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設計的自動消失里原本打算是去虛圈的。可在我站在空座町上方用傀梁劃開黑腔時,卻遇上了消失已久的浦原。
浦原喜助帶著一頂青白相間的帽子,杵著拐杖,抬頭看向立于空中的我。
「嘿,小綾川。」他揚了揚帽檐,「好久不見。」
我俯身沖下去,他沒有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身手,一刻失神,我一把扯過他的胳膊,怒氣沖沖︰「我姐姐呢?」
「呵呵。」他順勢模了模我的頭,「嗯,長高了不少。夜一見了會高興的。」
說著,他拿過我手里的斬魄刀,畢竟是曾經的隊長,實力明顯差距。他說,「好小的刀,真是一點兒不差的繼承了隱秘機動隊的傳統。」傀梁是把沒有刀鞘和刀柄的短刀,漆黑的刀身上有鮮紅色的圖騰,平時綁在小臂上或是揣在懷里,不會有人知道。
「走吧,我帶你去見夜一。」他說。
在空座町的某條街巷里,「浦原商店」的四字招牌閃閃發光。我盯著手舞足蹈的某位大叔,撇過眼,我發誓,我不認識這個人。
「怎樣怎樣!這是我的商店哦~小綾川,小綾川。」
我拉開門走了進去,某大叔還繼續在門外自我陶醉。姐姐坐在桌前,揚手,有力的一聲「嗨!綾川!」依舊是活力四射的樣子,小麥色的皮膚、墨綠色的眼眸,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和記憶里的樣子沒有一點兒改變。
日思夜想,真正見到的時候卻平靜了。
我笑道︰「姐姐。」她愣了愣,微微有些皺眉,一勾手,攬過我的脖子,「怎麼見到我這副樣子,一點兒都不開心啊?」
很溫暖的懷抱,闊別太久。
「若是姐姐你被浦原拋棄了,你會不會很高興啊?」我很平靜的說,只是這時候想起了白哉而已。要怎麼高興得起來。
「咦?」她放開我,「你被海燕那小子拋棄了?等著,老娘去砍了他!」
浦原這時候走了進來,一副傻兮兮的表情。
「我似乎听說是……」浦原還沒有說完,我接過話去,「是白哉。那小子拋棄我了。」我眨了眨眼楮,很是無辜的樣子。姐姐愣了兩秒鐘,隨後一記驚天動地的怒吼︰「那個死小鬼!我饒不了他!」
浦原費了很大力氣好不容易讓姐姐平靜下來,他扯著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帽子,一臉哀傷,「其實,這也挺好的。」
姐姐隨即一記飛踹,把浦原結結實實地釘在了牆上。
「開玩笑!只可以是我妹妹甩人的!」她大叫著,隨即又轉向我,笑得天花亂顫,「其實,你們也不適合,姐姐給你找個更好的。」
我溫和地露出笑臉,「是啊。」然後,簡單地解釋了過程,兩位前隊長都是沉默,而後我說自己是準備去虛圈的,姐姐一把拍飛一本正經努力思考的浦原,「親愛的,你幸好沒去啊!要是你出點兒什麼事,姐姐我就是與尸魂界為敵也要鏟平朽木的大宅啊!」
我笑笑,說︰「那就多虧浦原大哥了。阻止了‘心灰意冷肝膽俱滅’的我。」
我當然不是「心灰意冷」而逃往虛圈慢性自殺的,只是涉世未深,簡單地想失蹤一段時間罷了。
「我給你準備一副隔絕靈壓的遺骸吧。」
「去!」姐姐又一拳頭砸在浦原身上,「妹妹啊,這麼容易放過他?要不咱們去大鬧一場吧!省得日後受氣。」
「不。」我笑道,「我要找個好男人,回去氣死他。」
我還來不及找個好男人,白哉就和那女人舉行了婚禮,在第二年的春天。一切如了我的意,不用任何一家開口解約,我不在,白哉另娶她人夏墨一族也無理反對。我忽然很想去見她,看看那是怎樣的女人,而他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我站在地下練習場的崖壁上,腳下是酣戰正歡的某兩人。姐姐笑得很燦爛,一如既往燦若驕陽。
姐姐和浦原、海燕和都、白哉和那平民。
我側身從崖壁上跳下去,我想,若有遺憾,便是未去見他。
在江戶的布景里,我記了幾十年的人。
始解的傀梁放出紅色的光芒,刀刃止住兩人的行動,浦原揮出的紅姬停在半空中,姐姐單腳停在石上、飛踹的動作英姿颯爽。姐姐墨色的眼楮里神采飛揚,「綾川,你的斬魄刀很不錯。」
隨即又解開了禁錮。我現在的能力只能停止動作一秒左右,更別提控制行為。
浦原轉向我,姐姐問︰「有事?」非常美麗的臉,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
我說︰「……浦原,可不可以送我去見……一個人?」
竟然是帶著哭腔的。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浦原看我,似有若無地一聲輕嘆。
白色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微乎其微但卻還是能夠听到的鳥鳴時隱時現並伴隨著風吹動樹葉時微微作響的聲音。燦爛的陽光從稀疏的樹葉間灑下,淡淡的光,暖洋洋的。
雨滴從樹葉間簌簌落下,打在我的身上。
我出現在一座古老的寺院門口,抬眼就看見大片的山吹花,往寺院的頂處看去,淡淡的有夾雜的妖氣,我緩緩地笑了。
畢竟還是來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青白相間的和服,黑發飛揚,睜著金色的右眼。
風華絕代。
他的目光是望向我的方向的,卻穿過我,落在了更遠的地方。
「鯉伴……」月兌口而出他的名字。我向他跑去,卻見他身旁的兩個孩子,一個黑發飛揚的女孩有著溫婉的笑容、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一頭柔軟的棕色頭發。鯉伴牽著男孩的手,孩子抬著頭,露出大大的笑容。
