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流螢 第四十三章 離別

作者 ︰

第二天一早端木蘅便離開了,連早飯都沒有吃,琴月很擔心,就追了出去。

「端木姐姐,這麼早你要去哪里呀?」

「去完成我的任務。」端木蘅似乎不想說太多,可是看琴月那麼擔心的樣子,還是多少安慰了她一下。「沒有什麼危險,很快會回來的。」說完,端木蘅便匆匆消失在琴月的視線里,琴月發現,這一刻的端木蘅又是那個在白府門口跟自己「狹路相逢」的那個端木蘅了,冰冷又決絕的氣息讓站在她面前的所有人都能為之一顫。

「這麼快嗎?」。琴月默默的問自己。就在一個月以前,白隱玉跟隨這家人離開了金陵,而一個月以後,端木蘅也離開了,琴月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巷口,好孤單啊。

「咦,今天包子鋪怎麼還沒開門?」一個聲音不失時機的飄了過來,把琴月傷感的情緒全都破壞了。

「唉,本來想買只蘆花雞晚上炖來吃的,不過既然有人已經吃香的喝辣的了,我還操什麼心啊。」

「切!吃個包子也叫吃香喝辣呀,你紀大哥我又不是和尚,每天吃青菜不把自己吃壞了,再說了,不就是兩個包子嘛,就你這種沒見過市面的人才會把個破包子當山珍海味呢。」

琴月轉身,看著身後仰頭做玉樹臨風狀的紀融,說道︰「等你們搬去萬壑山莊了你們就可以天天吃山珍海味了,我這里的青菜還是留給我自己吃吧。」

「怎麼,听起來你好像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萬壑山莊嘛。」

琴月笑笑︰「那里是你們的世界,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紀融臉上的笑意一瞬間收斂起來,盯著琴月看了許久,說︰「你是用劍呢還是用別的什麼武器?」

琴月吃驚的看著他,說︰「你問這個干什麼?」

「比試呀,你不是早說過有時間我們公平的比試一場的嘛。」紀融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可琴月卻還是笑出聲來。

「我不是端木蘅,江湖與我無關,我只是個種花的女子,全憑自己的喜樂做事,即使你贏了我又能怎樣?你們這些江湖人要遵守的規矩我一點點都不懂,所以,我不可能听任你的安排。」

紀融有些為難,不過轉而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那麼你的主人呢?羽鳶肯定是要和大哥在一起的,你不要跟隨在她身邊嗎?」。

琴月臉上的笑意不減,可是已經轉化成了另一種形式。「我是要跟隨在主人身邊的,可是,主人又能在這里停留多久呢。」

「什麼意思?」紀融多少有些警覺,這些天來蕭顏和羽鳶的反常他早已經感覺到了,可是蕭顏畢竟是大哥,他自然不好意思去干涉他的私事,難道他和羽鳶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變化嗎?難怪他昨天會對自己說些那麼奇怪的話。

琴月也覺得自己說的多了,畢竟現在的自己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前行著,很多事情都還籠罩在重重濃霧之後,她根本沒有一點主意。

「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又何必在這里做些無聊的猜測。不早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嗯,好吧。」琴月有些悲觀的論詞多少影響到了紀融的情緒,所以,在離開巷子時紀融也覺得失落無比,不過當他到達萬壑山莊時,又一頭扎進多的不能再多的事情里,當然,他絕對不會忘了去一趟驛站。

此時的蕭顏也已經坐在了「暗夜」組織內最核心的議事廳里,白虎長老呈上了這些天里收集來的所有情報,蕭顏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可是,隨即又皺了皺眉頭。「讓誰去把她找回來呢?」紀融要盯著萬壑山莊,端木蘅已經被自己派去清除原本盤踞在江南的數個漕幫,現在除了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去為自己跑這一趟了,難道要自己親自去嗎?想到這,蕭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羽鳶正拿著手中的紙條一臉的黑線,蕭顏便已經踏進門來,來不及收起來了,好在那草葉編制的鳥兒安安穩穩的站在桌上,感覺就像個玩具一樣,羽鳶很自然的將紙條放在桌上,雖然紙條上原本的字跡已經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可她知道,要是蕭顏懷疑什麼,自己絕對是藏不住的。

