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女穿越記 第三十回 一日為師悔為師(上)

作者 ︰

李妍從古董店出來時已是中午時分。今早柳老板找來李妍一同用早膳,也順道說明茶葉的事已經和劉公子談妥了,過個兩三天要李妍去談談買賣的細節。

這世界最好那麼多姓劉的人!李妍記著自己幾天前被大叔嚇個半死的驚魂哼著,她希望賣茶葉的劉公子會是個好人。

一樣在街上晃著,這幾日她不用去工地監工,因為葉丘姚那不務正業的大夫似乎對建築看上了癮,李妍還似乎相信他會不當大夫改當工頭去呢!

當李妍走到古老爹的紙鋪前要買些信紙時,門口一個手握吃了一半的冰葫蘆糖,卻用衣袖抹臉低低哭著的小男孩吸引了李妍的目光,雖然把小孩列為生平十誡第一名,但那小孩穿著有些破爛又髒兮兮的模樣,終究讓她不忍心地上前關心一下。

你哭什麼啊小弟弟?是冰葫蘆糖不好吃嗎?李妍蹲與小孩平視問著,讓自己的心智年齡跟著降低這樣也比較好溝通。

那小孩搖頭,拿開了衣袖哽咽著道︰先生給我幾個銅錢要我來買紙,但我看見冰葫蘆糖貪吃……

李妍點了點頭,不用听下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這樣做過,把要繳給學校的便當錢拿去買漫畫,然後中午餓肚子--餓到胃發炎。

那你要買多少紙啊?李妍拿出帕子替小孩把臉擦乾淨,上頭土灰眼淚和在一塊讓有潔癖的她看得很心煩。

學堂有小愣子、小狗子、小兔、小花兒和露露……小孩用著右手邊說邊數著五根指頭,但因為左手拿著冰葫蘆糖,他對李妍突然說道︰哥哥,你的手可不可以借我數一下?

李妍听了不禁笑了出來,伸出手讓他點著道︰還有大陳、潔兒,還有我小貪吃!

小貪吃?李妍听了反問,還果真是小貪吃呢……

先生說要買八張紙,可是這里只剩五枚錢了……小貪吃看著小手心上的五枚銅錢喃喃地說道,淚珠子滾在眼眶又快哭了出來。

停。不許哭,做錯事的人是你自己耶!李妍伸手捏住他的小鼻子輕嚇道,見小貪吃睜大了眼努力忍住眼淚的模樣讓她無奈苦笑。

既然我問了你的難處,我就幫你一把吧!李妍松了手,擦乾了他的眼淚後就拉著小貪吃往紙鋪里走去。

一人一張紙是嗎?會不會太少了些?李妍挑了八張棉紙時有些疑惑地問著小貪吃。因為她自己讀書時用的紙早砍了半個亞馬遜叢林了,八張紙她才不相信夠寫呢!

娘說先生也是個過苦日子的人,他願意免費教我們讀書又買紙買筆的也要花很多銀子啊……小貪吃仰頭對著李妍轉述他娘親說的話,小臉上淡淡的微笑讓李妍看得有些心酸。

知道了。李妍模了模小貪吃的頭走到櫃台,古老爹笑著問她需要什麼。

給我九套文房四寶,四十五張紙。李妍道,低頭看著站在她身旁一臉驚訝的小貪吃問道︰你們學堂在哪兒啊?

在城西的農書村,學堂就在村門口那兒!小貪吃回答,水汪汪的眼楮看著台面上的文房四寶和一整大卷的白紙,他笑得很開心。

老爹,這些東西我先付了。另外每三個月就讓小二把一些墨和紙送到小鬼說的地方……李妍仔細交代著古老爹,至於每三個月要送去的這些東西,就把帳記在濟安堂的葉大夫身上吧!--她這可是在幫葉丘姚積陰德呢!

古老爹記下後點頭答應了,收了李妍的銀兩替她包妥東西時又道︰文房四寶其中一套就當送給公子您的!

