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8
出去吃飯,更新晚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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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陽城是極其繁華的,這一點在寧空剛剛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到了現在,他才有功夫來真正體會這座城市的繁華。
和耿聰兩個人漫步在街巷當中,時不時地看著街上的攤販,還有來來往往各式各樣的人︰有想馬東一樣酒樓的采辦,也有大戶人家出來采買的下人,還有一些衣著不是很光鮮,但是很干淨的居家婦人。除此之外,時不時地還能夠在大街上面看著一些手中拿著折扇,一路走一路吟哦的秀才,還有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富家公子。
一條小小的巷道,就折射出了整個廬陽城;一個小小的廬陽城,就折射出整個世間百態。
寧空跟著耿聰,卻對他滔滔不絕的話置若罔聞。他從歸藏山下來到現在,已經十多天了,不知道是因為想家還是怎麼,他感覺在廬陽城的自己,既有一種真實感,又產生了一種虛妄的感覺。
什麼是生活?
是他在歸藏山的日子,那種出塵飄逸的修行生涯更真實一點?還是現在這種呆在廬陽城,作為一家酒樓的小小賬房先生更加真實一些?
前者,是那樣的接近天道,那樣接近于自然,每天清晨站在山上的那種天人合一的感覺,他能夠感受到生命的躍動。
然而,廬陽城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圍的喧鬧繁華,升斗小民的一喜一憂。這一切,難道不是同樣真實麼?
人本來就是群居的動物,修行講究的是率性而行,而遺世隱逸于深山,這豈不是和人性背道而馳麼?
修行,究竟是應該順勢而為,還是應該逆流而上?
寧空沉默,在他的眼中,出現了與他年齡完全不相同的滄桑神色。
「這個怪胎,他才多大啊,竟然就開始悟道了!」被寧空背在身後的鴻漸子此時長大了嘴巴,前提是他現在有嘴巴的話。
「這個小子肯定還有什麼古怪是老夫沒有發現的!」鴻漸子在心中暗自想道。這種滄桑的神色,絕對不是假裝得出來的!而且,這種滄桑不是一般的老者能夠擁有,而且還是必須要修為到了煉神以上才行!這一點,他鴻漸子敢以鴻漸算盤的名譽擔保!
「少宗?」耿聰有些訝異,還以為寧空出了什麼狀況,有些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寧空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看著耿聰有些奇怪的眼神,他故作淡定地說道。
唏唏——!
一聲駿馬的嘶鳴,打破了街道的平靜。只見一個鮮衣怒馬的青年從城門口縱馬進入,無視在街道上面奔跑的人群,縱馬奔馳著。
寧空看見了這一幕,微微地皺眉。而耿聰面皮忽然紅了起來,那樣子,就好像是踫見了什麼讓他害羞的事情一樣。
「這人是誰?」寧空問道。
「此人是廬陽巡撫姜獨逸的公子,姜桂。如今年方十七,已經有歸元境的修為,是廬陽城年青一代里的佼佼者。」耿聰說道。
「哦?」寧空聞言不置可否,看著一群跟著他縱馬入城的家將,每一個都是氣息充足,筋骨強健,看樣子,不是洗髓境的也是淬骨境的存在。
「這姜家的勢力還挺大的!」寧空在心中暗自想到。
「哎!我怎麼說你呢,你這個小子真沒見識!姜家既然有人能夠坐到巡撫的位置上,當然不會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了!一省巡撫,至少也需要陽實境的修為,找幾個煉精境界的家伙用來當家奴還怎麼了?」鴻漸子不屑地低聲說道。
「哦?你倒是對本朝的官職挺清楚的啊?」寧空似笑非笑地說道。
寧空是看過歷史的人,當然明白巡撫這個官職,絕對不是千年前就有的。
「嘿嘿,你這小子還真的不好糊弄!」鴻漸子心中暗暗叫苦,一邊罵自己嘴欠,一邊有些訕訕地干笑道。
寧空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一直將你的本體被在身上麼?」
「呃……」鴻漸子還真不知道寧空為何忽然問了這樣一句話,干笑道︰「培養感情?」
這家伙,這種話也能夠說得出口,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厚臉皮。
「如果你的神念探測出去被人發現了的話,我就直接掐斷你的神念,讓你做一個孤魂野鬼,免得牽連到我。」寧空像是在說一件與兩人無關的事情一樣,說得是那樣的輕松。但鴻漸子卻感受到了他話中的殺意。鴻漸子什麼也不說了,整個鴻漸算盤都像是顫抖了一下。在鴻漸子的心中,竟然對寧空隱隱有了一絲恐懼,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在里面。直到他一直隱瞞著的,神念能夠放出探測外界的秘密都給寧空瞧破之後,對于寧空,他心中就升起了恐懼的感覺。
