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子的故事 第十二章 阿大篇之四

作者 ︰

找來一支粉筆,我在白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班級、姓名、電話號碼,正兒八經地壓在桌子邊緣。剛剛看到有個老師這樣做,便現學現賣起來。六年級的班主任,教本班語文,這便是我本學年的教學任務。一想到是畢業班,想著忙碌的開學工作即將開始了,昨天晚上就一直翻來覆去沒睡好覺,整個人一直處在緊張的狀態,所以隨時都注意著周圍其他老師的動靜。

感覺一切準備就緒了,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走向辦公室外的走廊。向遠處望去,碧綠的山,靜靜的江水,像是油畫一般,那麼祥和寧靜。校園內彩旗飄揚,巨型的條幅從樓頂垂直落下,只等待著那群小精靈來打破沉寂。而在以後的日子里,我發現,其實這走廊便是名副其實的觀景台。因為不遠處,就有四季不斷變幻的山水美景,總是讓人贊嘆,美不勝收。隨後,我又回到辦公室,端正地坐著等待學生前來報名注冊。填表、收錢、開票、登記、寫計劃、備課,真是手忙腳亂。可是,每當看到那一張張羞澀純真的面龐,就能讓人立刻打起精神,情不自禁揚起嘴角,而且想盡量用最甜美的聲音跟他們交流。所以當第一次走進教室與他們正式見面時,原本想來一個下馬威——這樣日後管理班級才比較有利,可是自己怎麼都忍不住不微笑。後來,在學生的周記里,我知道這溫暖的微笑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盡管日後由于自己的太和藹在管理班級時遇到不少困難,我亦沒有後悔當初這個發自內心的難以掩飾的小動作。

忙著報名注冊,自己的住宿安排都無暇顧及。放學了,得去安置好自己的窩了。被分到學校出了名的最潮濕那間宿舍,在沒有領教之前,覺得還過得去吧,起碼自己擁有獨立的小空間。就住在小二小三的下面,我上去吃喝,下來休息,也挺方便。一開始宿舍什麼都沒有,還得自己去搬來鐵架把床組裝好,一大堆行李還不知道怎麼搬運過來,看著其他人忙碌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很無助的感覺。走在坑坑窪窪的街道上,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太沒用了。後來多虧了榮哥他們的熱心幫助,才安頓了下了。而一直以來,每次搬宿舍、出行、購物、娛樂,都少不了這群臭美的哥,感恩在心。

小窩也布置好了,小鎮生活的樂曲將正式奏響。我有一個不被人叫就不起床的不良習慣,其實想想,從小到大,即使出來工作了每天早晨依然都會有人叫自己起床,開始是阿芝,後來是小二小三,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十五分鐘洗漱完畢,買菜,還有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將近兩年來每天一成不變的早餐,踏著鈴聲趕到學校,一天的工作就這樣匆匆忙忙開始了。上班時間,早讀、早操、上下課、批改作業、備課、寫工作記錄、找學生談話、處理接二連三的告狀、跑醫院照看生病的學生、值日……手頭上總有忙不完的活,時間也就過得特別地快。學生一會把你氣得說不出話,一會把你逗得哈哈大笑,酸甜苦辣,嬉笑怒罵,用心感受著工作中的點點滴滴,得與失亦在其中體味。

放學後,都怪自己的工作效率太低,總是還有一堆作業堆在桌面,得多花時間批改。每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桌椅和書籍都在默默地陪伴著自己,心里總是特別地寧靜,煩惱也不會來侵襲,所以特別享受和貪戀這感覺。穿過每天都要走上幾遍的街道回去,雖只是短短的街道,一路上卻都有讓人流連的風景。回到宿舍,和小二小三一起準備飯菜,就像回到家一樣。每當听到她倆在樓上大聲地喊著「阿大,吃飯了」,我也會最大聲地做出回應,似乎想讓全世界的人听到我的幸福。傍晚,夕陽西下時,那還散著余溫的鄉間小道,留下了我們的足跡,蕩漾著我們的笑聲,也聆听著我們的喜怒哀樂。

當繁星布滿夜空,借著樓道昏黃的燈光,下樓來,我回到自己的小窩。「hello,酷狗」,陪伴度過了一個個夜晚,讓人忘記了疲憊和煩惱,這歡笑也便感動成了淚水。每天都是到了第二天才睡覺,但是每個晚上都睡得特別地香。因為有大家的陪伴,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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