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6章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留在宮中也是別有目的。既然在整個九陽城甚至半個九幽都找不到桑洛,而最後一次見他的人除了她就是上官鈺軒,那麼她不能除排一種可能。那就是桑洛在他的手上,或者被他囚禁起來。
如果桑洛真的在上官鈺軒的手上,她相信桑洛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卻會給九幽帶來極大的麻煩。救桑洛本來無可厚非,可是萬一到時候救了桑洛會犧牲掉上官鈺軒,她又會怎麼選擇?她甚至邪惡地想,找到桑洛,然後一把結果了他,只是那樣做的風險實在太高太高。
揉了揉太陽穴,本以為上官鈺軒奪得皇位她大仇得報之後便沒有什麼事了,卻不想竟還有這麼麻煩的事情。
也許這個皇宮真的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了,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汪湖水,上面蕩漾著各種波瀾。當晚玉錦墨走後上官鈺軒並沒有倒下繼續睡覺,而是披了件衣服起身坐到了旁邊的書案邊。看著暗衛遞上來的一封密報,他臉上的神情很復雜,眸光深沉。有些跌宕的歲月剎那間又好似回到了眼前,有小時的無依無靠,有冷宮中的倍受欺凌,也有後來皇位之爭時的凶險。有東西他期盼了這麼多年,卻不想得到的時候是這樣的心情,是這般地心酸。
良久,他放下信箋,緩緩地閉上眼楮,再次睜開時又是一片清明。
「記住,這件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其是玉公子,知道嗎?」。剛才還眉眼含笑的男子這一刻凌厲無比,即使眉目清俊溫和,但是卻掩不了那股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
暗衛一愣,隨即鏗鏘有力地答道︰「是!」
後來上官鈺軒招來宮人問道︰「太後怎麼樣了?」
宮人恭順地答道︰「先帝下葬之後太後就一直在宮里念佛,除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連永德宮都沒有出(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6章節)。」
「嗯。」上官鈺軒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你們可要小心侍候著,若是太後有什麼閃失整個永德宮的人都不用活了。」
如今已是四月,九幽的夜晚雖然仍舊寒冷,但白天卻是極溫和的,樹枝抽綠,玉錦墨似乎還看到院子里的花草已經發芽了,雖然並沒有大片的綠意盎然,但還是極舒心的。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宮人來傳,說有人拜訪,並未說俱體是誰,但是人已到大廳待候。玉錦墨極是納悶,想了半天也想不想她在宮中還有什麼老朋友,竟會這個時候來看望她,而且來人消息竟然這樣靈通,她昨日深夜才決定住下,來人竟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當她走進大廳的一剎那,連她自己都愣住了,臉上的笑意也是淡淡的。玉錦墨的嘴角劃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是啊,當她決定留在皇宮之時就應該知道可能會踫到眼前之人。
當初的永德皇後如今的永德太後一身的大紅繡金鸞袍,頭頂鳳冠,姿態雍容高雅,再加上身後的一派宮人,氣勢強盛。
玉錦墨不得不感嘆眼前這個女人的厲害。曾經她是寵冠六宮的皇後,手握六宮大權,即使家族無勢依舊獨霸帝王之愛。那時真是令多少女人羨慕又忌妒。即使後來她昏迷沉睡仍舊帶走了帝王的那份愛,有多少女人想趁虛而入,又有多少女人想獲得帝王之愛,可是均無一成功,當十五年之後她再次醒來之時依舊是艷絕天下的永德皇後,這讓多少女人又紅了眼,又氣白了發。
如今愛人遠逝,先帝不在,當眾朝臣都在背後暗暗幸災樂禍,認為她的保護傘倒了,這個女人將孤苦一生,這個女人將像其他的女人給先帝陪葬。但是無人想到這個女人如今再次登位,已是太後。雖然眾人不知道實權到底有多少,但是大家卻不敢忽略「太後」這兩個字。
「太後千歲。」玉錦墨並沒有像其他宮人一樣跪在地上彎腰伏地的行禮,只是彎腰欠了身。對此永德太後也並沒有說什麼,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地樣子(女扮男裝︰首席皇後36章節)。
宮殿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玉錦墨皺了皺眉,她真有心懷疑太後宮里沒茶,衛姝瑤怕是專門到她宮里來喝茶的吧。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她屏退了宮人,直到此時兩個笑意盈盈的人才跨下臉來,都是一臉的冷漠。
永德皇後當先冷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沒耐心了?」
「呵呵。」玉錦墨今日依舊是一襲紫衣,她拂了拂衣袖,笑道,「耐心?我別的沒有,耐心可多的是,怎麼,皇後還有事?」
