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開恩,兒臣謹以性命擔保,玉錦墨絕對不會是亂軍同黨(女扮男裝︰首席皇後19章節)。」尊貴的皇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雪落在他的肩頭。
「景王,你知道你現在在干什麼嗎?還不滾回去!」九幽帝已經怒極。
上官鈺軒跪在大雪中,厚厚的積雪自膝蓋處傳上來,他好似沒有听到九幽帝的話一般,仍舊跪在大雪之中。
「你——」九幽帝氣極,他忽然危險地眯著眼楮,向一旁的上官魅魈看去,「罹王,你也是出來為玉錦墨求情的嗎?」。
上官魅魈黑衣肅裹,眉目冷峻︰「回父皇,兒臣此次站出來並不是為玉錦墨求情的,兒臣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那夜玉錦墨與兒臣在一起,根本沒有機會去打開城門(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十九章免罪官職內容)。」
「哼,你以為玉錦墨會笨到自己去開城門。」說話的正是一襲鳳袍的永德皇後,她站在威儀的帝王身邊,傲視天下。
「皇後,自古後宮不得干政,還請皇後注意身份。」上官魅魈聲音冷厲。永德皇後臉色一白,但面對文武百官又不好發作,只得恨恨地坐回去。
「好了,不用再說了,聖旨已下,你們且退下。」
「父皇,兒臣不希望忠臣枉死,父皇若是不答應,兒臣願**削除皇籍,貶為平民。」上官鈺軒回過頭來,看著她,笑得溫軟。
同時,諾大的廣場之上,另一個雄渾冰冷的聲音響起︰「父皇,燕王一生驍勇善戰,兒臣自請領兵邊境,瞻仰燕王風采。」
靜,靜,極靜,諾大的廣場上忽然靜得可怕,幾乎連雪花紛揚所帶起來忽忽風聲都可以听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天地仿佛都已經凝住。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緊閉著呼吸,等待著帝王的怒火,等待著那一場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大雪揚起,飄灑整個天空,幾乎要將整個厚德廣場掩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雄渾有力,仿佛是來自天際蒼穹。
「哈哈哈哈,蒼天在上,我玉家究竟是否背叛九幽天地日月可鑒!」
「九幽十五年,允安王叛亂,揮師直入九幽帝都九陽,二十萬兵馬一路攻到了九陽城外的慶城。當時慶城險些被佔,是燕王帶著五萬兵馬死守,五夜不眠不休才守住慶城,等來援軍。」
「九幽十六年,東邊苗疆動亂,燕王帶兵鎮壓,身中巫蠱,在家躺了兩年(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十九章免罪官職內容)。」
「九幽十八年,皇上游北方,遇刺,是燕王替您擋了那一劍,而那一劍,前心沒入後背,所過之處離心髒只差半寸。」
「九幽十九年」
「夠了!」九幽帝大怒,一聲暴喝,然而那鏗鏘有力的話語就如一把燒紅的烙鐵,在每個人的心里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九幽十九年,皇上帶眾皇子西山狩獵,半夜遇狼襲,又逢大雪封山,無援軍。燕王僅憑一把青鋒劍力戰群狼,最後左肋被野狼生生撕出。」
九幽帝臉色發黑,嘴唇顫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而廣場中央少年的話還在繼續,還在向天下人昭示著燕王玉鐵風這一生的忠肝義膽!
少年的聲音並不大,也並不粗壯,卻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帶著滿腔的熱血回響在厚德廣場之上。隨著她的話語,那些叫罵的聲音越來越小了,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
是啊,他們只記得他們剛失去了自己的家園。
他們只記得他們的親人在自己面前被砍死。
他們只記得他們辛苦了半生了財富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他們淪為乞丐。
他們只記得他們和妻子女兒被**了。
他們只記得在那場帝都的暴亂之中自己忍受了極大的重痛,這種苦楚是一生都難以泯滅的,將痛入骨骼。
孤獨、彷徨、無助、失落、絕望、淒厲。
那些可怕的情緒每日如惡夢般纏繞著他們。他們永遠都找不到邊際,所以他們急切地需要一個出口(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十九章免罪官職內容)。當九幽發出告示說是玉錦墨叛國時,他們再也忍不住了,將滿腔的憤怒如一盆盆糞水般潑在了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身上。他們的怒火需要發泄,而她就很好地成為了他們發泄的對象。因此九陽的百姓對她勾結叛黨的事深信不疑,他們認為她就是一切禍端的起源,認為她就是萬惡的凶手。連帶著整個玉家都是魔鬼的化身。
終于,在今天,那個少年用她縴弱的身軀屹立天地之間,用她的朗朗話語警醒他們。她也才剛剛失去親人,她也才剛剛看到親人慘死在自己的面前。燕王玉鐵風一生驍勇,一生征戰沙場,保衛九幽疆土的完整。難道這些他們真的忘了嗎?
