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產又開始了,新一年的第一批原料又購進了,因為原料的品質的確比去年好了許多,我沒有辦法以質量不合格將原料拒之門外,我無奈地簽收,銀行卡的數字增長果真如鐘先生所說,比去年加了兩成,
春的氣息還未退去,夏的花朵含苞待放,「白宮」一樣的三層西式建築,在陽光下揮灑著雕欄玉砌的風情,雪白的月潭橋下片片荷葉托起朵朵睡蓮,在春風夏雨中嬌嫡嫡的低眉 首,一群群紅楓葉般的鯉魚,在清澈見底的月潭湖里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湖兩岸垂柳輕佻湖水與綠油油的水草嬉戲,
想著總經理那和藹可親的目光,他那催人奮進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我在心里為他譜寫工廠贊歌︰
在那泉水叮咚的地方,有我可愛的工廠,
是您艱辛的努力,讓荒山變綠地,
是您辛勤的開創,讓平地起高樓,
汗水流成河,澆灌您-----綠色的殿堂,
春夏秋冬,渲染了您的雙鬢,雕琢了美麗的工廠,
在那百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工廠,
您不懈的追求,讓產品踏九州,
您堅韌的毅力,讓工廠跨世紀,
淚水灑一路,滋潤你生命的源泉,
大江南北,傳唱著您的美譽,醞釀了濃濃的深情,
我那美麗的工廠,
您展翅高飛,迎接美好未來,
您欲挖掘營養的起點,
您欲尋找生命的源泉,
那美麗的一方淨土,
那綠色的伊甸樂園,
有您一顆為民造福的心,
有伊烏呂山下一顆璀璨的明珠,
我的內心每天被一種罪惡譴責著,是我的自私玷污了這一方淨土的高雅,我卻又一次因為自私而沒有辦法結束這種糾纏不清的罪惡,
由于生產的忙碌,三哥幾呼每天者在車間守著,在人員的調動上,他不再象從前一樣與我對抗了,只要我在規定的時間內去車間檢查,都會在他的視線的包圍里,習慣于走在他的視線里,一進車間我就會先找尋他的視線,在找到他與他相視的那一瞬,我開始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漸漸的,我不習慣沒有他視線包圍的車間,偶爾找不到他的視線時,我的心會有一種失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很想看到三哥的身影,一刻也不想他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那一天,去檢查質量,到處都找不到三哥,我故意在車間找點事做,等了很久也不見三哥,如果回到辦公室,就更看不到他了,自從上次小美事件之後,三哥再也沒來過我的辦公室,
我失落地回到辦公室,沉重的心情隨著失落的目光灑向窗外盛開的「海南春月季,」粉紅的,淡白的,吐著幽幽的芬芳,突然我看見三哥就站在我的窗口,看著我,吸著煙,吐著白色的煙圈,一圈一圈的悠悠地升起,他的目光里帶著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憂郁,我很倦戀他看我的眼楮,
三哥隔著紗窗,看著我,不言不語,吸了一顆煙離開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跟著他遠去的腳步失落著,下意識地掃視了一眼他扔掉的煙帝,花壇的角落里竟然堆了一大堆,我恍然大悟,他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看我,
我開始在呼打扮自己了,穿上了我為見寶兒準備的新衣服,我束著長到腰間的馬尾辮,瘦弱的身材「桑扶蘭」挺起以前緊束的胸,黑色冰絲緊身衫,黑色一步裙,肉色底褲,黑色高跟短筒夏涼靴,那是我第一次比較時尚地出現在月潭橋上,那一刻我很想看到三哥,很想看到他看我的目光,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目光能否取代深印在我心里的寶兒的微笑,可是我心里的寶兒,我給了他我的傳呼號,辦公室電話號,給了他我們公司的地址,他卻從未打電話給我,也沒有來公司看過我,也許,他的微笑早已屬于別人,只是我一直不敢面對現實,一直用他的愛鼓勵自己奮斗,他給了我力量,給了我方向,給了我目標,
那個晴朗的星期六,我終于鼓起勇氣去看寶兒,
還是在那個門崗,但門衛人員不是那個看不起我的那位當班,我在一個很難被人發現的角落里靜靜地等候寶兒的出現,我沒有事先聯系,因為我相信,在他的近旁我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從天而降,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守護神,
我在無人的角落里,靜靜地注視著每一位下班回家的職工,真的好羨慕他們可以坦蕩地面對養育他們的企業,我在心里無數次地對自己說,這次見到寶兒,我一定把我的處境如實地告訴他,我不會再把自己偽裝得那麼堅強了,他不會恥笑我,他一定會幫我,
靜靜地在風中等候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楮,寶兒和那位「玉雕美女」並肩而行,邊走邊聊,談笑風生,寶兒背對著我,但是我想寶兒面對著她,一定把我那曾經獨享的微笑展現給她了,看著他們從我身邊掠過的身影,我的心象撕裂一樣疼痛,
茫茫人海,我最初遇見的偏偏是你;
過盡千帆,我為之駐足的偏偏是你;
無數次地設想,再次與你相縫的一幕,獨享你的微笑,
無數次地奢望,躺在你溫暖的胸堂里,傾听你的心跳,
而今,印在我心里的微笑,不再屬于我,
看著你與她遠去的背影,我四肢無力,
沒有一種力量可以支撐我的身體,
我的心跌進了萬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