說著玉錦墨話鋒一轉,再笑道︰「如今我雖然住在這後宮的宮殿之中,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男兒之身,太後正當龍虎之年,一大早的就造訪這黛眉宮,而且孤男寡女還共處一室,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正當龍虎之年?繞是衛妹瑤也是額頭黑線,這種話虧他說得出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玉鐵風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小小年紀流連花叢,天天只知道呆在青樓酒館,這種話也說得出來,真是沒教養。說不定玉鐵風跟你是一路貨色。」
即使現在說到玉鐵風永德皇後的臉色依舊是那麼難看。是的,玉鐵風當年傷她有多深只有她知道,她的一腔深情付諸東流。
冰冷的雪峰山,她獨自沉睡了十五年,冰冷了十五年,當她滿懷期待地再次尋他之時,他卻仍舊對他冷漠以對。她恨他,她恨他的冷血,她恨他對她的冷漠,她更恨他對那個小賤人的愛。憑什麼,憑什麼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可以得到。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已經死,那個小賤人已經死了。那些沒有死的人也會在不久後死去的。
轉眼間永德皇後又換上了滿臉盈盈的笑意。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你跟玉鐵風雖然長得不像,可畢竟是親骨肉,若是真傳出個什麼,恐怕你這顆腦袋也保不了多久吧(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三十六章不速之客內容)。」
「呵呵,這個就不勞太後關心了。」
一個時辰之後,玉錦墨看著永德皇後儀隊里的最後一個宮人消失在黛眉宮時,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黑瞳幽幽,放于袖中的手狠狠地握成拳頭,薄唇緊抿,臉龐緊硬,忽然她刷地一甩衣袖向長廓走去。
宮人們戰戰兢兢,她們也看出皇後走後這位公子心情不太好,而其高貴的身份又豈是她們可以隨便接觸的,眾人于是很識趣地沒有再跟去。
皇宮畢竟比不得外面,即使外面大雪紛飛,人們也可以使皇宮內百花盛開,所以現在皇宮外面還是花枝初長,而這長廓的兩邊已生出薔薇小苞,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卻還是能看出來的。
幾乎快要將整個長廓走完玉錦墨才停下來,胸口並沒有如何劇烈地起伏,眼神也沒有太多的仇恨,但是面色冷沉,緊緊地咬著牙。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平靜了,已經能夠去面對父親母親的離去,能夠對那一次玉家的滿門屠殺釋懷了。直到剛才她看到永德太後的一剎那才明白,她不是忘記了,也不是釋懷,她只是刻意地壓抑了,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那一切都要是九幽帝的錯,即使是永德皇後也有責任但是卻是因為九幽帝執迷不悟,畢竟九幽帝想害玉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所以玉錦墨其實不恨永德太後,畢竟在感情上她也是一個悲劇的女人,只是她卻再也不想見到她。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累,坐在長廓上,輕輕地靠著背後的楠木柱,手指處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素白潔淨的手指尖有一顆圓潤的血滴,晶瑩血亮,好似上好的寶石。玉錦墨輕輕一笑,原來是薔薇的刺扎到手指了。
只是眼角那一瞥卻看到薔薇叢中一個黑影,俊秀的眉毛挑了挑,走近一看,薔薇叢中一名黑衣人血身染血,胸口凌亂地插著三柄斷劍,好似一個血窟窿一般,身上多處劍傷,左腿上還插著三支劍,均是前端射入後端穿出(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三十六章不速之客內容)。那人的一身黑衣早已破爛不堪,露出里面翻卷的血肉,薔薇的刺毫不容情是刺進他的皮膚。若不是毫無逃路相信沒人會願意躲到薔薇叢里。
玉錦墨扳過那人身子,他虛弱地睜開眼楮,剛要開口鮮血又泉水般自他的嘴里涌了出來,大片大片地染了土地,好似敗落的薔薇花。即使傷得如此重,那人仍舊含糊不清地說道︰「救救公子密室」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漸漸沒了氣息。
救?公子?暗室?會不會是桑洛的人?
但是遺憾的是玉錦墨在翻遍他全身也沒找到什麼標志性的東西。
玉錦墨被吵醒的時候外面火把如龍,火光滔天,一片的喊殺聲,兵甲踫撞之聲,侍衛位整體集跑步的聲音。見玉錦墨室內的燈亮了,黃鶯走了進來。
「公子。」
白天玉錦墨見過那黑衣人之後便出宮將黃鶯帶了進來,只是沒想到晚上剛剛睡了一半外面竟然這樣亂。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據說是有刺客,好像刺客還挺厲害的,現在還沒有抓到。」
深夜冷風,吹起屋內的紗帳輕揚,玉錦墨點了點頭,如今還有些余孽也是正常的,又問道︰「那皇上可曾受傷?」
「沒有,據說那些刺客的目標並不是皇上,而是天牢。」
「天牢?」接過黃鶯的茶,她喃喃地說道,有什麼東西忽然好似閃電一樣自腦海里劈開。前些日子桑洛的屬下,還有白天在長廓上踫到的那個黑衣人,再加上今晚的刺客,所有的線索串到一起有些東西似乎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