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川江上舞 第三章 死神是妖怪?

作者 ︰

一場莫名其妙的戰斗,令我差不多了解了。

浦原少有的失敗品被我拿到,在現世暴走,帶我進了另一個時空。我都不知道該說浦原是天才還是傻瓜,竟然可以做出割裂空間面位的東西。

而對于這個世界,了解下來,是人和妖共存的時代。

死神的能力,除了斬魄刀無法使用外,瞬步、白打、鬼道都有強大的效果。以至于我這個死神群里毫不顯眼的存在,在這個時空中也成了強大的妖怪。個人非常討厭「妖怪」這個稱謂,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在一個只有妖怪這種詭異存在的地方,我還是被冠上了如此不雅的名字。

奴良組的各位認定我是名為「死神」的妖怪。

至于現在的狀況,是我坐在一群妖怪之中,被眾人輪番調侃。

某位一只眼楮的大人盯著我看了老半天以後終于結論性地得出一句,「雖然小了點兒,但是還是很漂亮的。」

烏天狗也隨即說道,「真是讓我想起了櫻姬夫人啊,美貌端莊。」

我自然只能是笑著,柔聲道︰「您真是過獎了。」與初見時候的狀態完全不同,此刻的我,是以大家閨秀的面目出現。禮數周到、溫和婉轉。身上換了一件毛娼妓拿來的緋色和服,散下黑色的長發,一派公主的樣子。

「你還是人的時候,想必也是一位公主吧?」烏天狗問。

「確實,是的。」

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聚集過來,我听見小妖們議論紛紛,地位高些的則直接竄到了我身前。腦袋和身體分離的妖怪更是湊到了我眼前,盯著我看。毛娼妓咳嗽兩聲,那家伙又自覺地坐回了原處。

「這麼圍著一位小姐看可是非常不禮貌的哦。」雪女道,「你們這些家伙!」說著,一拳頭打在帶著斗笠的僧人頭上。黑田坊「嗚嗚」兩聲,不滿得轉頭死盯雪女。雪女一個「你要怎樣的表情」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也難怪大家……」烏天狗一臉沉在回憶里的樣子,「晚些進組的都不曾見過櫻姬夫人啊……那位夫人可是難得一見的……」

「這位……」烏天狗看向我,緩緩地說,「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妖隨即爆發驚嘆的聲音。

「你多大了啊?」一個華麗的聲音從門後飄出來,還未見得人,我出于禮貌的回到,「一百六十一。」

屋門被拉開,跨進來的人豪放地道︰「那正好做我兒媳吧!「

「一代目!」眾妖又是一致的喊聲。來的那人和奴良有一張相似的臉,頭發上半是和瞳色相同的金色,下部是黑夜的深黑。他懶懶的聲音繼續說道,「我那兒子可是百鬼夜行之主,長得也不賴。」

烏天狗一拍手,「有道理!小姑娘還很厲害,將來的小少主一定驚人!」

我︰「……」

一代目不知什麼時候飄到了我面前。因為我是坐在墊子上的,某人站著低頭看我,陰影投下,籠罩了我。我也自然是抬起了頭,毫無閃避地直視,笑道︰「大人太高看我了。」我頓了頓,「我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妖怪’罷了……」

一代目哈哈大笑起來,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毫不溫柔的把我拎了起來。對著主位上正左擁右抱喝花酒的黑發男子喊道︰「臭小子,這個怎麼樣?」

……敢情我是被當貨一樣的賣啊?