一時間,在場的人無不低下頭去,默默不語,慚愧不已。突然,死寂般的廣場上突然響起了「撲通」一聲,一個平民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緊接著一聲、兩聲、三聲,整個廣場四周都是黑壓壓的跪著的平民。
厚德廣場上的九幽貴族面面相覷,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九幽唯一兩位封王的皇子求情,甚至不惜放棄前途,得罪帝王。九陽的所有百姓跪于厚厚的積雪中,眾人求情。那些貴族為難地看向九幽帝,只見他面色發紫,額角青筋暴起,在龍袍下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頭。如今這樣的情況,若是真的強行殺了玉家唯一的血脈,民心大失,若景王罹王謀反,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突然走上前來,在九幽帝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九幽帝面色狠狠一擰,眉頭狠狠地皺起,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玉錦墨。
沒有人知道那個太監在九幽帝的耳邊說了什麼,但是人們知道那時候九幽帝的臉色變了。即使是之前兩位王爺公然反逆,百姓跪求他的臉色都沒有如此難看。
最後九幽帝深吸一口氣恨恨地下旨︰「玉錦墨听旨,燕王玉鐵風一生忠肝義膽,為我九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故關于燕王之子玉錦墨勾結叛軍一案就此結束,他日任何人不得再提,違者殺無赦!玉錦墨剝去世子身份,貶為平民。皇恩浩蕩,不忍兄弟之子流落街頭,故賜玉錦墨禁衛軍大隊長之職(女扮男裝︰首席皇後19章節)。」
說罷九幽帝一拂龍袍帶著盛大的怒火離去,永德皇後緊隨其後。直到走出了永德廣場,九幽帝看著無邊的天際,看著浩渺的蒼穹,眸光森冷︰玉錦墨,你究竟有什麼魔力,不僅景王罹王下跪,九陽百姓下跪。甚至有他為你不惜如此?
看著九幽帝冷酷的背影,玉錦墨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九幽帝你這個老匹夫,這個時候還不忘往她的頭上扣一坨屎。因為燕王忠貞所以對她格外開恩?貶為平民賜以一官半職?看來她這勾結叛軍之名是被他坐死了。呵呵,真是虛偽至極,給她安了罪名還向天下人表明了仁慈之心。
在天越大陸二二七年的二月,九陽人民迎來了他們最具災難的一天,九幽的帝都遭受了重創。不過生活還得繼續,于是他們開始重建家園,開始繼續前進。
天越大陸二二七年三月初四,大雪已停,但是積雪仍舊很厚。玉錦墨一路疾馳,向著軍機大營而去。今天,是她報到的日子。
九幽的集中軍隊分為四部分,有罹王所掌握的黑甲軍,二十萬;現劃到景王名下的中央軍,十五萬;九幽帝管轄的禁衛軍,合計三十萬,還有各地藩王世家手中的邊防軍、自備隊等,共二十萬。當年燕王領導的軍隊在玉家被滅門之後就被快速控制起來,編入了各個軍隊。其實這中間還有一大部分被秘密處死。
玉錦墨到軍機大營,然後找到了禁衛軍的長官,當見到老熟人時,玉錦墨一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中央軍統領何輝,現任禁衛軍統領。
而何輝看到玉錦墨時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隨便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句然後便吩咐了工作。如今玉錦墨是禁衛軍第五大隊隊長,名下有七千禁衛軍。
看著何輝離去的背影,玉錦墨輕輕地蹙眉,她越發看不懂這位四十多年的中年將軍(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十九章免罪官職內容)。曾經她一直以為他是九幽帝的爪牙,與上官魅魈一樣殺人如麻,替九幽帝清除異己。但是如今看著他挺直的脊背,硬朗的身姿態,也許他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雖然如此,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何輝是一個極其忠心的人,可以說是有點兒固執地愚忠。
當玉錦墨去看了禁衛軍第五大隊的七千人時,頓時嘴角抽了抽。七千人如一盤散沙,亂七八糟地圍在屋子里,賭博的賭博,摟女人的摟女人,睡覺的睡覺,喝酒的喝酒,屋子里被弄得烏煙瘴氣。
屋里的人看到她來也沒說話,繼續干著各自的事情,不知是誰突然來了一句︰「大隊長玉大人來了。」
緊接著便引起了滿屋哄堂的大笑。然後人們開始罵罵咧咧地干著各自的事情。
原來這此雖然屬于禁衛軍,但不是正規的軍隊。其中有剛收的地痞流氓,也有一些富家養尊處優的士族公子。他們互相看不慣,所以在這七千人中拉幫結派也是極其嚴重的。
看著那些哄笑的人群,玉錦墨沒有說話,瞳孔幽幽,她滿臉魅笑,一直看著他們。良久,她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遠遠地還能听到那些人罵她孬貨、沒用的東西。
三月飄雪,寒冷的風吹了過來,卷起漫天的雪花,慘白慘白的,好似幽靈在移動,也許這就是那晚帝都喪生者的靈魂在呼嚎。
上官魅魈站在高高的曠野之上,披著斗笠,腳下的雪積了一尺厚,早已將靴子浸沒。他沒有移動,只是看著蒼茫的遠上,看著那些慘白的雪片,也許那真的是幽靈來索命的吧。良久,上官魅魈抬頭,望向無邊的天際︰我從來不後悔這樣做,如果有報應,那麼請降到我身上吧。
眼角瞥到那一抹漸漸靠近的紫色身影,上官魅魈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
玉錦墨一愣,反應極快,足尖一點就已躍到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