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被我打擊的一路沉默,我也累得懶得說話,我其實也並沒有說故意打擊她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朱琳還是應該以真實的面貌去面對他,這樣,陳思哲喜歡也是喜歡最真實的朱琳,她就不用這麼辛苦。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相信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去刻意的解釋,她也一定能明白。
朱琳把我送到家以後,一踩油門就「嗖」的一下子飛了出去,我不禁搖了搖頭,這麼快就現原形了,估計是在陳思哲面前憋的時間太久了。
我剛走到樓梯口電話就響起來了。
最近電話可是我的救星,我所有的信息來源都是電話和互聯網,每次電話一響我就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每次掛完電話我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
希望這次是個好消息。
「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路通通小姐嗎?」。
「是的,您哪位?」
「我是昊天集團人力資源部,是這樣的,您在網上給我們公司投遞的簡歷我們已經看到了,您明天下午三點鐘來我們公司人力資源部做一下面試好嗎?」。
我一听,點頭如搗蒜啊,昊天集團啊,b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雖然是最近才在b市開始發展的,但是崛起速度令人嘆為觀止,據說昊天集團的的現任掌舵人更是個大帥哥,昊天集團是香港立中集團在內地設立的子公司,是立中集團創始人的獨生子在這邊經營,這個二世祖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闖出了一番名堂,做事手段雷厲風行,很多大公司聞之色變,因為能力的卓爾不凡,所以為人狂傲無比,女朋友不計其數,和他鬧過花邊新聞的女人,比一般普通男人見過的女人都多,當然,這些都是據說,具體這位張狂的二世祖到底是圓是扁,知道的人很少,因為此人看起來很高調,私底下卻對媒體曝光很反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
當然,以我現在的消息閉塞程度,這些新聞都是朱琳告訴我的。
朱琳曾經去昊天集團面試而被無情的淘汰,回來以後和我大吐苦水,她覺得昊天集團真是瞎了眼楮了,連她那麼優秀的人都不錄取,這不擺明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都瞎了眼麼?!
她在憤憤不平的罵了半天昊天集團的人力資源部有眼不識精英以後,沖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我配合的把耳朵送了過去,「喂,路路,你听說了嗎?」。
我看著她一臉神秘的樣子很無語,「你讓我听說什麼?」
「你沒听說嗎?」。
「你都沒說什麼,我怎麼听說什麼?你到底想問我听說什麼?」
「路通通,你在說繞口令嗎?我問的是你听說昊天集團現任的掌舵人非常帥嗎?」。
我茫然的搖搖頭,一點概念都沒有,彼時是昊天幾天剛剛來b市發展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我還在滅絕師太的手下苟延殘喘,每天被滅絕師太打擊的只剩下喘氣的份,哪還有心思去關心這些無聊的八卦。
朱琳一副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知道你不知道啦,听說他非常帥,而且經常和一些知名女星或者有頭有臉大人物的女兒鬧緋聞,但是最最神秘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一下說完,不要老問我知道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了。」
「對哦,最奇怪的是,他基本上沒有在媒體面前曝光過,就是那種商業曝光都寥寥無幾,而且從來沒有正面,最多就是側面或者是背影,更別說那些八卦的報紙雜志了。這下你明白了嗎?」。
我木然的搖搖頭,我不明白這和人家不錄取她有什麼關系,「這和你有沒有被錄取有一毛錢的關系,不,半毛錢的關系嗎?」。
「是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本姑娘還不願意和他有關呢,你知道他為什麼從不在每天面前曝光嗎?」。
「朱琳同志,算我求你好嗎?你不要每句話都以你知道嗎這樣的句式開始好嗎?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快被這個「你知道嗎」句式逼瘋了。
「嗯,我不說了好吧,雖然外面都傳說這個二世祖帥的不行,但是就憑他不敢再媒體曝光面前這一點,我就敢斷定,他要麼長的非常難看,要麼臉上有不可見人的毛病,比如白癜風什麼的,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這個人非常八卦,人家臉上長沒長白癜風你操的什麼心啊,你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vipper的心,你學什麼國家領導人憂國憂民啊。」
朱琳啐我,「神經病。」
我點點頭,「嗯,自從得了神經病,我覺得精神多了。」
沒想到今天我能接到昊天集團的電話。
我兀自沉浸在對昊天集團的回憶中,完全忘了自己在接听電話,對方可能見我一直沒有反應,試圖和我溝通,「路小姐,請問您在听嗎?路小姐?」
我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我一個勁的點頭人家也看不見,趕忙答應,「不好意思,我在听,在听,剛才想起一點小事,我能準時到達面試現場。」
