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大陸二二七年四月二十一日傍晚,玉錦墨收拾了下起床,才剛剛走出房間就迎上來兩個侍衛(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二十八章與帝對峙內容)。
「公子,王爺說讓您好好養傷,今晚的事情就不必費心了。」
玉錦墨挑了挑眉,上官鈺軒這是何意?算軟禁她?
嘴角笑意清魅,她理了理額前被風吹得有些微亂的頭發︰「哦?王爺還說什麼了?」
「這」侍衛頓時有些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玉錦墨笑得極是魅惑,看不出喜怒(女扮男裝︰首席皇後28章節)。正在這時,上官鈺軒一身藏青色軟皮鎧甲走了過來。
「錦墨,你好好休息吧。」
「這不是理由,你知道今晚的行動少不了我。」
「唉。」上官鈺軒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擔心你。」
夕陽西下,夜色濃郁,今晚,似乎連月亮都變得深沉了,浩渺的蒼穹幾乎沒有任何星光,厚重的夜色宛如一張極大的幕布瞬間將整個天越大陸籠罩起來。
罹王府書房內,上官魅魈一身銀色鎧甲,端坐于書案之前。他緊緊地盯著對面那幅畫,目光凌厲,霸氣難掩。
過一會兒,二十個黑衣人突然如詭魅般地出現在了書房內,單膝跪地,沉聲說道︰「稟王爺,我們的人晚到了一步。唐丞相已在昨晚帶兵偷偷毀了玉家宗廟,玉家尸體均被拖往後山喂野狼。」
話音剛落,忽听得「 」的一聲巨響,書房內木屑飄飛,書案碎裂。
上官魅魈眸子漆黑,一雙劍眉狠狠地擰起來,眸底火光閃爍,越來越盛,好似在噴涌而出。
唐丞相,唐貴妃的親生哥哥,唐家新一代的家主,也是他的舅舅。
他的父親密令殺她全家,他的舅舅毀她親人遺體,他與她之間,終將有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他的生命,終將沒有救贖。
心,一寸寸涼了下去,仿佛被丟棄在那無垠的冰天雪地之中。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冰雪,天上的星辰就好似一雙冷漠的眼楮,看著他倒在雪地之中,慢慢地陷下去,萬劫不復。
父親,這就是你給我二十多年的愛嗎?父親,自那之後我便知道皇家沒有真正的親情,但是我從來不曾想過你會對我如此殘忍(女扮男裝︰首席皇後28章節)。
她在紫荊,父親私下密令派遣駱遠暗殺玉錦墨。她與他誤會叢生。
帝都民亂的夜里,父親下令黑甲軍屠了燕王滿門,他飽受滿朝彈劾。
如今又命唐丞相毀人遺骨,天怒人怨。
父親,你是要動手了嗎?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父親偽裝很多年了,也忍了很多年了。
唐家一族家勢強大,盛極一時,家主位及丞相,位高權重。唐氏封為貴妃,是永德皇後醒來之前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掌管後宮多年。他少年封王,手握兵權。
朝臣太盛,果然是帝王的大忌。
「哈哈。」上官魅魈忽然仰天大笑,「我不會輸!」
寒風簌簌,吹得他的大裘獵獵翻飛,他站在院子里,表情冷硬如鐵,就如一柄快要出鞘的寶劍。
那一天,剛剛入夜,整個帝都一片混亂,刀劍森然,火光沖天,嘶吼聲不斷,喊殺震天,帝都人們緊閉大門也無法躲避那場毀滅性的災難。
那一天,是九幽歷史上最具有轉折性的一天。當後世的史官們翻開那一頁的記錄時還是會幽幽地嘆息,天地蒼茫,那一夜,究竟死了多少人?這,無從考究。
其實縱觀九幽年後的四個多月的事件就應該明白這一年將是不同尋常用的一年。
沉寂多年的永德的皇後醒來,再獲聖寵。
帝都民亂,叛軍在帝都大肆放火屠殺,百姓苦不堪言。
燕王被殺,玉家一脈滿門被屠,玉小王爺被控暗通亂民,為罪魁禍首(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二十八章與帝對峙內容)。
那一夜,戰火忽然間就點亮了,在人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柄戰刀已經結束了他們的生命。火光沖天,幾乎快要燒紅了半邊天,戰士們身披鎧甲,寒鐵森冷。血,早已流滿刀劍的溝壑,順著劍身蜿蜒而下。在劍身上的血跡還未之時快速送進另外一個人的身體。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屠戮,這就是那些血與肉的代價。
一個士兵才剛剛削掉另一人的腦袋,下一秒,他的身體已被長槍刺透。刀劍亂揮,鮮血噴涌,斷裂的頭顱亂灑。被砍斷腿的士兵倒在地上亂嚎,無數人踏過他的身體,將他輾為肉泥,頭臉不辯。
上官魅魈銀鎧染血,端坐于高大的駿馬之上,戰刀揮起,一把砍斷一支利劍。
