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馬可凡在我心里是十全十美的,因為他懂我,
就是這麼一個懂字.
讓我心甘情願地飄洋過海,去守望真愛,
我心情不好時,他絕不會和我吵架,他會用霸道的愛征服我,
我們遠隔千里難得見面時,他電話里縴縴的思念讓我深信我是他的唯一。
我快樂時,他也會快樂,我煩惱時,他會傳遞他的快樂讓我感受他的溫柔,
真想朝朝暮暮
相擁一起看楓葉,
從晨曦看到黃昏,從鵝黃綠看到血紅如火,
「別著急,等著我,我把總經理的這三十人的對接單位找好了,就過去接你,」馬可凡安慰著思念欲碎的我,
「我想馬上見到你,」長久以來的思念讓我顧不上羞澀,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我會盡快安排好,現在正是櫻花節,日本充滿了櫻花的味道,無論是公園或是街道,都遍布盛開的櫻花樹,這個季節的日本如盆景般精致嬌美,我也為你準備了和服,你早點過來,我帶你去上野公園賞櫻花,那是東京最大的公園,上野北部的谷中有古老東京保存得最好的歷史景觀,有狹窄的胡同和木制的房屋、古老的寺廟和店鋪,不亞于老北京,保證你看完能寫一篇好文章,」馬可凡用語言的描述,給我繪制了一幅幸福生活全圖,
電話里,馬可凡給我講述,日本的櫻花節,每年的3月15日至4月15日是「櫻花節」,在這個賞花季節,人們帶上親屬,邀上友人,身著和服,面帶微笑,攜酒帶肴到櫻花開得最燦爛的地方,在櫻花樹下席地而坐,邊賞櫻、邊暢飲,享受著大自然的春天,也享受著生命的春天,
櫻花節,女人和小孩兒穿得花枝招展的,連寵物們也穿紅著綠,喜氣洋洋的,300多種櫻花從沖繩島到最寒冷的北海道,由南向北次第開放,花團錦簇,五彩絢麗,整個日本列島沉浸在一片花的海洋和節日的喜慶之中,一樹樹的櫻花,彷佛一團團粉紅的、潔白的雲,飄在山坡上,馬路邊,公園里,庭院中,甚至田野的溝溝壑壑間,
櫻花作為一種風景,一種象征,甚至一種精神,成為日本特有的文化,日本語中,「櫻時」就是指櫻花盛開的時節,也就是春天,櫻花熱烈、純潔、高尚,嚴冬過後是它最先把春天的氣息帶給日本人民的,在春天櫻花盛開的時候,一邊吃著壽司,喝著日本酒,一邊陶醉在漫天飛舞的「花吹雪」中,是日本人一年里最重要的事情。櫻花,被尊為國花,不僅是因為它的嫵媚嬌艷,更重要的是它經歷短暫的燦爛後隨即凋謝的「壯烈」。「欲問大和魂,朝陽底下看山櫻」,
日本人稱這種繽紛落櫻為「花雨」,櫻花凋落時,不污不染,很干脆,被尊為日本精神,白雪似的櫻花象征日本武士道絢爛而短暫的美學。日本人很欣賞櫻花這種壯烈的性格,認為人生短暫,活著就要像櫻花一樣燦爛,即使死,也該果斷,花謝世時節,一陣風吹來滿樹的櫻花紛紛飄落,樹下便響起一陣歡呼聲。眼看著心愛的花兒隨風飄逝,他們不僅沒有黛玉葬花的傷感,還會沐浴在這種花雨中享受幸福,日本人欣賞的正是櫻花這種「轟轟烈烈而生,從從容容而去」的生命態度,
馬可凡,你的國度充滿櫻花,我的國度漫山紅葉,你是櫻花,我是楓葉,春季,你開出粉紅的相思,霜染,我紅遍香山盡是愛,
馬可凡終于在我的期盼中乘上了飛往天津的飛機,他需要到鐘璃的公司辦完公事來濱海之城大連接我,那一刻,我的心無比激動,
「我到你身邊,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馬可凡霸道地告訴我,他知道做他的新娘,一直都是我最期盼的幸福,
「我不要等楓葉紅了再做你的新娘,我現在就要做新娘,」我被長久以來的思念充婚了頭腦,已經忘記了羞澀,
「傻孩子,呵呵,好的,上次你沒了蹤影我就後悔沒把你變成我的新娘,這回你逃不掉」馬可凡幸福地說著,
「我不逃,等你,」在馬可凡的愛里,我已經沒有了羞澀,我就是他的新娘,
「我要到北京去等你,我要到香山嗅著鵝黃綠的楓葉做你的新娘,」我幸福地奢望著,
「傻孩子,不行,你方向感那麼差,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我們不能再出差了,那樣我受不了,」馬可凡鄭重地說
「我想到那棵大楓樹下去看看,听听大樹給我說說你的誓言,」我固執地說