「哪里來的這小玩意,蠻精致的。」蕭顏的目光果然被桌上的鳥兒吸引,羽鳶只得說句慌糊弄過去。「閑著沒事就跟琴月做些小玩意兒解悶,怎麼樣,還不錯吧。」

蕭顏自然沒有太多的閑心去管這些,只是淡淡的說︰「你倒是好興致。」

羽鳶笑笑,蕭顏從來都是早出晚歸的,今天才剛出門就突然回來一定是有別的事情吧,她沒問,但也在默默的等著他開口。

蕭顏將落在桌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對羽鳶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里的事情會交給紀融處理,你,自己小心一些。」

羽鳶的表情凝滯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大概要多長時間?」

「現在還不知道,唉……」蕭顏的表情很是糾結。「我得去把月莘找回來。」

「……哦。」羽鳶淡淡的回應,蕭顏看她的臉上好像凝聚了些不好的情緒,便解釋道︰「我已經查過了那天的刺客,是月莘下的牌。」

「啊!」羽鳶吃驚的看著蕭顏,可是,蕭顏卻很肯定的點點頭。「我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想干什麼,但是還是把她找回來比較好,她從小就喜歡給我找亂子。」

羽鳶不相信蕭顏會猜不到月莘的心思,不過出于某些微妙的想法,她還是將這句話點破。「她這麼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吧。」

蕭顏沉默的站起身來,背對著羽鳶,讓羽鳶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可是羽鳶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惆悵,不由的說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說的話我都會放在心上的。」蕭顏的語氣很淡然,可傳到羽鳶的耳朵里卻像炸雷了一般,羽鳶感覺自己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那,以後不要隨便跟人打架了,不要強行用內息壓制寒氣,按時吃藥,按時睡覺,好不好?」羽鳶看著蕭顏的眼神滿是期盼,看的蕭顏都不好意思起來。

「我,盡量吧。」

「能盡量到什麼程度啊?」羽鳶才不會上當呢,得不到蕭顏明確的保證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蕭顏確實很為難,可是看著羽鳶滿是希翼的眼神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絕,就只能無語的在那里站著,只希望羽鳶不要再糾纏這個話題。

果然,羽鳶很快就猜到了蕭顏的心思,這個人不願跟自己說謊,所以就不敢給自己一絲的保證,羽鳶有說不出的失望,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我去給你配藥,一定記著按時服用。」羽鳶說著,就要出去,蕭顏終于喊住了她。「你昨天給我用的藥真的很好,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你不用擔心的。」

「我的藥再好,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你自己的身體要全憑自己珍惜。」羽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可是她也知道,這句話對蕭顏來說完全沒有作用,她基本上已經不抱希望了。

蕭顏看著羽鳶失落的走了出去,最終沒有再說一句話,有些事他知道自己即使不說她也能明白,而有些事他知道,即便是他說了也依然不能改變什麼,于其那樣,不如干脆不要說了。

羽鳶交給蕭顏的是幾瓶已經制好的藥丸,一一叮囑了藥量,蕭顏也很鄭重的收進了懷里,這樣羽鳶多多少少寬心了些。

別的東西羽鳶也一一問了,只是蕭顏心性隨意,對些身外之物一向不甚關心,所以羽鳶也只得作罷。最後,只得交代了一句︰「路上小心。」

蕭顏點點頭,看羽鳶已經沒什麼話想對自己說了,便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羽鳶擔心的眼神一直隨著他走了好遠。

「主人,蕭公子只是去找月莘姑娘而已,你不用這麼擔心的。」琴月一直躲在屋外,看蕭顏已經走了才走進來。只是對于琴月的安慰,羽鳶一點都沒有釋懷。「你太不了解他了,所謂去找月莘,只不過是他說來給我听的,他要做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那麼主人,現在該怎麼辦呢?」對于這些天來接二連三的變故,琴月已經有些模不著頭腦。只是,羽鳶的想法卻要簡單的多「他有他的思想,誰都不能左右,任他去吧。」

羽鳶回頭,拿起桌上的紙條,原本空白的紙條上卻突然出現了幾個字。「自己來取。」

琴月看著她,問道︰「主人,你真的要前去找地精嗎?」。

「還能怎麼辦呢,只能親自走一趟了。」隱隱的,羽鳶感覺到了某些不祥的氣息,地精的用意絕對不簡單。「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羽鳶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紀公子和端木姑娘回來,我要怎麼交代?」

「就暫且先說我出去采藥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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