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瞳孔一縮,透過濃濃的夜色,玉錦墨似乎看到了罹王府深處樓閣上的男子,身材挺拔,高大英俊(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5章節)。即使此時她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依然能夠想像得到。一定是凌厲而張揚的,哪怕是面對如此境地,他依舊還是那個驕傲到不容自己低頭的男子(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5章節)。
直到主街上那個身影漸漸淡去,樓閣之上的男子才緩緩放下笛子。男人劍眉星眸,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得仿佛深沉的大海,瞬間可以將人吞沒。
這時一個親隨模樣的男子走了上來。
「王爺,夜深了,還是回房休息吧。」
「嗯。」夜色勾勒出男人略微蒼涼的背影。親隨的眸光投向前遠處濃濃的黑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跟著上官魅魈進了屋。
屋子里面的裝飾談不上高貴,但是卻古樸干淨,左邊的書架上擺著上好的瓷器,書桌的文案前放著從湘西運來的上好硯台,有蘇州送來的極品宣紙,倒是看不出房子的主人是如何地落魄。
劍眉星眸的男人站在書案前,提起狼毫蘸了墨汁就落在宣紙上,然後頭也不抬地問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那人答道︰「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九陽剩下的勢力都已轉到暗處去了。但是這次的損失不小,有幾處根據地已經被新帝查到了。」
「嗯,上官鈺軒不是飯桶,他能查到一些也是自然的。若是他真查不到才麻煩大了。」上官魅魈一直盯著宣紙,可見他的樣子是何其地認真。
「黑甲軍除第一軍團外全部轉移到東木林一代,然後化整為零潛伏起來。另外黑甲軍第一軍團負責在東木林一代秘密招募新兵,並且負責訓練。還有記得派人在黑市上秘密收買屯積礦產,打造兵器,解決好後勤的糧草問題。」
這一席話男人說得極是隨意,但是卻听得那名親隨熱血沸騰。動亂那晚明明眼看就要成功,最後王爺卻下令撤兵,天知道他們有多少惋惜,有多麼不甘。那名親隨抬起頭來紅著眼楮問道︰「王府是打算大干一場嗎?」。
「大干一場?」上官魅魈手一頓,將目光投向遠方,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前面虛無的空氣喃喃道(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5章節)。過了一會兒,他才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將我和屬下的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其實他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喜歡權力,曾經那般努力只是以為那樣父皇便會更喜歡自己。看來現在一切都沒有必要了。曾經他那般瘋狂只是為了向她證明他比上官鈺軒更高貴,更強。只是這也沒有必要了。
待那人退下去之後,上官魅魈才低下頭來,眼看著筆尖那一滴水墨滴上了宣紙,滴在了畫上少年的眉心之上,好似一顆墨色的朱砂,別樣魅惑。
以淡墨為背景,在那濃濃的黑夜之中只有那一襲衣衫飄飛的少年長身玉立,極俱神韻。
夜色濃郁,寒風呼嘯,即使已經是五月的九幽,夜晚還是有些寒冷的,行人在這深夜走在路上都還得攏攏衣服。此時的九幽皇宮內有一行人正穿過厚重的宮門,穿過南門,長巷,回廊,假山,然後進了景德宮——當今皇帝的寢宮。
因為新帝剛剛登基,還未納後,更是無一妃嬪,故這後宮之中除了永德太後之外無一女眷。這倒也給玉錦墨省了很多麻煩,不用面對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
殿外更深露重,殿內燈光微暗,每當玉錦墨走過之時便有侍女主動為其撩起青紗帳,待她走過之後便放輕輕地放下,然後退了出去,順便熄滅了牆角的宮燈。一排排的青紗帳好似女的水袖,風不知是從哪里吹了進來,撩起那些紗帳輕輕地飛揚,紗帳上的銀色祥雲好似在涌動,襯得這屋子好似仙境。
當玉錦墨走到床邊的時候,屋子里已再無一個宮人,諾大的宮殿內也只留了牆角的一盞黃色的宮燈,燈火忽明忽暗,再配著男子那一抹溫柔的眼神,一股曖昧的氣息似乎慢慢是飄散開來。
那些宮人果然沒有騙她,上官鈺軒坐在龍床之上,輕輕地倚著床頭(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5章節)。之前似乎是在假寐,直到她來時才睜開眼楮,眸底布滿血絲。
她並沒有在他的嘴角看到血跡,但是他的臉色卻很蒼白,猶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他沖她溫柔一笑,如老朋友一般說道︰「錦墨,你來啦。」
他笑得真蒼白,看得玉錦墨的心微微一抽,有些話似乎再也狠不起來了。她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邊為他倒了水。
「為什麼不好好休息?現在病成這個樣子,萬一出了什麼事,外面可有很多人會放鞭炮慶祝的。」
暗黃的燈火映照下,女子的容顏極是美麗,即使此時身著男裝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嬌艷。難得見到玉錦墨如此女兒態,上官鈺軒心情大好,笑道︰「錦墨,看來我這病真是沒白得,竟然能夠見到如此女人的你。」
