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風一直都知道羽鳶的空間法術是很好的,可沒想到能好到這個程度,桓山四周都被籠罩了很強的結界,一般的小妖們絕對沒辦法在這里立足。
「這個地精倒是把自己的地盤看的緊啊。」元風此時對地精倒是感興趣起來。
「不對,前些日子這里的結界還沒這麼厲害呀,難道闢邪幻獸的事情真的把地精嚇著了?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警覺。」羽鳶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好像有某些不明的力量正在一步步逼近,元風也警覺了起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說不上來。」羽鳶一步步的朝地精的洞府走去,那是桓山最高處一株巨大的榕樹,遮天蔽日的樹枝將所有陽光過濾,越往里走,元風越覺得陰冷。
「地精,地精快出來!」羽鳶一邊走一邊喊著,可是地精卻依舊不見人影。
「我先進去看看。」元風自告奮勇的攔在了羽鳶身前,羽鳶卻搖搖頭︰「地精應該不會和我為難的。」
元風還是一臉警覺的注視著四周,可周圍的一切都悄無聲息,頗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羽鳶還是不緊不慢的朝樹冠最中心走去,環環相扣的枝蔓編織成了一條通道,不過他們踏過的每一步都會在很短的時間里重新變回縱很交錯的的樣子,元風覺得如果出了什麼事,恐怕只有毀掉這棵榕樹才有可能月兌身了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元風已經感覺滿眼的綠色讓自己感覺到惡心的時候,羽鳶突然停住了。「怎麼了?」元風緊張的問。
「出來吧,都到這里了還藏著。」羽鳶對著面前的「綠牆」說道。元風定楮一看,才發現那糾結在一起的枝蔓正在一點點凝聚成一個人形,很快,一個奇怪的人影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這是元風,是我的靈寵。」羽鳶像地精介紹著,地精也上上下下的把元風打量了好多遍才開口說道︰「不錯,嗯,很不錯。」
「帶元風四處去轉轉吧,不許欺負他。」羽鳶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面樹枝交織的牆上,好像里面有什麼東西能透過牆面落入她的眼中,元風感到很不安。
「那你……」
「去吧,我一會就過去找你們。」羽鳶沒有再給元風詢問的時間,說完便一部跨進了那道樹牆。元風慌忙跟了上去,可觸手間,一道極其刺眼的強光已經將他帶到了榕樹以外的地方。
「怎麼回事?」
「沒事,有事也是她自己的事。」地精意味深長的看著元風,雖然他剛才也被羽鳶的法陣送了出來,可是看起來他好像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元風覺得,地精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並不知道的東西。
「別那麼看著我,看著我也沒用,我不會告訴你的。」地精倒好像有讀心的本事,一下子就猜到了元風的想法。元風有些尷尬,但也有些擔心。
「等你渡過了天劫,一切事情你就會知道了。」地精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一直沉默不言的元風卻感覺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可是她的靈寵,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動你一根毫毛,走吧,我們去山上轉轉,你的主人也不希望你一直呆在這里的。」說完,地精身後便伸出了一對巨大的綠色翅膀,一揮之下附近的氣流全都給卷了起來,吹的元風差點沒站穩。
「跟上了,小白雕。」
羽鳶注視著一大一小兩個影子越飛越遠,終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那是我的靈寵,資質很不錯呢,而且快要渡天劫了。」
「金喙白雕原本就是白雕中的王者,資質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羽鳶身後,一團烏黑的霧氣翻滾著,聲音就是從那團霧氣中傳來的。
「嗯,百年前我遇見他,他正在跟幾只禿鷲爭搶一顆靈珠,他一個人就把十幾只禿鷹全都打趴下了,囂張的不得了,我也是強行收服了他的魂魄,所以才讓他臣服于我的。」
「鳶,這些年來你一直呆在堯山宮闕里,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是不是把你悶壞了?」霧氣中傳來的聲音多了一絲悲愴,羽鳶的眼眸也不由的濕潤起來。
「龍叔,你就是我的親人啊。」
「鳶,是不是這些年來,我對你太嚴厲了些?」
羽鳶苦笑,言語間的酸澀泛濫成河。「太嚴厲了嗎?如果真的嚴厲,您又怎麼會放任我這麼多年一次次的留戀在凡間,您又怎麼會看著我這麼胡鬧不僅沒有向天界告發我,還一次次的庇護我,龍叔,這些年來鳶兒最對不起的就是您了。」
