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85】里•傲慢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1-13

傲慢在鬼陣之戰中昏死過去又醒來時發現了一個很驚悚的問題。

之前瘋子寒覺醒統率力無形煽動他人的時候傲慢覺得很惶恐,現實世界的教育經歷讓傲慢有了道德、是非的辨別能力,也讓傲慢有了一定程度的善惡認知,再加上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那些匪夷所思的經歷以及眾多能力所帶來的種種誘惑、感悟讓傲慢深深知道了什麼叫作「節制」的珍貴,之所以固執地在荒野流浪掙扎半個月,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壓下自己內心的**,想要找到自我的平衡以控制身心,不致被外來因素迷惑自我而已——

人死了,就無法復活了。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不代表你能任意主宰他人的生死。

在荒野中流浪的半個月對傲慢的心性磨練很大,但是在和馬賊們交手的過程中傲慢悲哀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能力再強,你再怎麼對那些馬賊留情,他們該凶殘的時候還是會凶殘,並不會因為你的手下留情而有所感悟——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自我,你永遠無法改變他人。想要徹底解決麻煩,那只能徹底斬斷煩惱的根源——

殺。

傲慢明白了易雲的痛苦,也明白了易雲的舒卷為什麼不開刃。易雲的劍,在心中——

既然我改變不了世界,那我只能改變我自己。只有從我做起,只有我能徹底掌控我自己的身心,我才能揮動開了刃的劍,去闢易這濁世,去斬斷宿命的枷鎖,去找尋我——

失落的珍寶。

那一剎那,傲慢想通了佛教的一個很空洞,但是實則極其玄妙的佛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傲慢放開了自我束縛,盡情享受著力量與意志緊密契合,靈魂與刀鋒融為一體的快感,以自己內心深處的良知、從小接受的教育的善惡、是非感來為人處世。傲慢認為自己不是法官,沒有處置那些馬賊的權利,是以傲慢放過了他們。

盡管那些馬賊想要置傲慢于死地。

來到無法之都後,博肯的有所施亦有所圖傲慢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但是阿爾維拉的經歷卻讓傲慢毫不猶豫地為之出生入死,哪怕是這個任務根本沒有任何回報,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都沒能讓傲慢退卻分毫,與基努整整七個多小時的生死搏斗傲慢咬緊了牙關撐了下來,完全是憑著一口氣,憑著生性的倔強在維持自己的信條——

敵人再強,我也不能退縮。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必須要守衛的東西。

哪怕是以僅有一次的生命作代價。

阿爾維拉的丈夫命懸一線,如果傲慢放棄的話,那麼善良的阿爾維拉該怎麼辦?她明明知道傲慢或許有能力拯救她的丈夫,但是她卻拒絕了傲慢的好意——

她,也有著自己的天秤,對于是非善惡有著自我的、決然的把握。

傲慢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真正使命是什麼,但是傲慢能夠肯定,自己願意犧牲一些東西來守護一些東西。

盡管那些被守護的東西很可笑,很虛無,很飄渺。

寒潭之戰,傲慢被瘋子寒的能力影響了心神,潛在的人格悄然覺醒,那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暴戾讓傲慢瞬間暴走,在那一剎那,傲慢恍然覺得自己是惡魔,而瘋子寒一眾則代表了正義。

瘋子寒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捍衛榮耀,傲慢何嘗不是?

世間萬物,從來都有兩面。自詡正義的,真的就是正義的嗎?那些虛無飄渺的美好辭藻,在道,在毀滅末日的面前,有什麼意義?生命、「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被百鬼陣禁魔的時候,傲慢很惶恐,很怕死。傲慢害怕像艾倫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就躺進了泥土里,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听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傲慢乞求、恐嚇鬼手,想要借助它的力量來解除眼前的危機。但鬼手也有它自己的準則和信條,它拒絕臣伏軟弱的傲慢,它迫切地希望傲慢死亡——

它,渴望自由。

當瞥見細雨听風一眾為了自己奮不顧身地付出一切,而玩家們則對自己出手想要殺死自己時,傲慢徹底絕望了。

「操你-媽的給我能量啊!!!」傲慢睚眥欲裂,拼命捏著鬼手,重重一拳轟在地面︰「你要啖魂那便啖我的魂吧!!!」

箭雨,再度來襲。

吞噬了所有赤紅魂潮後傲慢不理身後撲至的箭矢,只是彎腰低頭竭力奔向鬼王裂隙,頂著流螢般的箭雨將鬼手重重地插入了裂隙界門,發動了汲取能力——

「盡情地享用美食吧惡魔,我需要你的力量!」傲慢噴著血塊,癲狂至極地吼道!