「貧嘴。」玉錦墨翻了個白眼,冷笑道,「那你就繼續病著吧,別病死了就成。」
雖然話是這樣說,玉錦墨起身去關上了窗子的細縫。
淡淡的光照在男子的臉上,很是柔和,就如柔軟的羽毛掃過心田,極是舒心。他深情地望著她,微笑著拉過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他的手心滾燙,好似沸水一般,玉錦墨臉一紅就欲收回來,哪知他緊緊地拉著。玉錦墨微微有些懊惱,兩世為人,她雖有風流之名,卻不曾有風流之實,更沒有這般親密地與男子接觸過。
「呵呵,錦墨知道害羞啦。」男子低低的調笑傳入耳朵。
不過對于上官鈺軒的這句話她顯然不愛听,秀眉一揚,慵懶地冷笑道︰「上官鈺軒,好歹你也是堂堂帝王,別做搞得跟個沒見過姑娘似的黃毛小子一樣,再者,記住,本公子是男人,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深夜兩個男人獨處一室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什麼特殊癖好(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三十五章留宿皇宮內容)。你不在意你的名聲可以,我可還惦記著我那一堆小美人呢。」
「呵呵,好,好,錦墨是男人,是風流的公子哥。」上官鈺軒今晚的心情也是極好的,難得跟玉錦墨一起胡鬧,看她的眼神極是寵溺。
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下,難免會有些不習慣,玉錦墨也不再那般玩世不恭,她正了正臉色問道︰「這病怎麼樣?太醫怎麼說?」
「呵呵,能怎麼樣,這幾日勞累過度,再加上偶感風寒,吃幾副藥就好了。」
是嗎?玉錦墨心下微沉,來的時候她還看到大批大批的太醫從景德殿里退出去,個個搖頭嘆息,似乎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擔心了,真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他笑著安慰她。
玉錦墨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回過頭來說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明早你還要上早朝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別走。」玉錦墨剛剛起身便被他一把拉住。
「我不困,再陪我說會兒話吧,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我也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你了。」
「可是」
「坐吧,我一會兒讓人傳消息到青竹苑去,就說你今晚留在宮里了。」
拗不過,最後玉錦墨也就留下來了,他倚在床頭,她慵懶地躺在對面的軟榻上,不談政治,只論風月。時間總是過得極快的,眼看五更天都快過去了。玉錦墨離開之時,上官鈺軒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她已經快要走出內室時他才再次開口。
「錦墨,這些天就先住在宮里吧,等過了些日子再離開,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也可以隨便出宮的(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三十五章留宿皇宮內容)。」自由出入皇宮是何等級的大事,這其中又潛伏著多少危險,然而他卻只是輕松地說道,只是希望她可以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那一抹紫色的身影頓了頓,暗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透過層層的青紗帳投下一個縴細的身影。她回過頭來,雖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卻听得她道︰「好。」
朦朧的眼楮中猛然華光初綻,充滿驚喜,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沒想到她就這樣答應了。開口之前他想過各種可能,想過她可能會推遲,可能會轉移話題,可能會跟他爭吵,他甚至想了各種說辭來留住她,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那縴細的手指輕輕撩起紗帳,緊接著便看到縴細的皓腕,好似蓮藕,然後便見那雙幽幽的瞳孔,以及笑盈盈的眼楮。熟悉的容顏,依舊俊美,舉手投足間,有股說不出的魅惑。許是這樣的夜晚,面對這樣的人,他也醉了吧。
玉錦墨挑了挑眉,道︰「不信?那我回去了。」
夜色漆黑,今晚除了沒有月亮外,連星子都不見一顆。當玉錦墨剛剛走出景德殿的時候一陣呼嘯的狂風刮來,卷起她的墨發飛舞,張揚而狂亂。前面掌燈的宮人緊緊地護著宮燈才未使其被吹滅。
來到宮殿門口時玉錦墨眸光一挑,回頭對領路的宮人笑道︰「公公,能否給我換一個寢宮,我在宮中也只是暫住而已。再說我也是男子之身,即使現在這里還沒有妃嬪,住在這里也是不合適的吧。」
宮人彎有禮地回道︰「不好意思,這個是皇上的意思,老奴做不了主。」
「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公公了。」
剛剛送走那批宮人玉錦墨就打發了所有侍候的人,同時玉錦墨臉上的笑意也一點一點地褪去。上官鈺軒沒有將她安排在接待各國高級使者的宮殿,而是將她安排在了後宮的黛眉殿。他的意圖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