「鳶,你不知道你讓我有多擔心。」
「是鳶兒不好,對不起。」
「跟我回去把,人界不應該是你停留的地方。」
羽鳶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可還是有一絲晶瑩的液體滑過了她的臉頰。
「龍叔,你放心,鳶兒很快就會回去了,有了血蓮藕,我很快就會把藥配好的,等他體內的寒毒解了,我就立刻會堯山去。」
「呵呵。」堯龍發出一絲無奈的笑聲,「你為什麼一定要為他解了這寒毒。」
「他是因為我才會被神庭責罰的,我,我不可以坐視不管啊。」
「那好,記住你今天的話,你要為他解寒毒,是因為那是上界給他的處罰,等他的寒毒解了,你對他的虧欠也就一筆勾銷了,等到了那個時候,他的任何事情都再與你無關。」堯龍的話處處透著一份威儀,讓羽鳶的心緒不由的一顫。「你能做到嗎?」。
「能,一定能。」羽鳶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鏗鏘一些,不僅要讓堯龍相信,也需要讓自己相信。
「那麼,這便是我最後一次離開堯山來找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堯龍的聲音越來越飄渺,很快,那一團沸騰的霧氣便漸漸的變淡,最終消失不見,直到到霧氣完全消散,羽鳶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在她第一次看見蕭顏的時候她便發現,太像了,那冷漠又深邃的眼神太像當年的他了,七世的輪回,最終會回到原點嗎?
「這是她要的血蓮藕。」地精伸手,一片泛著血色光芒的東西落在了元風面前,元風上前接住,這血蓮藕出了顏色和普通的蓮藕不同以外,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元風小心的用自己的靈力起試探,卻發現這一片小小的蓮藕竟然蘊含的極其穩定的火靈之力。
「原來如此。」元風終于明白羽鳶為什麼一定要找血蓮藕來救治蕭顏了,其實這世上不血蓮藕更加強大的東西並非沒有,只是要蘊含的靈力這樣的穩定卻著實不易,凡人的體質絕對禁不起太大的折騰,要是急功近利反而適得其反,這世上確實找不出比血蓮藕更適合蕭顏的藥材了。
「你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血蓮藕嗎?」。地精的問題似乎問的很無意,可元風卻不這麼認為。
「不知道,她是我的靈主,她要干什麼豈是我能猜測的?」
「呵呵,你倒是很听話嘛。」地精的話語間多少有些不自在。
「這是我的本分。」元風也很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的確很本分,我想,到現在為止,你恐怕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吧。」地精有些冷嘲熱諷的意味,可是元風並不買賬。「你不是我等我渡了天劫,我想知道的一切就都會知道了嗎?」。
「哈哈,哈哈哈。」地精不得不佩服,羽鳶果然是個極有本事的人,連她的靈寵現在也讓他刮目相看起來。可是他卻不知道,羽鳶之所以會帶著元風而沒有帶著琴月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元風混跡塵世數百年,他的智商絕對不是一直窩在桓山中坐井觀天的地精可以比的,所以說,在生活上琴月絕對是她的好幫手,可是在對外的有些事情上,元風絕對要比琴月更讓人放心。
「看樣子,你們聊得不錯嘛,這麼開心。」
羽鳶已經將剛才起伏的情緒完全收斂起來,元風完全看不出她有什麼異常。就連地精也很是奇怪,可是羽鳶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和腦筋來跟他們解釋什麼,當下便問道︰「血蓮藕呢?」
「已經給他了。」地精指了指元風,元風將手中的血蓮藕呈上。
「這麼小啊。」
「你不是說只要一塊的嗎?」。地精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羽鳶確實也拿他沒辦法,只得認栽。「一塊就一塊吧,也夠了,我又不拿來當飯吃。」說完,便將蓮藕收了起來。
「我們回吧。」羽鳶已經拿到了血蓮藕,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地精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就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可這其中的秘密也不是自己能揣測的,現在羽鳶既然說要走了,那麼他只得笑臉相送了。
「那,一路走好,有時間常過來玩。」
「會的。」羽鳶長袖一揮,那里便只剩下了地精一個人。地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堯龍突然造訪,絕對不會為了什麼好事,不過現在兩個麻煩都送走了,只希望以後不要再出什麼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