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葉1975 第一章 寒風吹落的紅楓葉 三

作者 ︰

我去了那個15元一個晚上的旅館,辦完了手續,想去街頭市場買點豆漿喝,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當我喝完豆漿想回屋睡覺時,路過旅館側面有一個崗停,那里有一個穿警服的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因為從小就喜歡穿警服的人,我多看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人卻向我招招手,我向他走近一點,因為他穿警服,所以我對他沒有了防備,他說︰你快收拾東西走,別住這個店,這個店老板的兒子是黑白兩道的刑警,現在政府有任務,抓沒暫住證的人辦證,到晚上會有警察來查夜的,所有的人都會被帶走,然後逼著辦暫住證。我說︰那我去退房,我現在就走。他說︰快別退房了,拿東西快走,現在你還能走,那個旅館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去跳舞了,過一會回來了你走不了。那個老板是政府退休干部,有個兒子是在市政做官,別說這事是我說的,快走吧。

我看那警察沒必要騙我,于是我象逃跑一樣,又不得不來到︰軍人服務社,同樣分到了昨天的那個房間,還是那個女的,她說︰你不是走了嗎?我無話可說,她又說︰明天回來我好好開導開導你,今晚我不回來了,有個夜場有人包了我一晚,你不用給我留門了。我高興極了,她不回來我今晚是安全的。

我在提心吊膽中過了一個晚上,這個晚上我真的很安全,沒有人開我的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急急著去那個15元住一晚上的店,我想證明一下那個警察說的話,我想看看那個賣鞋的還在不在,因為他昨天是和我一起住進去的,他的貨一共有兩大包。

我到了那里,證實了那個警察的話,那里所有的燈都點著,所有的門都開著,一個人也沒有,那個賣鞋人的兩大包貨還在那里放著,我去了街頭渴豆漿,打听那個賣豆漿的人,昨晚這里怎麼了,那個賣豆漿的人告訴我說︰昨晚這里出警隊檢查,沒暫住證的人都帶走了。說是要是查到年輕的女人如果家里人不拿錢來贖,一律當作「雞」關上——是上次有個外地女孩子出來後瘋了。

我想回去謝謝那個穿警服的好心人,可是我看見那個人不在那里了,換了一個穿警服的人,比昨天那個胖許多,

好人有好報,我相信那個好心的警察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我記得他消瘦的面容,面帶微笑,我祝願他幸福安康。善行一定有善果!

算一算,與小美分開已經兩個晚上了,我白天一直在我與她約定的地點︰軍人服務社,附近徘徊,但是今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她,我開始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她那里的狀況到底如何?我有點後悔讓她去為我承擔那麼重的任務,如果她出了事,她可能會面臨沒有地方住,要是不讓她為我去做壞事,她可能會很好地在那個工廠里生存,我的一時沖動的報復心很可能會害了她,我一直在心里責怪自己的自私,如果我學會放下,天下之大一定會有我容身之處,那時小美也可以來找我,我的路一定會越走越廣闊,何必在此糾纏。但是我現在又不能一個人離開,如果她來找我,我不在這里她又會如何?我不能言而無信,就算是壞的承諾也要暫時遵守,

可是今天晚上我要去哪里才安全呢?

模著那帶著母親的味道的餅,雖然只剩最後一張了,早已沒了母親的溫度,但是她還能解決我一天的溫飽,給我一天的幸福,我仍然坐在那個沒有溫度近呼冰冷的台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穿梭的人與車,林立的高樓去沒有我可以棲息的窩,我越來越感到這座陌生的城市距離我越來越遠,但是我仍然無法接受一輩子生活在故鄉那塵土飛揚的山村,最先近的交通工具是四輪車,而我家也有比較先近的交通工具︰三輪車,我十五歲時就會驅使它,也就是因為開著它撞過牆,以致使很多年後的我坐在車上就心里發慌,

我咀嚼著帶著母親味的餅,想著當我大學畢業歸鄉時的殊榮,鄉長親自開車去接我,在同齡眼里我是衣錦還鄉,以前說我有病的那些村民們從我上大學的那一天就再也不用從前那種眼光看我了,我清晰的記得她們的話,她們說象我這樣的人,長得又小又瘦象有病,整天抱著書象個傻子,知根知底的誰敢娶。我清晰的記得回鄉的第二天,同一天來了兩個說媚的,一個是鄉長的兒子,一個是大校長的兒子,在我眼里,他們才是不學無數的傻瓜,我從心里看不起他們,確切地說我在心里恥笑他們。

喵-喵-喵---那只灰白色的小貓又來了,好象是因為我來晚了而不高興,看得出來它真的很需要我的餅,唯一的半張帶著母親味道的餅,我一塊一塊地撕給小貓,她咪著眼楮吃得很香,好象也能品出母親的味道,也好象是在回憶著她曾經美好的過去,我猜不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到它真的很高興,可能有了這母親的味道就能給它帶來追逐夢想的動力,可能那母親的味道能讓它重新找到她的主人,開始新的幸福生活,從此不再流浪,可能有了這半張餅……但我真實的知道它吃了餅,生命就會得到延續,

我看著吃過餅之後的小貓,毛色好象有些亮了,走起路來也很有力氣了,看著它遠去的背影,我突然在那個路口邊看到了一個小白紙貼的廣告︰有房出租,電話……,我到公用電話停打了電話,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接的,一口本地口音,她一個月的房租才50元,而且是樓房,四樓,對我而言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們約了地點,見到她,但是她的房租要至少三個月一交,我到哪里去找那麼多錢,況且我也不能在這里住三個月,我只想找個臨時安全的地方,我和那個女人說了沒那麼多錢,她見我是外地來的,後來竟然同意了,我看了房子,寫了臨時合同,交了錢50元錢。

天又快黑了,我終于給自己找了一個安全的窩,至少今晚我可以不用害怕了,這個房子是很舊的樓房,四層是頂層,木質窗戶,是待遷房,離「軍人服務社」不遠,房子好象是很久沒人用過了,廚房一種油放置很久的味道,能睡覺的房間地中央放一張單人鐵床,另一間有一個小土炕,上面放了一些舊家具,用破布罩著,我沒有行李,但鐵床上的木板還很平整,可以住人,屋子的灰塵很大,我想簡單地打掃一下,我看到廚房里有一把掃帚,可以用,我去拿掃帚,誰知就在那一瞬間跑出來無數只蟑螂,那是我最怕的活物,

我把掃帚扔得遠遠的,嚇得跑到床上一動不動,我害怕它們會到我的床上來,一整夜,我借著昏暗的小燈,嚴守著床的四周,生怕一合眼它們會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當我再次醒來時,是被房東大姐叫醒的,我不知道她怎麼進來的,但是她站在我面前,

我說︰你怎麼進來的?她說︰我有鑰匙,你換個鎖吧,我叫門你不開,所以我就進來了。她又接著說︰小姑娘,我找你有點好事,這可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外地人,想在本地留下來,生存得好一點,就得嫁到這,你沒對象吧?我想給你說個親,是我的弟弟,如果你們成親了,我這個房子就是你們的,哈哈哈----她邊說邊自我陶醉地笑著,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她接著又說︰你好好收拾一下,他一會就到,你先看看人,保你滿意,哈哈哈------

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好,如果我拒絕,我會安全嗎?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我得想辦法走,這里更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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