「傻孩子,我還有公事見總經理,並且我還想在大連這邊幫你買房子,把你的家人搬到大連,你以後回娘家會很方便,我也想早點見到你,可是你一個人來北京我的確不放心,然後我們還要回大連,」馬可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你真的想去香山玩,不如我們走的時候一起去看看,再帶你去吃吃老北京炸醬面、梨球果仁蝦、干酪魚、干拌拆骨肉、肉丁饅頭、果仁糖火燒、豌豆黃」馬可凡說了一串我愛吃的北京美味,
他有公事,我不得不听他的話,不得不繼續等待,
「我到了天津,後天從北京飛大連,現在五一節,人太多了,機票很難求,我買了7號的機票,等著我,我有禮物給你驚喜,」馬可凡象是做匯報一樣,一步一個電話和我聯系,他知道我期盼他的出現,如同暗夜中的人們祈盼太陽升起一樣急切,
我的太陽就要升起了,我的天空格外的溫暖,我的心跟著馬可凡的愛同行,
「馬可凡,我要最先見到你,我要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是白了還是黑了,」我急切地告訴馬可凡,
「呵呵,傻孩子,好,听你的,不過你不能走太遠,就到離山村飲品公司不遠的那個「普市賓館」等我吧,把你的房間號發給我,然後你睡一覺我就到了,」馬可凡幸福地說著,他的口氣象做了我很多年的老公一樣,
「不,我要去大連,那里離你下飛機的地方近,我能早點看到你,」我不听話地反駁著他,
「傻瓜,你沒有方向感細胞,不能亂走,按我說的去做,我的飛機在21:30左右著陸,我從機場打車到你那大約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等著我,」馬可凡極為溫柔的向我發出命令,
我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想著相見時的興奮,感受著那悠悠的中華煙的芬芳,那是馬可凡獨有的氣息,那是我的倦戀,
困意朦朧中,馬可凡焦急地在我的房間外徘徊,因為我忘記了給他發房間的號碼,手機沒電了,朦朧中,他在呼喚我的名字,在天的邊際,山的楞縫里,他的聲音很遙遠,他說那里有個好玩的「湯姆熊」游戲館,里面有好玩的「海盜船」,他的方向感超強,以前我們從不空手而歸,他總會給我打很多我喜歡的女圭女圭,這次也不例外,我幸福地收著他的戰果,我全身掛滿了他擊中的女圭女圭,有米老鼠、米奇、唐老鴨、胖胖熊、布魯托好多好多,看著我高興地抱著他的戰利品,他得意地笑著,突然之間,一陳黑風刮過,馬可凡不見了,只能听見他在呼喊我的名子︰阿冬,快走,阿冬,快走,**焦急地尋找著馬可凡,我哭喊著,只听見他告訴我︰傻孩子,不要哭鼻子,不許哭,哭出眼淚我就回不來了,在那棵楓樹下等著我,楓葉紅了,我就回來,
我拼命地想留住他,卻看不清他在哪里,只能听見他的聲音,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遠到我的听覺無法捕捉,我在睡夢中醒來,拍打著床上的被子,呼喊著馬可凡,原來只是一場夢,我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我還是慶幸,這只是一場夢,看看表,已是凌晨4點了,馬可凡還沒有來,
電話關機了,我猜想可能是沒電了,或者是下飛機時忘記了開機,我發過了我的房間號517,如果收不到,他會給我打電話,我無數次地驗證過我的手機沒有發生故障,是暢通無阻的,
看不到馬可凡我一點困意也沒有了,我在地上來回地走著,那種等待充滿焦慮,終于熬到了七點,打開房間里的電視,想緩解一下焦急的心情︰
2002年5月7日21時24分,北方航空公司的一架客機在大連海域失事,機上103名乘客、9名機組人員全部罹難。這架麥道82型客機由北京飛往大連,21時20分許,在機師告知大連機場塔台地面指揮,稱機艙後部已經起火後不久,客機在大連機場東側約20公里海面上空爆炸墜海。
電視里的新聞報道,給我的消息近呼于噩耗,那不正是馬可凡乘坐的飛機嗎?
我的心和我的頭一起爆炸了,那隕落的不是飛機,是我的真愛,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