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餐的空隙我抓緊問了陳思哲幾個問題,因為我現在一點都不指望從朱琳嘴里得到一點消息,她自從進了這個餐廳就沒有正常過,平常在一起她和打了雞血似的,今天如果她也打了雞血,那也是打的死雞的血,一點勁兒都沒有。
「那個陳先生,朱琳也是臨時告訴我的,一路上也沒有時間仔細問一下你們到底什麼情況,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嗎?」。面對著這麼優雅斯文的男人,連朱琳那樣的暴躁女都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我完全沒有辦法把平時的作風拿出來。
「路小姐不用客氣,叫我阿哲就行了,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琳琳她可能不好意思說,你就問我就行了。」
我真的被雷到了,他居然說朱琳不好意思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一個響雷在我耳邊「 嚓」一下子炸開,朱琳到底施了什麼魔法?!
我努力的忽略掉他的用詞,再看看朱琳,還是一臉溫柔的表情,嘴角的弧度都一點變化沒有,我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拿膠水一類的東西把臉給固定上了。
「嗯,好吧,就叫你阿哲,你也隨著朱琳叫我路路好了,不知道朱琳和你說了沒有,我和朱琳從大學時代就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是這個城市彼此的依靠,所以可能我的問題有點多,但是請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盡可能多的了解你,我的目的是希望她幸福,你是朱琳帶我見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一個確定關系的男人,我覺得她應該是很愛很愛你才會這樣的,正因為她這麼鄭重其事的,所以我才更要多多了解你,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我這席話說完了用眼角掃了一眼朱琳,不錯,終于臉上有點屬于正常人的表情了,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感動,可能是被我煽情的語言所打動了吧。
阿哲明顯也被我的一番給感動的不行,非常動情的對我說︰「我能體諒,能理解,並且為琳琳有你這麼好的朋友高興,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那好吧,我就放馬過去了,你丫就等著接招吧。」
完了,這句話說完了我就意識到,原形畢露了。
果然,我這話說完了,陳思哲和朱琳表情都有點抽抽。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嘿嘿,我的意思是我開始問了,你懂的。」
「額,沒事兒沒事兒,我懂,你問吧。」
下面正式進入一問一答,陳思哲身世大揭秘階段。
我:職業?
答︰算是個體吧。
問︰怎麼個個法?
答︰自己開了一家珠寶公司,目前正在籌備上市。
我︰哇靠,你有沒有搞錯,都有準備上市了的珠寶公司了還說自己是個體,你丫也太陰險了…….
朱琳:嗯嗯嗯,咳咳…….
阿哲︰無語中……
我︰額,不好意思,失態了,繼續繼續,家里都有什麼人?朱琳嫁過去有沒有小叔子小姑子這類難伺候的人群?
朱琳︰嗯嗯嗯,咳咳…….
阿哲︰無語中……
我︰好吧,這個不問了,會不會有前女友來糾纏,你也知道,世界上最神奇的三樣東西就是二郎神的狗,劉謙的手和男人的前女友。
我說完看他們兩個人一臉震驚的樣子,看來是完全不理解這其中的意思了,只好無奈的再次解釋道︰「二郎神的狗用來帶路的,劉謙的手用來變魔術的,而男人的前女友,是用來給你們現在的感情來大興土木的。這下子懂了吧。」
朱琳︰嗯嗯嗯,咳咳…….
阿哲︰無語中……
我一看這架勢就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朱琳你丫的吃了雞毛卡著嗓子了啊,你老咳個什麼勁,老娘今天看見你就來氣,你看你那什麼慫樣,從一進來臉上就和糊了一層石膏一樣,好,你在那裝雕塑我一點意見也沒有,但是老娘問幾個問題你丫的老咳嗽什麼,要不是為了你的終生幸福著想,老娘才不願意跟個三八一樣問東問西的,我現在雖然是個無業游民,但是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你浪費我的時間也是在浪費我的生命,要麼我現在撂挑子走人,要麼你丫的閉嘴,等著老娘問完問題再吱聲,自己看著辦吧。」
我拿起桌子上的飲料一飲而盡,說了這麼多,嗓子都快冒煙了。
我是真的生氣了,朱琳今天的表現太不正常,我不希望她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一生交出去,我經歷了和楊剛的事情以後,對感情變得更加的慎重,我不希望我身邊的朋友再重蹈我的覆轍。
是,我現在看起來恢復的很好,很少有人能看出來我剛剛失戀,剛剛失去了一個相知相戀相愛多年的男人,但是有誰又能知道我午夜夢回時候的惆悵和落寞,誰又知道我咬著被角哭泣的委屈和傷心,誰又能理解我看著大街上成雙成對的情侶的失落,這些感受,不親身經歷根本無法體會的到,正是因為我體會到了,很痛,所以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再次經歷這其中的種種,尤其是朱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別看她平時風風火火的,看起來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尤其是在職場上,永遠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樣子,其實朱琳內心柔軟,受傷以後自愈能力還很弱,這就是她不願意去觸踫感情的原因,平時的張牙舞爪就是她的保護傘,今天她能帶著陳思哲來見我,說明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很有地位,她為他卸下了那身厚厚的盔甲,這樣縱然是一個好的開始,證明她能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但同時這也成了她一個致命的弱點,她這樣就等于赤果果的暴露在這個男人面前,一旦這個男人想傷害她,那麼她無處可逃。
