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逆蒼穹 第二章 苦等

作者 ︰ 冰心揚

爺孫倆就這樣吃了一頓早餐,誰也沒有說話。

吃過早餐後,老人叮囑了林霜幾句,便帶著打獵的道具,轉身出了院子,沿著曲折的山路向山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林霜看著老人消失的背影卻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然後轉身進了房子里。

林霜雖然才七歲,但是他的思想卻是完全和他的年齡不相符合。平時雖然能夠看見他只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天真純潔的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卻是心知肚明。

這麼多來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獨處,沒有同齡孩子的追逐和嬉鬧。他也看見過太多的生活滄桑,見過女乃女乃的死亡,見過爹爹的死亡,見過爺爺滿臉的痛苦和無奈。所以他比同齡的孩子明白的更多,懂得更多。其實他心里也知道,爺爺早晚有一天會離他而去,早晚生活都會只剩下他一個人,但是他卻是希望這一天永遠都不會來到

此時,林霜正坐在林獵專門隔離出來的書房之中,專心地練習著字,看著書。

這個書房的布置很簡單,大多數的物品都是用竹子做成的。有一個簡單的書架,上面卻是擺滿了書,有一把椅子,一方小桌子,一些雪白上等的宣紙,還有一方硯台,一個筆架上正掛著幾只毛筆。顯然可以看出,林老頭在文學方面是一個毫不吝嗇的人。

其實,林獵雖然居住在深山之中,但是他的世家卻都是識字之人,所以他也知道識字的重要性,從來不讓後人和自己荒廢學習,他才專門開闢出了這個書房。

林霜雖小,可是他卻是天資聰穎,記憶力超強,不但早已習會了所有的字,更是連林獵收集的大多數書籍都看完了,當然這也與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太多是分不開的。或許,這也是他為什麼比同齡孩子更成熟一些的原因之一吧!

林霜揮筆,毫不停滯,寫的洋洋灑灑,大氣揮毫,可見他用功之深,可見他的氣質之不一般。這或許,也注定了他以後要走與常人不一樣的路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烈日當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陽光透過竹窗,灑在了雪白的宣紙上,正揮筆寫字的林霜,陡然停筆,轉身跑進了院子里

因為照以前的習慣來看,出去打獵的林獵早就已經該回來了,即使偶爾會回來的較晚,但也從來沒有這麼晚過,所以林霜怎能不急?

倒不是因為林霜餓了才著急,而是擔心著林獵的安危!

林霜站在院子里,看著那條蜿蜒曲折的山路,真希望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即就出現在那里。他仰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林木,真希望自己的目光能夠穿透過去,然後仔細的搜尋每一寸土地,去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可是這一切都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爺爺,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吧!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林霜嘴里不停地呢喃著,心里滋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恐懼感。雖然他知道爺爺早晚都會離開自己,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就是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只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

「難道是因為我想過爺爺會離開我,所以老天爺知道了,就懲罰我,讓爺爺真的就離開了我嗎?不,不要啊!我錯了,我不再想了!老天爺,求求你把爺爺還給我吧!」林霜已經淚流滿面,虔誠地跪在了地上。雖然他是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啊!

他想要沿著那條山路進山去找爺爺,可是他記得爺爺的叮囑,害怕爺爺如果回來了見不到自己,會著急。所以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苦等,苦等著爺爺平安地回來

他席地坐在了院門口,愣愣地看著那條山路

九月的秋風,掠過了山林,吹過了茅屋。林霜只穿了一件薄衫,他很冷,他想進屋去拿一件衣服,但是他卻不敢,他怕下一刻爺爺就回來了,自己卻沒有見到他。

他就這樣孤寂地坐在那里,睜著雙眼盯著那條山路!

時間慢慢地流逝,眼見太陽已經偏西了,林霜還是坐在那里,張著滿含淚水的雙眼。其實,他早就已經很累很累,又冷又餓,可是他不敢閉眼,他怕閉眼了就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我錯了,我要爺爺,我要爺爺!」他的嘴里不停的念著。

慢慢地,慢慢地他睡著了!

夢中,他看見爺爺被很多凶猛的野獸困住了,這些野獸都向他爺爺沖去,很快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听見野獸肆意地狂吼之聲一段時間後,野獸散去,滿地都是鮮血,只剩下一堆還帶著殘肉的白骨。

「爺爺,爺爺!」林霜撕心裂肺地叫著。

很快,他醒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桌子上還點著燈,火焰被風吹地左搖右晃的

「爺爺,爺爺!」

林獵端著一盤烤肉走進了屋子,林霜見到了這道熟悉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直接撲在了老人的懷里,大哭了起來,哭地傷心欲絕!

老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就讓他撲在懷里盡情地哭著,因為他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來的

夜更深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

爺孫倆照樣吃過早飯,林獵對林霜再次叮囑了幾句,然後便背上了獵具進入了山林里。林霜本來吵著要去,但是他是覺對不會允許的。林霜無奈,只能一個人躲進了書房里,臉上看不出喜憂。

其實林獵昨日進山狩獵時,發現了一頭非常罕見的白虎,他知道白虎的凶猛,想要捕獲它基本不可能,也很危險,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得搭進去。要是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冒險去打它的主意的,但是現在的他,卻不得不考慮,不得不去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年邁,而且林霜還小,所以他得為以後爺倆的生活考慮,並且他還想送林霜進城去學習,但是這一切都需要錢。如果能夠獵獲這頭白虎,那便夠他們爺孫倆過上好一陣子安穩地日子了。

昨日,他悄悄地尾隨著這頭白虎,找到了它的巢穴,發現巢穴里竟然還躺著兩只沒有睜眼的小白虎,這下就更堅定了他打這頭白虎的主意——因為這兩頭小白虎更值錢,而且這兩頭小白虎還能用來當誘餌。

既然決定獵虎,所以昨日他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去布置陷進,而且陷進就布置在離白虎巢穴不遠的地方。因為離巢穴近,所以他得異常小心,不能驚動了那頭白虎,還必須布置的非常精細,因為他這是在搏命!

陷進布置好了,本來時間還是很充裕的,但是他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自己有什麼不測,自己也得把小林霜安置好!所以他就連夜進了鎮子里,交給了老友一封書信,但是他卻是沒有親自去見他那麼老友,因為他知道,無論怎樣,老友一定會幫他得!一去一回,用了相當長的時間,這才害得林霜一人苦等了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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