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相思夢紅妝 第八章;黑發如墨膚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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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意回到了房間里,坐在梳妝台前的板凳上,用一把小巧的紫檀木梳子梳理著頭發,默不作聲,如畫看著綿意不做事,便也站在一旁靜靜的不說話,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如詩一個人憤怒的來回走著,那樣子活像個小獅子。

她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突然回過身沖到綿意身邊,「小姐,我說你也該反擊了吧?那繪雪都要跑到咱們腦袋頂上來作威作福了,你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你看她今天那個囂張樣,我看那張來福說不定就是她找來的,要不」

「如詩。」綿意輕聲打斷了如詩的話,她放下手中的梳子轉過身,一只手拉起如詩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不知道隔牆有耳ど?有些話就算是天下人都知道,你也要把它爛到肚子里。」

「可是小姐,你就能忍得了她這麼欺負你?」如詩皺緊了眉頭,一張小嘴厥的老高。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綿意笑了笑,她綿意脾氣好不代表好欺負,這麼一次次的鬧下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她綿意是有血有肉的人。

「每次都是這句話。」如詩看著綿意淡然的表情,不滿的撇了撇嘴,喃喃著,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碗茶水,一飲而盡。

如畫看了看綿意,又看了看如詩,抿嘴一笑,走到如詩身邊道,「你呀,猴急的性子就不知道改改?」

「行行行,我改!真是的。」如詩不耐煩的說了幾句,轉身走出了屋子。

如畫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早,綿意用過早餐之後,坐在梳妝台前正梳妝著,如詩如畫兩個人站在她的身後,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飾品正挑選著,綿意抬起頭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就想起了昨日在樓梯那里看到的那個男子,那如同汪洋般深邃的眸子,象是要把綿意整個人吸進去,他是誰?那樣的一雙眸子的主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著想著,卻不知怎的,綿意又想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個小男孩,他現在好嗎?他在哪里。

想到這里,綿意閉著眼楮搖了搖頭,想把腦海里的雜念給拋出腦海,可惜天不從人願,無論綿意怎樣的努力,那樣一大一小的兩張臉,兩雙眸卻依然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腦海里。

半晌,她嘆了口氣,算了,天不應,不強求,順其自然罷。

「當當當。」

門口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綿意頗為詫異,這麼早,會是誰呢?

她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的卻是紅姨。

「紅姨?你怎麼?」綿意的眼楮里有著疑問,她看著紅姨臉上那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有人點了你,包你一天。」

綿意本就疑惑的心里,因為紅姨這句話更加的疑惑了,一般來說,這麼早不會有客人來听曲啊,而且綿意在紅樓這麼長時間一來,從沒有一個人包過她,原因有二。

其一,一般人付不起包綿意一天的價格;其二,出的起價格的綿意也不願意被他包。

而像夏衍,任大人這樣的人,來紅樓只是一種消遣,就算指名點誰卻也從不曾包下那人。

綿意下意識問了句,「是誰啊?」

「這個人你見過。」紅姨眼里有著一絲意味深長的探究,不過處在疑惑中的綿意沒有發現,「君御天。」

綿意反反復復的在腦海里搜索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卻毫無結果,「我,不認識這個人啊。」

紅姨嘆了口氣,「你見到就知道了。」說完,便轉身走向長廊的方向,而綿意滿是疑惑的跟在她的身後。

紅樓二樓某一件包間里,任歸遠下顎抵在桌上看著一旁把玩著酒杯的君御天,長長的嘆了口氣,「你昨天沒呆夠啊?今天一大早就跑出來,我爹要是知道這個時間我和你來這里,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說完又嘆了口氣,嘆那未卜的前途啊。

君御天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任歸遠,嘴角扯出一抹笑,「那你可以現在回去。」

「算了吧。」任歸遠抬起頭看了一眼君御天嘴邊邪氣十足的笑,又垂下頭,「我爹知道我不在書房還好說,若是你母親知道你不在書房。」說到這里,任歸遠冷冷的打了個寒顫。

「反正出都出來了,更何況眼下她可沒閑工夫管我去了哪里。」

「哎。」任歸遠又長長的嘆了口氣,半晌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從桌上彈起來,走到君御天身邊的椅子旁坐下,看著君御天道,「不過你是抽了什麼邪風?一大早拽我來這里,還要包那個什麼綿意一天?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听到這句話,君御天放下手中的酒杯,回過頭,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任歸遠好一會,盯得任歸遠頭皮直發麻,才悠悠的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是的,他的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發了什麼瘋,才會從昨天回去腦海里就不停的浮現那雙清澈的眼楮,才會一整夜的夢里全是那個淡紫色的身影,才會一大早就拉著任歸遠直奔紅樓。他的手伸進袖口,模到了某樣東西後,皺緊了眉頭。

而任歸遠听到他的答案很是不滿意,冷哼一聲也不再理他了,權當是我交友不慎吧,竟然陪他這個瘋子一大清早的發瘋,我真是瘋了!

綿意跟在紅姨身後走過長廊,來到一間包間門外停了下來,她疑惑的望著紅姨,沒有說話。

紅姨轉過身來,輕聲道,「那人就在里面,你進去就知道了。」

綿意听了紅姨的話,有看了那木門兩眼,似乎想穿透木門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紅姨也甘心把綿意‘租’出去一天。她按下心頭的疑惑,抬起手,輕輕的敲了兩下,待听到里面那聲清亮的「請進」之後,才推開門。

抬頭便看到了屋里首座的君御天,又是四目相對。

綿意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那雙眼眸,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竟然是他,他就是君御天。

君御天在看到綿意的一剎那也楞住了,今天的綿意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長長的頭發披散而下,別有一番風情,而一身淡粉色的對襟廣袖長裙,更顯得她嬌柔嫵媚,又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新淡雅。

半響,綿意回過神來,對著屋內的二人福了一福,道,「見過二位公子,小女子綿意。」

君御天也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君御天。」又指了指身旁的任歸遠道,「他是任歸遠。」

綿意听了君御天的話,又對著任歸遠福了一福,繼續開口道,「不知二位公子一早叫小女子前來,所謂何事?」

君御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食指敲了敲那紫檀木的桌面,道,「你就是那個京中盛傳的花魁?只唱曲不賣身,且價錢極高的綿意?」

听了這句話,綿意詫異的看了君御天一眼,他既然知道她是綿意,且這京中也並無旁人名喚綿意,又何必有此一問。不過饒是如此,綿意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是。」

「听說這整個紅樓里,只有你一人不賣身?」君御天繼續將那桌面敲出清脆的響聲。

「是。」綿意很是疑惑君御天為何一進來就問一堆關于賣身的問題,不過盡管疑惑,卻不好不答。不過君御天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卻讓綿意有點傻眼。

只听那清脆的響聲倏地停了下來,接著響起的是君御天略帶低沉和沙啞的聲音,「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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