奴良抬起頭,正遞上酒盞的女妖適時地放下酒盞,只听見奴良沉沉地說︰「老爹,這不用你操心。」

「哦?」一代目放下我,「我還說貴族很少見,逮著一個可不能這麼放了。」

……頓時確信,這位就是一流氓。

「大人。」我頷首,「多謝抬愛。但我終究是要回家去的。」我笑得溫和,一副迫于無奈的樣子。禮數上,拒絕人是決不可傷其面子的。

在場眾妖十萬分也不會想到我會拒絕,驚嘆連連。「不過……妖怪是有家的嗎?」。納豆小僧自言自語。

「喲?」一代目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那小子還不夠你拋開家嗎?」。

「大人。」我抬頭,「實在抱歉。但我確實有必須回去的原因。」

一代目撓撓下巴,沉思一陣,恍然大悟狀地說︰「那就走之前和小子生個孩子吧!」

我︰「……」

我只能說,一代目,你簡直不是一般的流氓。

這場鬧劇最終在和一代目的豪飲中落下帷幕。

我被妖怪大將拉著喝了不知多少酒,頭暈眼花的,可某罪人完全不認為欺負女生是不道德的行為,死命拉著我陪他喝酒。他邊喝還邊感嘆,「你要是早點兒出現就好了。」

我想,這有區別嗎……

醉倒之前,最後听見大將說,「櫻姬要是在,一定也喜歡你吧。」

其實這麼一晚上,我似乎沒有做什麼讓人「喜歡」的事情吧,思來想去,恐怕是因為那個貴族身份,看來在妖怪的世界里,貴族是珍惜的存在。

宿醉醒來的時候,我正一個人躺在屋子里。按住疼痛的太陽穴,昨天的一切就好像是場夢,沒有與土蜘蛛戰斗,沒有參見奴良組的慶功宴,一睜眼,還是在墨夏家的大宅里,重復枯燥的生活。

然後毛娼妓推門進來。

「你醒了啊。」

「你早。」我坐起身,笑道。

「可不早了。」毛娼妓把干淨的衣服遞給我,「都已經黃昏了。」

「啥?」一瞬間覺得自己腦袋卡殼了,「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啊!」

毛娼妓抱怨地說︰「都怪一代目,太夸張了吧!竟然喝得毫無節制!你還只是個孩子啊!孩子!」

「呵呵。」我回答,「其實也不小了,只是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

「對啊!你的年紀比我還要大耶……」毛娼妓看來是發覺自己比較年輕的事實,一下子歡樂起來,笑眯眯地問︰「你是怎麼變成妖怪的?貴族的話,日子應該很好過才對啊?」

我想想,回答︰「我一出生就是妖怪了……吧……」

「耶?」毛娼妓驚奇了,「我還沒有听過妖怪有貴族什麼的呢!」

「……」我說,「我是少見的品種……」

毛娼妓點點頭,「恩。這妖怪的品種還真數不過來呢。」她又說,「快把衣服換上吧,晚上有百鬼夜行。」

所謂百鬼夜行,不過就是某大將帶著一群小妖怪到處游蕩罷了。

被毛娼妓強烈要求來參觀的「壯觀的百鬼夜行」也就這樣,不禁有些失望。大概是在尸魂界見慣了貴族隆重熱鬧的大場面,面對這種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游蕩,表示毫無興趣。相較我的百無聊賴,妖怪們倒是興奮異常。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不是我的世界,要提起興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的世界。一想起就糾結萬分。那條抽風的手鏈在完成一次華麗麗的暴走後偃旗息鼓,任憑我怎麼想浦原的好都不見效果。萬一不幸要在這個時代生活,我一定會把浦原千刀萬剮。……能不能在見到他,這還是個問題。

我走在隊伍里,左邊一只蜈蚣狀的東西,右邊一個長著大獠牙的惡鬼。

「死神小姐。」無頭鬼叫我。

「在。」一張含笑的臉,繼續保持溫柔無害的模樣。不過看到他腦袋和分離的身體,還是不禁一陣惡寒,笑容有些僵硬。

「今晚要去討伐殺戮鬼,很危險。」無頭鬼淡淡地道,「總大將讓我告知小姐萬事當心。」

「啥?」人生真是太刺激了。妖怪們是不是每天閑得發霉,怎麼著也用不著昨天剛干掉一個大的,今個兒又去找虐吧。

(走在較前面的毛娼妓暗想︰死神小姐很厲害啊,雖然不是組員,但是騙來出分力應該也不過分吧……呵呵。)

「殺戮鬼?」我完全沒有听過的名詞,「那是什麼?」

無頭鬼愣了愣,嫌棄我沒有常識。

「是在殺戮中瘋狂、爆發、喪失自我的人,傳說曾經殺死數萬妖怪的鬼,又有人稱它妖怪中的‘死神’……」

「啥?」這個詞已經成為來到這個時代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匯了。「遇到同類了啊!」

「不,死神小姐。」無頭鬼一邊和我向前走,一邊解釋道︰「你是名字,而他那個是稱號,本質上的不同。」

我微微笑著,心想也對。

「那請保重,我回總大將那邊了。」

「是的,謝謝你了。」

無頭鬼迅速跳到了前邊,到頭還不忘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笑著回應,他見我沒事就轉回頭繼續向前走了。

從後面看奴良,肩上扛著刀,黑發飛揚。看看周圍的百鬼振奮的表情,這場景真是如同十三番的隊長氣勢呢。他……如是在尸魂界,一定也是了不起的存在吧。

黃昏,逢魔時刻。

百鬼夜行,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魑魅魍魎之主,名字是奴良鯉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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