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相思夢紅妝 十四章;鳳凰織就欲雙飛

作者 ︰

大街上,綿意帶頭走著,如詩如畫兩人隨後跟著,盡管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可是綿意卻沒有絲毫閑逛的心情,只是一個人悶頭走著路,有好幾次若不是如詩拉著,怕是要撞到人身上了。

「小姐,你今天怎麼了?」當如詩再一次拉住綿意,防止她撞到行人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你怎麼像丟了魂一樣?」

「恩?」綿意晃了一下神,看著一臉不忿的如詩,輕輕搖了搖頭,掙開如詩的手,繼續向前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反復的想著那兩個夢,總是覺得心煩意亂的,所以想出來走走,可是出來了,看到這麼多人,心里更加煩亂了。

如詩見狀轉頭看著如畫,兩人相識搖頭,只得在調轉了腳步,追著綿意去了。

綿意不知在想些什麼,也就跟隨著腳步,漫無目的的走著。半晌,猛的一抬頭,卻嚇了一跳。她明明是沒有控制腳步,可是眼前的景象卻好熟悉,赫然就是昔年她和女乃娘住的小草棚。

那草棚經過十數年的風吹雨打,竟然還存在,只是變得更加破舊了,只能依稀看出曾經的模樣,不過不論這個草棚變成什麼模樣,綿意永遠會記得它。

綿意站在破破爛爛的草棚前,眼前晃過曾經過往的一幕幕,淚水漸漸遮住了她的眼眸。

她似乎還能看到很久很久以前,女乃娘笑著站在門口的樣子,她調皮時女乃娘假裝板起臉數落她的樣子,她生病時女乃年著急上火的樣子。那些都是存在在她記憶中最溫暖最深刻的記憶。

不知何時,天上已經開始飄落著小雪。

「咳。」

忽然,一聲極低的,帶著一些嘶啞的咳嗽聲打斷了綿意的回憶,她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個老頭,準確的說,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

那老頭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樣式顏色的棉襖,頭發成縷成縷的披散在肩上,拄著一跟不知道是用什麼制作的拐杖,站在不遠處看著綿意。雖然他的衣著襤褸,可卻擋不住那雙眸子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光芒,還有一種能掌控世界的自信。

綿意不禁被他眼神里露出的奪人的光芒震懾住了,不過還沒等綿意開口,那老頭動了,只見他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紙包,打開然後遞向綿意。

當綿意看清紙包中放著的東西時,頓時瞪大了眼楮,「你。」

那紙包里面,赫然就是十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那老頭沒說話,只是手又往前遞了遞。綿意下意識的上前兩步接過了包子,還沒等再開口,那老頭卻開口了。

「我知道你今天會來,」那老頭似乎很滿意綿意臉上听到這句話之後,浮現的詫異,老頭笑了笑,「所以我在等你。」

「你你你」綿意怔住了,「你是什麼人?」

「老頭子我不過是個算卦的。」老頭捋了捋下巴上一縷一縷的胡子,神情泰然,「你是有緣人,所以老頭子我願意來跟你說說話,這包子和當年的一個餡,你嘗嘗。」

這回不禁綿意楞住了,連如詩如畫都楞住了,她們對綿意十數年前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可是這老頭怎麼連包子什麼餡的都知道。

「哈哈。」這回老頭對她們仨的表情更加滿意了,捋著胡子仰天笑了兩聲,如果不看他破舊的棉襖,髒髒的頭發胡子,還像那麼回事,不過現在的他麼活像個猥瑣至極的老乞丐。

「這位」綿意打量了下老頭,「老伯,請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老頭抬手制止了綿意的話語,「我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而已。至于你麼」老頭捏著下巴打量著綿意,末了還咂了咂舌,「命苦哦。用你們的話來說,你也算是半個天煞孤星了。」

听到這話,綿意沒做聲,只是眯起了眼楮。

那老頭也沒理她,大喇喇的坐在了地上,「你剛出生便克死了全族,沒過了兩個月又克死了雙親。你那女乃娘也算是命硬了,可惜踫上了你,不出十年也歿了。」

綿意聞言,偏著頭思索了一下,「那照你這麼說,」綿意頓了頓,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如詩和如畫,「她倆為何無事?紅姨為何無事?」