……

在悲憤的傲慢放棄自我,大開心門讓鬼手的力量涌進心門的時候,里•傲慢覺醒了。里傲慢,又或者說是里人格,每個人都有。他是潛意識,是每個正常人格的對立面,擁有著真正的、無窮無盡的力量和——

**。

與正面的你截然相反。

里傲慢的心性之堅定遠非表傲慢所能比擬,鬼手完全臣伏于他,順從他的意志。在鬼手插進鬼王裂隙、狂性大發地啖魂食鬼的時候,表傲慢和里傲慢、鬼手那無意識的凶獸本能同時在一具軀殼內開戰了。

三個意識拼命搶奪著這副身軀的控制權,同時都在拼命地吸收著魂力壯大自己的人格意識。

表傲慢敗了。

鬼手也敗了。

唯一的勝利者,是里傲慢。

里傲慢完全吞噬了鬼手的凶獸意識,並將其徹底抹殺——一個毫無思維能力的野獸,怎麼和一個高智商、冷酷無情的人格拼?再強的蠻力,也敵不過智慧。

里傲慢的人格,表傲慢了解的並不多。每個人都不可能了解自己,永遠都不能。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

人,永遠都無法看清自己。

蘇醒過來的傲慢,發現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鬼手,有了自己的思維。

但自己卻能完全理解它的想法。

它,真正成了傲慢的一部分。

只不過,真正的支配權是——另一個人格。

他擁有傲慢所有的記憶,甚至,表傲慢所遺忘的那些事情,他都記得。

關鍵是,他比表傲慢強,無限倍。

傲慢那一剎那內心的驚慌無法用筆墨形容。惡魔之眼、火月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意識突然蹦出來說話傲慢驚嚇著驚嚇著也就習慣了,畢竟內心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別人,只不過是暫時居住在自己體內而已。

但這個意識不同。他是真正的自己,自己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但自己同時又很清楚地知道,當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人格分裂,神經病,瘋子。

他,已經徹底從自己的人格中分離出去了,而且,擁有了強橫的力量和無法節制的**,並且洞悉自己所有的弱點,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但,他卻不是你!

記憶共享、感知共享、身體共享的他對你說。

傲慢毛骨悚然,這一瞬間傲慢甚至想殺了自己,以免他作出什麼神人共憤的事情來。但真正驅動這個念頭的,是恐懼。

記憶共享、感知共享、身體共享的他對你說。又或者說是記憶共享、感知共享、身體共享的「我」對「我」說︰「放心,你有邪凰之瞳和妖刀之眼的神力庇佑,我暫時吞不了你。」

我,暫時,吞不了,你。

不等傲慢驚懼,「我」又說道︰「之前發生的一切我都共享給你了,處置這些渣滓你來就好了,我歇一下,等下還有得忙。」

「現實」驚醒了傲慢。

處理完一切手尾後,里傲慢將那群螻蟻……傲慢不知道期間倒底發生了什麼,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和魂飛煙滅走在歸途的路上了。

鬼手的深淵中,禁錮著箭神杰森、機關算盡、山本、瘋子寒、花花草草劍、儂本多情……差不多九百人的靈魂。

九百多個人的靈魂!

里人格的傲慢和狂妄讓傲慢汗如雨下。耗了一百多瓶聖水消除殺氣後傲慢急忙躲到了無法之都的生命神殿,把那些嚇得幾乎潰散的玩家靈魂都釋放了。

看著死而復生的瘋子寒,傲慢放下了心頭大石。瘋子寒復活之後看見傲慢,並沒有驚懼,而是依舊狂熱。但傲慢卻不敢再看他們,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旅館。

比起玩家之間那無聊的廝殺,傲慢更在乎自身的安危。

回到旅館之後傲慢詳細研究了鬼手一番,但里人格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任傲慢怎麼呼喊他都不出現,鬼手完全成了傲慢的肢體,所有的能力都收放自如、運轉如意。

但傲慢卻有了強烈的恐懼之心,鬼手,成了他的短處,就好像是殘疾人的肢體一般,如果不隱藏起來,就會被芸芸眾生嘲笑至死。

被希曼女士甩了耳光的時候,傲慢清楚听見了里人格的嘲笑。傲慢很害怕他會暴走,但還好,他並沒有。

之後傲慢瘋狂灌酒,想要忘卻這個驚悚的經歷。

但里人格卻無聲地嘲笑、凌辱著傲慢。所有的酒精和水分都被鬼手煉化,越喝,越清醒。

越驚悚。

下起雨的時候,兩個傲慢都不約而同地想要淋雨。面對這幅似曾相識的畫面,兩個傲慢都失去了爭斗的動力,兩個傲慢都選擇了讓雨淋濕身心,兩個傲慢都感到了刺骨的孤獨。

表傲慢想要回歸現實世界。

里傲慢想要抓住眼前。

表傲慢嘲笑里傲慢不知所謂,里傲慢反嘲表傲慢有心無膽。

可,命運他就是個狗日的東西。

琳娜的奮不顧身讓兩個傲慢都迸發了無邊的殺意。這一刻,兩個人格完美地融為一體,那驚天的狂妄強如大將軍都不能正面其鋒。

覺醒了無盡渴望的鬼手獲得了無限之力。表傲慢想要擊敗大將軍,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之後的手尾,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琳娜。

里傲慢傳遞了十年前孤兒院火災的真相,瞬間讓表傲慢失了神。

里傲慢成功獲得了身軀的掌握權。

「我要追尋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懦夫!你為什麼不敢相信一見鐘情?面對怦然心動的女人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情感?難道你看不出來她也喜歡你嗎?」里傲慢獲得主導權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表傲慢的意志轟得支離破碎……

人,都有兩張臉。一張俊美一張丑陋。

人,都有兩顆心。一顆邪惡一顆善良。

你,會用什麼樣的心,什麼樣的臉來面對這一成不變的生活和陽光?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夢域三部曲之火舞最新章節 | 夢域三部曲之火舞全文閱讀 | 夢域三部曲之火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