李妍滿意地笑著,背起了一大袋有些重量的東西拉著小貪吃就走往店鋪外頭走去。

她看了眼小貪吃手上的半串冰葫蘆糖,好奇地問了︰怎麼不快吃完?融化了可是會黏手的啊……

剩下的想給其他人吃,哥哥您也吃麼?

李妍搖了搖頭,拉著小貪吃走到樹蔭下說道︰現在把它吃完吧,等會兒我再買給其他人吃好不?

哥哥,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這種窮人家這麼好?小貪吃听了,突然仰起小臉問了李妍這個問題,讓她心頭一哽沒馬上回答。

誰說你們是窮人家了?李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嚇道,你好好讀書,將來長大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官員,這樣就可以幫助更多人知道嗎?

李妍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她不喜歡小貪吃問的問題,一個小孩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太沉重了……

快點把冰葫蘆糖吃完吧,出來這麼久先生也會擔心的不是嗎?李妍看著小貪吃小心翼翼地品嘗著難得的零嘴,你買糖的事也要告訴先生才行喔!

小貪吃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看著李妍,他苦著臉道︰要是先生罰我怎麼辦?

敢做敢當,小孩你以後可是個男子漢耶!李妍拍著他的小肩膀說道,見小貪吃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她也露出了笑容。

※※※

農書村位在城西,位置對於城中心而言確實有些偏遠了。

綿延的金黃田地,田中的農人和牛只仍勤奮地照顧著漸成熟的稻谷防止雀鳥偷吃,幾個坐在牛背上的小孩唱著輕快的小調,隨著清新的稻香味兒傳來,讓走在田間小路的李妍心情舒暢的很。

哥哥,就快到了,那間石頭搭的小屋就是咱們的學堂了!

小貪吃指著不遠處的小石屋對著李妍說道,他手里拿著二十多支的冰葫蘆糖,看著看著嘴里的唾沫又涌上,但他心底很高興其他人也有糖可以吃了。

我也看見了,那我們快點走吧,其他人一定很擔心你……李妍加快了腳步向前跑去,她的步伐急得小貪吃又要顧糖又要顧腳下的石子以免自己摔了,樣子逗趣的讓李妍哈哈大笑了起來。

哥哥等我!等我一會兒!

李妍早已跑到學堂前等著小貪吃追上來,瞧他一臉急得慌的模樣,逗弄人的天性就不自覺跑了出來,尤其是小貪吃五官全皺在一起的小臉,她笑得腰都彎了。

等到小貪吃追到學堂門前,李妍早笑倒在石階上,她的笑聲還讓學堂里頭的小孩紛紛探出頭來,看看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熱鬧。

哥……哥……壞心……眼……小貪吃氣喘吁吁地站在李妍面前邊喘邊哼著,手里依然小心護著要給大家的冰葫蘆糖。

是小貪吃啊!小貪吃回來了!探頭的小孩們一見是自己的同學回來,稚女敕的童音接連地喊道,有些還甚至開了門走出來。

先生--小貪吃回來了--門口一個聲音宏亮的小孩又往里頭喊了聲,他看了眼李妍又喊著,還跟了一個哥哥呢--

坐在石階上休息的李妍听他這麼一喊,笑開了嘴地將頭向後仰去看他。

不一會兒的時間,學堂的門被推開,李妍看著先生的衣袍在她眼前靠近,還未看到那人的臉,對方倒先開口喊她--

李……姑娘?

李妍轉回了頭趕忙站起身來,心里非常懊惱怎麼讓那人看見自己隨便的坐姿模樣。

趙公子……別來無恙?她乾笑著問候。

眼前那人正是那個溫文小鹿男--趙仁啊!

姑娘?先生,人家是哥哥呢,您怎麼說是姑娘呢?其他小孩听見他們先生奇怪的稱謂連忙好奇地問著,這讓趙仁才發現李妍身上的衣裳竟然是公子裝?!

在下李公子,向先生問安!

李妍對他眨了眨眼笑道,模樣俏皮的讓趙仁愣了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的笑容依然是小鹿般的純良無害,讓李妍看了心跳莫名少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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