基于這些認識,我才更要把事情弄清楚,關鍵時候,我要保護她。
朱琳可能看出我生氣來了,我看的出她很想像平時一樣站起來和潑婦一樣和我叉著腰對罵,但是想著陳思哲在一邊,就硬生生的把嘴邊的髒話憋了回去,撇了撇小嘴,眨了眨眼楮,依舊持著那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和我說︰「那你問吧。」
陳思哲看我火了,也不再木不拉幾的不吱聲了,「你問吧,你別這樣,我也不是不回答你的問題,只是路小姐的問題和別人的問題不大一樣,我一時沒有想好該怎麼回答,你別誤會。」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什麼叫我的問題和別人的不一樣,你直接說我這個人和正常人不一樣不就得了麼,把話說的那麼含蓄干嘛?!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有沒有前女友?」
陳思哲同學的臉上出現了難為情的表情,朱琳看到了一個勁的沖我使眼色,我裝作看不見,小樣的,你把眼珠子飛出來我都不理你,還沒怎麼著呢就被美色沖昏了頭腦,還不很快就被人家吃干抹淨啊,我現在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陳思哲考慮了好一陣子,時間長的我連半個披薩都吃完了,朱琳的眼珠子也累的夠嗆,他終于開口了,「路小姐問的這個問題很現實,我是有一個感情很好的前女友……」
我听到這里趕緊擺了擺手,「阿哲同學啊,這個我就听不懂了,什麼叫感情很好的前女友,如果感情很好,還能成為前女友?難道她不孕不育?然後雙方家長逼迫你們分開,你們上演了現實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是嗎?」。
阿哲和朱琳的眼楮同時在一瞬間瞪大了,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也忘記了咀嚼嘴里的披薩了,張了張嘴,艱難的憋出了一句話︰「難道,真的被我說對了?」
阿哲緩緩的點了點頭,朱琳的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我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shit!」
這種事情都能被我猜到,我是不是有點太天才了。
「主要是我的父母不同意,我們家就我一個兒子,他們希望能盡快抱上孫子,lina她的身體確實不能,她不想耽誤我,就出國了。」阿哲的聲音低沉,似乎還沉浸在上一段感情里不能自拔。
我趁著阿哲出神的空檔看了一眼朱琳,她一副了然的樣子,看來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仍然選擇和他在一起,要是換做平常,我肯定會罵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但是今天我開不了口,我覺得特別心疼,心疼朱琳,很明顯阿哲的心思,至少目前並沒有完全放在朱琳身上,朱琳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此時為了感情,也願意這麼卑微。
哎,不得不說,感情真的是把殺豬刀啊。
感慨歸感慨,心疼歸心疼,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的。
「阿哲,恕我多言,可以看得出來,你現在心里還是有你的前女友呢,你把朱琳擺在了一個什麼位置上?」
我問完這個問題以後,死死的盯著阿哲,手也不自覺的鑽成拳頭,我其實心里非常緊張,我怕他說出什麼話來,讓朱琳傷心。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朱琳,她的小拇指在微微的顫抖,那是她緊張時的表現。
阿哲听了我的問題,抬頭沖朱琳笑了一下,「我承認,我現在還不能完全忘了lina,但是我保證,我肯定會盡全力去愛朱琳,因為她是如此美好,讓我不忍心去傷害,琳琳,你相信我好嗎?」。
听了這話,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個答案目前來說還勉強可以接受。
再看看朱琳,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想,這個時候的朱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興起保護的,我不禁搖了搖頭,沒想到,朱琳的演技這麼高超,要不是我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連她家的祖墳在哪都知道的話,我也被她蒙蔽了。
一頓飯吃了下來,我真是倍受打擊,自從阿哲真情告白以後,朱琳的眼里就完全沒有了我的存在,他們倆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完全無視我,我只能一個人在旁邊把盤子叉子弄的乒乓亂想,可以完全沒有效果,我就是真空。
終于吃完了,阿哲也終于有事情需要提前離開,我才解月兌了。
看著朱琳一副花痴的樣子,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海揍她一頓的沖動。
「我說朱琳,你這也太不厚道了,你剛才扮演的是誰?戴安娜王妃還是瑪麗蓮夢露?」
「哈哈,路通通,你是嫉妒我嗎?怎麼樣,我天生就是那麼優雅的人。」
我拿手指了指她的嘴,「是,優雅的人,你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我都替你累得慌啊。」
朱琳一臉陶醉的樣子,「我不覺得,我雖然現在是裝的,但是我裝一輩子不就成了真的了麼?你說對不對,我從各方面打听到,阿哲就喜歡溫柔優雅的女人,看來我這個消息還是很可靠的。」
我克制不住的打擊她,「是,她是喜歡溫柔優雅的人,但是她不會喜歡裝的溫柔優雅的人,我送你一句話,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吃屎他都覺得你可愛。男人不喜歡你的時候你吃飯他都覺得你在吃屎。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