「紅姨?就是那個領走你的女人?」老頭咧嘴笑了下,「她是貴人,大貴人,可惜降得了你一時,卻降不了你一世。」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了一樣東西,抬手遞給綿意,「給你這個,免得你又亂克人。」

綿意結果那個東西,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看出什麼門道,便抬眼看著席地而坐的老頭。

「這是護身符,保他人平安的。」

「護身符都是保自己平安,我還沒听過誰的護身符是保他人的。」

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噙著一絲無奈的笑,「你命硬,又克人,保你干嘛?」

綿意揚眉,沒說話,只是把護身符小心的收好了。

老頭看著她的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拄著那根拐棍站了起來,用手拂去身上的土和雪,「行了,老頭子我也算是提點你了,該走了。」語罷,轉身欲離去。

「誒?」綿意詫異。

「誒什麼,」老頭听到綿意詫異的叫聲,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柳暗花明似錦途,陰差陽錯不歸路。鴛鴦織就欲雙飛,卻逢天煞前途艱。」

綿意默念著老頭留下的,韻腳不工整的詩句,再抬頭時,眼前卻沒了老頭的身影,只剩下手中漸漸冷卻的包子還昭示著老頭曾經來過。

綿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包子,然後小心的包好後,對著如詩和如畫道,「我們也走吧。」

回去的路不比來時,來時綿意游魂似的,腳下沒有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這一往回走,生生是走了大半個時辰,當她們回到紅樓的時候,都已經未時三刻了。

一進門就看到紅姨站在門口正跟兩個男子說著話,綿意看著那兩個男子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便又往前走了兩步,恰巧紅姨回了一下頭,看到正走進來的綿意,面上綻開了笑容,伸手拍了那個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綿意回來了。」

那男子聞言,回過頭,順著紅姨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綿意那雙澄澈帶著詢問的眼楮。

原來是他。

那人正是君御天,幾月未見,他消瘦了一些,身上散發出一種霸氣,目光也凌厲了許多。

而君御天旁邊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任歸遠。

紅姨上前兩步,帶著笑容對綿意道,「你去哪了?君公子來了好久了。」

綿意聞言,心里暗自月復誹,他來多久跟我也沒有關系。不過面上還是微微一笑,對著君御天欠了欠身。

「君公子,既然綿意回來了,你樓上請?」紅姨在一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君御天點了點頭,當先一步走了進去。

綿意看了看紅姨,又看了看君御天,秀眉微蹙,伸手拽了拽紅姨的衣裙。

紅姨回過頭,疑惑的看著綿意。

綿意瞟了眼前面的兩個男人,輕聲道「我先去換身衣服。」

紅姨聞言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快點回來。

綿意看到紅姨點頭,便帶著如詩和如畫快步走回了房間。不多時,綿意換好了衣服,步履匆匆的走向君御天所在的連心閣。

「喲,這麼著急是要去哪里啊?」這把聲音不用听也知道是繪雪。

綿意頭也沒回的丟了一句,「連心閣。」

繪雪听到這三個字,不禁暗罵,她早就听有人說今天任歸遠和君御天來了,就在連心閣,那任歸遠可是太子太保的兒子,據說那君御天比任歸遠的身份還要尊貴呢,保不齊就是哪個王爺的兒子,也有可能是皇子之類的。可是這兩個人怎麼一來就點綿意呢!

繪雪看著綿意遠去的背影,銀牙緊咬,半晌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綿意沒有留意繪雪的動作,此時的她已經走到了連心閣的門口,敲了兩下門,待听到里面人的回應之後,便推門進去了。

紅姨不在屋里,屋里只有君御天和任歸遠兩個人,還是一樣的,君御天坐主座,任歸遠坐次席。

綿意欠了欠身,出聲道,「不知二位想听什麼?」

「唱」君御天停了一下,「隨便吧。」

綿意聞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身走到內室琴邊,落座撫琴。琴聲沿著她食指飛舞的路線,縈繞而出

曲畢,綿意輕輕的將琴上的余韻抹去,起身,走出了內室,來到桌旁,靜靜的立著,沒說話。

君御天打量著他,食指敲擊著紫檀木的桌面,忽然蹦出的一句話,讓一旁以手撐額,幾欲昏昏入睡的任歸遠險些跌落在地上。

他說,「我要替你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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