「補天閣是怎樣將這個小子給培養出來的?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鴻漸子又一次在心中對自己埋怨道,卻再也不敢詢問寧空這個問題。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在寧空的口中,輕聲地蹦出了這麼幾個字,然後他又繼續和耿聰攀談了起來。
耿聰依舊目不轉楮地盯著城門,似乎是在盼望著什麼。
「耿兄?」寧空有些詫異。
「少宗,不要管我,我正在等著姜楠的出現呢!」耿聰就像是著魔了一般,既像是對寧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已經等了幾天了,才終于等到了,姜家外出游獵,姜楠是一個好姑娘,她是不會像她哥哥一樣縱馬在城里面奔跑的,所以她一定是最後一個進城的。」耿聰依舊像是在自言自語。
「姜楠?是姜桂的妹妹?」寧空面色有些古怪地看著耿聰。
「嘿嘿嘿!寧空小子你還沒有看出來啊?耿聰小女圭女圭春心動了啊!」鴻漸子估計是情緒化有些嚴重,很快就將剛才緊張的氣氛給忘在了一邊,嘎嘎怪笑著,還不忘打擊寧空。
寧空沒好氣地說道︰「他春心動了關我什麼事?還有,春心動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鴻漸子無語地看著寧空,差點就破口大罵,認為這個小子是在玩他。旋即,又想起說不定這個半大的孩子真不明白,一時間竟拿捏不透寧空的心思。
「娘希匹的,這個小女圭女圭有的時候精明的很,心機深沉如同妖孽一般;但是有的時候又跟弱智一樣,這麼些東西都不明白!還真特麼是一個矛盾的妖孽!」鴻漸子月復誹著。
「就是耿小子想娶媳婦了!」半晌之後,鴻漸子才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哦。早這樣說不久明白了麼?」寧空恍然大悟。
鴻漸子強行忍下了心中想要抓狂的沖動,說道︰「不要問了,耿聰小子的夢中情人來了!」
他說完,在城門口,一個湖綠色的身影,牽著一匹雪白色的馬,踩著細碎的步伐緩緩地走進城門。
在她的身後,是跟著兩個俊俏的侍女,但是在她牽馬入城的時候,所有人的眼中,只留下了她一個人倩麗的身影。
耿聰頓時就像是被勾走了魂一般,痴痴地望著那從城門牽著馬走進來的人兒。她走得很慢,跟前面縱馬闖進城門的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臉上,掛著笑容,讓所有的人都覺得溫暖,讓所有的人都覺得親近。跟她的哥哥相比,姜楠在廬陽城百姓的眼中,比她的哥哥要親切多了,也比她哥哥更加招人喜歡。
沒有一個人會討厭一個喜歡微笑的女孩,就算她有一個囂張跋扈的哥哥。
她牽著馬,走著,看著大街上的人群,還有街道中央,一些來不及收拾,被姜桂等人縱馬踩爛的貨物,還有那正在心疼錢財的苦主。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芍藥。」
在她的身後,跟著的一個侍女趕上來,低聲道︰「小姐。」
姜楠先看了周遭被踩壞的貨物一眼,然後輕聲道︰「你在我的包裹里面取出幾兩銀子來,將哥哥縱馬踩壞的東西給賠償了。」
那名叫做芍藥的侍女,似乎也是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聞言也沒有多問,只是默然從馬鞍上的行囊中拿出了幾兩碎銀,走向了那幾家貨物被損壞的人家。
不多時,那些原本還在哀嘆的人家,立馬就高高興興地將地上的狼藉打掃干淨,興沖沖地拿著銀子回家了。
姜楠低嘆一聲,朝街上看著她的人群們福了福,淡淡說道︰「家兄無禮莽撞,給諸位父老添麻煩了。」
她的動作,又引得了周圍圍觀的百姓們一陣陣的推辭。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耿聰這個時候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雙手抓著寧空一個勁地搖晃著,「這就是姜楠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女孩!他是多麼的善良,又多麼的可愛啊!我愛死她了!」
寧空被耿聰這樣如同神經質地搖晃了一般,有些無奈地說道舉起了手,擋住了耿聰不斷噴射出唾沫的嘴巴,無奈地說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怎麼不給你爹說,叫你爹幫你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
誰知道寧空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一說,耿聰立馬就像斗敗的公雞,垮了下來,一臉懊惱地錘著大腿嘆息道︰「我是什麼身份?她是巡撫的女兒啊!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商人的兒子罷了!士農工商,她們家可是有名望的官宦之家,我這一個商人的孩子,又怎麼敢奢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