在對面的大軍之中,男人眉目俊逸,淡笑著再次搭了一根箭在大弓之上。上官魅魈的眼楮危險地眯起,伸手,接過侍從遞上來的長弓,彎弓搭箭。
火光映照之下,兩支箭端寒光森然,直指對方眉心之處。
瞳孔里映著對方的箭矢,兩人都笑了,一個笑得淡然冰冷,一個笑得狂傲張揚。
這麼多年的恩怨,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松手,兩支利箭同時激射而出,帶著強大的勁力,撕裂空氣。那一刻,幾乎在場所的所有人都能嗅到空氣中濃烈的火藥味。
「嘶——」兩支利箭相撞,箭頭的金屬擦出強烈的火光。擦身而過的箭支同時偏轉了方向,狠狠地插入牆壁之上,沒入大半。兩人功力之深厚,如此可見一斑。
撕殺仍在繼續,血液仍在流動。
城門大閉,以罹王的黑甲軍和景王的中央軍為主導在九幽的帝都拉開一場血腥之戰(女扮男裝︰首席皇後28章節)。在那場戰爭中,各家貴族的親衛軍也加入到了戰斗中。
在帝都城之內,將近十五萬的九幽戰士混雜在里面,舉起戰刀,砍向自己的同胞。後來他們都殺得——見跟自己穿不一樣衣服的就砍,再後來甚至連平民都不放過。
按說,長期野外作戰,戰力極強的黑甲軍對付平日里在帝都高枕無憂的中央軍,可以說是完敗。但是令所有人驚異的是。
剛剛封王的俊逸王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以鐵血的手腕將懶散的中央訓練得如此強硬,雖然不能說以一敵日,但也是戰場難得的好手。同時,那晚還出現了大批神秘的軍隊。
那時有些人才知道,韜光養晦的皇子終于要大開一搏了。
而守衛皇宮的禁衛軍,一直是直屬九幽管轄,雖然這次帝都發生這樣大的動亂,區區禁衛軍也無能為力。但是憑著堅固的宮牆,厚重的鐵門,再發出勤王令,想要支持個一兩天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令人驚異的是那晚皇宮之中的禁衛軍發生內亂。
皇宮的各個宮門緊閉,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帝都的屋頂之上,兩個男人手持刀劍,寒冷的兵器上血順蜿蜒的溝壑流下。上官鈺軒右手持劍,鮮血自右手流下,染紅了屋頂大片的積雪。上官魅魈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把抹掉嘴角的鮮血,身形躍起,長刀過頂,直劈而下。
上官鈺軒身形若皎龍般騰地躍起,那柄戰刀擦著他的衣角滑過。
黑夜,狂風,怒吼,翻江倒海的殺氣在滾動,帶著毀天滅地般的烈陷氣息。
狂風怒吼,今晚的風特別地急,特別地大,刮在人的身上,如刀子般厚重而尖銳(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二十八章與帝對峙內容)。在那雪地之上,一匹烈馬在狂奔,揚起大片的積雪,如風沙般的怒卷。
馬背之上,一紫衣男子策馬急馳,雪貂的大裘,在狂風中獵獵翻飛。心口的怒氣翻江倒海,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在馬月復上。馬兒吃痛,狂奔而起,幾欲將人顛倒,而馬背上的少年卻恍若未知。狂風拍打在臉上,大風揚起她的發絲。如此冷的天氣,卻始終無法平息內心的那股怒火。
她剛從玉家宗廟回來,那里,已成一片廢墟。當玉錦墨趕到之時發現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宗廟里所有的尸骨不翼而飛。
九幽帝,你竟然連個完整的尸首都不給他們留嗎?連死後都不得善終,萬劫不復嗎?怒火在拍打,好似積壓千年的怨氣,將要沖破魔咒的禁錮,化作索命的冤魂。
紫衣的少年,早已失去了當年的雍容華貴,此刻她的身上滿是肅殺的氣息,毀天滅地,直沖雲霄。
西華門是上官鈺軒的守衛,玉錦墨一路疾馳,從西華門進入,然後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今晚一直緊閉的皇宮大門不知為何在此時突然打開了。紫衣少年一人一馬沖了進去。
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衛隊士兵,看著那一柄柄泛著森寒光芒的長槍鐵器,玉錦墨黑眸幽深,映著那沖天的火光,猶如嗜血的惡魔。
玉錦墨一把扔掉手上的血刀,向著大殿上的男人走去。一步一步,踏著沉穩的步伐。兩邊的侍兵頻頻後退。就在這時,一個想要邀功的侍衛沖上前來,「 嚓」一聲脆響,頸骨斷裂,鮮血飛濺。
高高在上的男人一襲明黃色龍袍,上繡五爪盤龍,猙獰不已。玉錦墨仰起下巴,眼神冰寒地看著高座之上的男人——九幽帝。
對上她冷酷的眼神,他卻笑得如一個長者般和藹。
「你來啦,朕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