「那好,路小姐,請您明天準時到,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我都有點鄙視我自己,剛才那個點頭哈腰的諂媚勁。
沒有辦法,我實在是太需要工作了,真的是不能再擺出一副「我是你二大爺」的嘴臉了。
剛才光顧著激動了,根本忘了問自己去面試什麼職位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投簡歷投的是什麼職位,哎呀,不管那麼多了,就面試去好了,不知者無畏嘛。
明天的面試對我至關重要,我這先立業後成家的宏大願望已經許下來了,所以我要努力的抓住每一個能得到工作的機會,尤其是昊天集團這麼好的機會。
我記得朱琳有一次代表她們公司和昊天集團洽談合約,洽談完了回來和我感慨說︰「昊天集團的清潔工比我們公司的一個小組長可能都有能力。」
雖然我覺得這話含水量太多,含金量太少,但是從朱琳嘴里說出這樣的話來,證明昊天集團還是非常有實力的。
因為太久沒有面試了,所以我得好好準備,把手機扔到一邊就趕緊翻箱倒櫃的去找面試的衣服,太久沒有這麼正式的場合需要我出席了,所以當初那些衣服早就被我壓箱底了,等我差不多把裝備補齊以後,家里也成了戰場了,一直隱約覺得似乎有鈴聲,靜下來仔細听听,好像是我的手機。
再仔細听听,還真是我的手機。
又翻箱倒櫃的找我的手機,幸好給我打電話的這個人比較的執著,一遍又一遍的打,直到我循著聲源找到了。
我一看,是我老媽。
老媽這個稱呼就和唐僧那個緊箍咒一樣,在目前這個階段,看見老媽的電話就頭疼,肯定是又對我找男朋友的事情下達指示。
我從小生活在老媽的婬威下,又不敢不接听她老人家的電話,所以每次通一次電話就得接受一次愛國主義教育。
無奈的接通了電話,「我最親愛的麻麻,您老人家有什麼指示?」
「你干嘛呢,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一上來老媽的口氣就不善,我就不敢再造次了,趕緊把自己工作上這個事情和老媽一五一十的匯報,希望能借這個加點分,化解一下老太太心中的怨氣。
「老媽,你看哈,這情況就在這擺著呢,我也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今天這次就算了,下次你注意點電話,現在電話是你唯一能和我溝通的了,換句話說,電話是唯一能把你嫁出去的媒介了,你不接電話不就等于把自己的路子堵死了麼。知道了嗎?」。
我不禁暗暗佩服老媽的功力,看,繞來繞去,最後還是拐到了把我嫁出去這件事情上。
「知道,知道,您是不是有什麼指示,您說。」
「嗯,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咱們在老房子住的那個鼻涕小胖嗎?」。
我有瞬間的實話,小時候?鼻涕?小胖?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媽難道打算跟我追憶童年,還是準備從我兒時的玩伴下手了?
鼻涕小胖我當然記得,小時候他特別的髒,經常拖著兩條快要到下巴的鼻涕,胖乎乎的,我們給他取的外號就叫鼻涕小胖,他當時還挺高興。
我媽不會恨嫁恨到這種程度吧,連鼻涕小胖這樣的都被拉過來充數了。
說真的,我有點欲哭無淚。
「媽,你不會是想讓我和鼻涕小胖在一起吧,我當時沒和你說啊,我一直都對鼻涕小胖的智商抱著懷疑的態度的。」我覺得我說著說著都快要哭了,為自己悲慘的命運。
「瞎猜什麼啊,你倒是想找人家鼻涕小胖,現在人家老婆給他生了個雙胞胎大胖小子,自己開了個公司,當了大老板,上次我上街買菜看見他了,都當了大老板了,開著一個特別大的車,我是不認識現在這個車那個車的,不過我看那個樣子,車應該挺貴的,前面那個商標好像是匹馬,還是匹受驚了馬,馬蹄子抬那麼老高啊。」我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隨即被老媽的形象生動的比喻給逗笑了,「什麼一匹受驚的馬啊,那是法拉利,老貴了,沒想到鼻涕小胖這麼有出息。那你既然不是讓我和他那什麼,提他干嘛?」
「你當年看不上的那些個同學啊,人家差不多都挺有出息的,關鍵是孩子都快會打醬油了,就你,還飄來飄去的。我說鼻涕小胖是因為他的二姨夫的姑姑的老公的佷子的同學也在b市呢,那天我和鼻涕小胖說你還單身呢,人家第二天就打電話來說有這麼一個合適的人選,你看看,你還說人家智商有問題,人家這麼想著你。」
我听完老媽這番話有種天雷滾滾的感覺,這是什麼二姨夫的姑姑的老公的佷子的同學?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往我這邊招呼,我這是垃圾回收站嗎?
「媽,您就別跟著瞎積極,瞎攙和了行嗎?您知道這人什麼樣啊,咱們從老家搬出來都多長時間了呀,保不齊鼻涕小胖就變成了什麼壞人了,你這麼就貿然的把我介紹給他說的這個人,你不怕我吃虧什麼的啊?」我真是拿老媽沒有一點辦法。
「不會不會,鼻涕小胖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會有什麼壞心眼,再說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呢啊,你讓人家騙你人家還得考慮考慮有沒有市場價值呢,行了,甭廢話了,已經聯系好了,明天下午兩點在南大街上那個上島咖啡,別遲到,也別不去,要是敢不去,我過去親自監督著你找到男朋友我再回來,听到沒有?」
老媽根本容不得我反抗。
「可是我明天下午三點有面試,我剛才也跟你說了,這個面試對我很重要的。」
「面試是三點,見面是兩點,這兩不耽誤,這次男方這個條件特別好,父母也都是從部隊退休的,人家自己也是開了個公司,各方面條件都挺好,你趕緊給我好好準備,人家要是看不上你就算了,人家要是看上你,你再不同意我就和你沒完。」
我徹底無語,「總得告訴我叫什麼吧。」
「好像是叫許一寧,一會兒我把電話號碼給你,要是找不到就打電話,總之你得給我準時去。」老媽撂下狠話就把電話掛了。
一會兒一個11位的電話號碼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再一次仰天長嘆,這,真的是我親媽嗎?
這兩個電話,接完了完全是兩種心情,同樣是接電話,差別咋就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