「爸爸。」
我停下腳步。
瞬間,眼眶模糊。
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打亂了我所有的疼痛,我驚詫,浦原隔絕了我的一切動向,在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任何東西能發覺我的存在才對。可我卻被準確無誤地包圍在了風陣里。
鯉伴轉頭看向這邊,目光凌厲,「誰!」順勢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風中走出的少年,一頭燦爛無比的銀色頭發,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嘿。」那一聲招呼卻不是對著鯉伴,而是對著處于風陣中的我而說。
「風——風天!」我驚叫,「你!」
「你什麼你。本大爺等你很久了。」少年拽拽地說,一揚手,卷著疾風而去。我睜著眼楮不可思議地看他,那張臉和過去完全沒有變化。即便是妖怪,四十年的時間也該改變點兒吧……
他說︰「我等了你一百年了,小家伙你終于來了。」
「一百年?不對啊,不過是四十年罷了!」我說。
「這里和尸魂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少年停在寺廟的屋頂上,轉眸看向我的方向,發現面前的人呆了,一副囧囧的表情。
「喂,傻綾川,還好吧?」
「……你剛才說,尸魂界?」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個妖怪?莫非是……
少年似笑非笑,「果然是傻綾川。你沒有發現,我是……斬魄刀麼?」
然後,一聲底氣十足響徹雲霄的尖叫。
「刀魄!!!!!」
風天瞟了瞟我掛在腰間的傀梁,不自覺地嘟了嘟嘴,「居然拿了其他的刀。本大爺很不爽啊。」
我下意識地伸手戳了戳他清透如玻璃的面頰,「刀魄是這般手感啊?」
他也不阻止我,任我模來模去。這孩子渾身冰冷,皮膚也沒有彈性,就像是陶瓷和玻璃,沒有生物的跡象。我長嘆一聲︰「活生生的刀魄啊!」
「不就是區區刀魄麼。」
他一雙銀色的眼眸看向我,那雙深不見底的明眸里有某種光彩,讓人挪不開視線。
「我在你身邊一百六十余年就是為了那些雜碎小刀不能靠近你,你這倒好,丟下我一去百年,還帶了把刀回來。」
「傀梁,你也算不錯的實力。好好護著她,我就不計較了。」少年用著一貫的語氣。
腰間的傀梁震顫一下,像是回應。
我在一旁听得愣愣地,「你究竟什麼人啊?」
「斬魄刀啊。」他答,一臉的正經。
我正想開口,卻听見一聲尖細的叫聲,我迅速地轉向右方。站在高處,視野清晰,那紛紛揚落的山吹花瓣一片片飛舞盤旋。我睜大瞳孔,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那黑發的少女握著刀,側過頭來,邪邪地笑。
「鯉伴!!」
我從房頂躍下,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他身邊。那明朗俊逸的男子倒在血泊里,黑色的妖氣彌漫空中並且不斷流失。
「你干什麼!」我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抓那黑發的少女,手掌卻透過她的穿了過去。我不過是魂體!
棕色頭發的男孩站在一旁,傻傻地睜著眼楮看著。
「鯉伴!鯉伴!」我的手卻無法踫觸他,急得團團轉。
頭頂的空氣忽然被割破,那撕裂的空間露出一條血紅的口子,像是野獸的傷口,血肉翻飛,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鯉伴的魂體從身體里飄了起來,風天忽然出現在身側,神情依舊,「啊,是地獄啊。」空間裂口里伸出許多細細的觸手,慢慢地向鯉伴移動。
「抓住他!傀梁!」我拔出刀,來不及思考,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阻止。觸手停在空中,我揮刀一砍,斬斷了那些軟噠噠惡心的血肉觸手。
還沒有來得及收刀,從那些斷手里冒出了許多粘稠的液體,噴涌而出,鋪天蓋地而來。
落在身上一滴,皮膚燒得生疼。
風天擋在我面前,小小的個子剛到我的下顎,他卻撐著風盾,轉頭看我,「笨蛋,這樣都受傷了,還真是弱小。」
我白了白眼。大爺,就你強,行了吧。
「喂。」他叫我。眼前的觸手迅速地生長,不待話落就已經恢復到了原狀,一寸寸慢慢向前移動。
「勉強再幫你一次」他說,「跟著我念吧。」少年的銀發在夕陽下閃著奪目的光彩,他的眼楮仿佛汪洋,一片夢幻。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
「……吾奉君命……」
「……喚汝歸來……」
「……空之王端……」
「……三千界•繁華,一界,喂,你取個名字。」
我說,「鯉伴……」
「一界鯉伴!」我大聲的喊道。風天滿身銀光燦爛耀眼,他目光停在我身上,一副無奈的表情,「真是狗血的名字。」
銀光最後集中在傀梁的刀刃上,伴著原有的紅色圖紋形成了銀色的紋飾。
然後,傀梁刀中憑空生起的世界帶走了一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推薦~推薦~吼吼~~~
話說最近某花快被計量經濟學整死了……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