵了,她最近的表現也是格外搶眼。
隊列、體能就不說了,就連一開始總是像個「豆腐腦」、每天早上都要班長幫忙打理的內務,現在也成了班里最標準的一塊「豆腐」了。為了讓豆腐更平整,她甚至想出了往上面噴喱水的絕招。
在女兵連的上上下下都在為了進入女特初選隊而近乎瘋狂練兵,處處形勢一片大好的背景下,指導員司辰卻敏銳地發現——蒲英這個小女兵,可沒有大家那麼投入。
她特別提醒三班班長注意一下蒲英。
三班長疑惑地說︰「蒲英?還不錯啊?挺老實的,最不用人操心的一個了。雖然不怎麼愛說話,但從來不惹事,讓干什麼就干什麼,既不嬌氣也不淘氣。嗯,我要是多有幾個這種兵,倒還省心了。」
「你啊,還是缺乏經驗,被表面現象麻痹了……抓主要矛盾是對的,但也要注意特殊情況。像蒲英這種,看上去中不溜的,其實是大有文章的。」
于是,三班長開始有意無意地暗中觀察起蒲英來。很快,她也看出了些端倪。
應該說,蒲英是個很聰明的女兵,或者說是個很會偷懶的兵。
最明顯的是五公里越野,她永遠跑在全連第三的位置,無論這一次的天氣、風速如何,無論第一第二名換了幾個人,她總是緊跟著第二名跑到終點的。然後,你也看到她累得滿頭大汗、說話都直氣喘的樣子,應該是拼盡全力了?但是,每次都是第三名,這也太巧了吧?
還有,就是她的隊列動作,三班長也看不出太大的錯誤,但似乎就是缺點什麼。等讓她單獨做的時候,又會感覺還可以,但她那個樣子始終就做不到完美。
三班長有點不高興了。
于是她嚴厲地批評了蒲英幾次,蒲英也不爭辯,在班長面前就表現得認真一點,動作質量看上去又沒什麼問題了,然後三班長又挑不出刺了。
可是班長心知肚明,這個蒲英還是在敷衍自己。她忍不住向指導員抱怨︰「哎喲,這個蒲英太滑頭了。我對她是沒招了。」
司辰卻又開導她︰「她嘛,其實也不是滑頭,應該是還沒有融入軍營的這個環境。她還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戰士!哎,這個新兵蛋子,是屬于蛋殼太厚,不容易被打破的那種。不過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硬來,要有耐心。」
「知道了,指導員。不過,反正她的成績也不差,又不惹事。她想混,就由她混好了。」三班長還是想放棄。
「不能這麼說!蒲英,應該是個好兵苗子,我們不能把她帶出來,就還是思想工作沒做到家……」看到三班長疲憊的神情,司辰又改口道︰「不過,你要負責帶一個二十人的班,確實有點辛苦。蒲英嘛,暫時先順其自然吧。」
等三班長走後,司辰遠遠地看著正在帶著女兵們玩游戲的肖教官,不禁自言自語地說︰「但願這次特種女兵的選拔,能對她有些改變?」
應該說,司辰的感覺是比較準的。
雖然蒲英不像大多數女兵那樣,對加入女特初選隊的事那麼積極,但她也對肖勇教官采用的一些特別訓練方法很感興趣。
肖勇教官來了之後,並沒有干預女兵們正常的基礎訓練,也沒有馬上給女兵們開展特種兵式的殘酷訓練,他只是偶爾在正課後用一些游戲的方式,來考察女兵們的能力。
對這樣一些既放松又有趣的游戲,女兵們也很喜歡嘗試。不過,其中也不乏一些「危險」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