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5
九月九重陽節的夜晚,月上中天。
傲凌絕坐在幻峰頂上蓮花峰的峰蕊中,對著一個瓖嵌在石壁內的牌位,舉了舉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老酒,抹了一把老淚道︰「夫子,明天徒弟就要下山了。依著您的吩咐,徒弟一直守在幻峰斷崖,看護著這片境界。我會找見能開啟您封印的有緣人的,我也會找到那個叛徒,為您報仇的。夫子,夫子,三百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呀……」靜靜的峰蕊中,回蕩傲凌絕蒼老悲傷的哭泣聲。
傲家的某處小院里,涼亭石桌,一壺溫酒,兩盞酒杯,兩個青年皆是一襲白衣,靜靜地對飲。空氣中仿佛也彌漫著似醒還醉的氣息,氤氤氳氳,濃得怎麼也化解不開。
「笑天,進過炎窯嗎?」柏嚴,喝了一口酒,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嗯?」白發青年扭過頭,深深盯著面前這位和自己長相酷似的少年,隨著修為精進直接就倒置了笑天他比哥哥柏嚴還高出半個頭來,反而倒是柏嚴看上去,臉上好像還有些未月兌去的少年青稚。但這些卻絲毫不影響兄弟倆的感情。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藏在炎窯旁邊的山洞里嗎?」柏嚴盯著笑天的眼楮問道。
「為什麼?」笑天問了一句,緊接著又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哦,那里被柏家視為鬼地,誰都不會去那里去找你。」
「那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柏嚴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接著說道︰「我想去找婉兒。」雖然婉兒是姐姐,但是柏嚴平時早已習慣了直呼她的名字。
笑天身子一震,目光緊鎖著柏嚴說道︰「你是說,你想進炎窯去看看?」
「嗯,不過,我那時候這麼想的,如果實在活不下去了,也無法為你們報仇,那我就進炎窯去找婉兒,或者從幻峰頂上跳下去,」說道這里,柏嚴使勁咬著嘴唇,仿佛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某種情緒,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或者,或者從幻峰跳下去,去找你。」
笑天心中猛地一酸,「咕嚕。」倒進嘴里一杯酒,道︰「可是現在我們都還活著。你應該高興。」
「嗯,我真的很高興。可是,炎窯還是要進去。等我修為再高些,我真的想進去看看婉兒到底是去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我們一起去,今晚就去,現在就去。」柏嚴說的正是笑天心中所想的,他也是真的想知道姐姐婉兒,到底去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今晚!現在?」柏嚴看著突然從石凳上站起的笑天,有些驚異地道︰「就這麼毫無準備地去?」
「哦,」笑天一愣,一臉傻笑道︰「我忘了,你只有四階修為。」
「怎麼,嫌你哥哥修為低啦?」柏嚴翻了個白眼,看著這個被眾人譽為神級妖孽的弟弟,在自己面前一臉的傻樣,故作不高興地回應了一句。
「哪有?」笑天撓了撓頭,也只有在最親密的兄弟面前,他才會如此放松,才會顯露出如此表情。
經過這番對話,氣氛仿佛比先前清明了去多,空氣也仿佛舒暢流通,不再那麼迷迷蒙蒙地充滿著迷茫和困惑了。
下一刻,笑天詭異地朝柏嚴招了招手,便徑直向著他們的小屋里走去。「這小子,神神秘秘地搞什麼?」柏嚴也緊隨其後追了上去,突然他一拍自己腦門道︰「丹藥,差點忘記了,肯定是丹藥……」
听見柏嚴在身後自言自語地鬼叫,笑天嘴角微微挑起,心道︰有比丹藥更能讓你著鬼叫的東西。
輕輕關上房門,笑天又坐在屋里的檀木桌上,不緊不慢地倒了兩杯茶,徑自端起一杯來有滋有味地品嘗了起來。隨後跟進來的柏嚴,則是扒在門上,上上下下把所有的門閂都關得嚴嚴實實,這才滿眼火熱外帶激動地看著笑天道︰「好啦,我準備好了,咳咳,可以開始了。」一邊說,還一邊清了清嗓子,樣子格外的莊重嚴肅。
「呵呵,瞧你那點出息,這就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麼好啦,來來來,先坐下,咱哥倆心平氣和地先喝杯茶。」
「什麼,還要喝杯茶?趕緊得別折磨我了,讓我先看一下也行啊,快,凝氣丹,你給三叔的那顆,屁……」說道這里,柏嚴猛然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繼續道︰「屁,什麼叫那顆,那應該是,那瓶。哎喲,」
柏嚴歪著嘴,好像有些牙疼的樣子,越說越激動,後來竟是連帶著比劃,道︰「你說,笑天,你自己說,你給三叔那瓶的時候,也沒見你像現在這麼為難過,這麼金貴的東西,你居然一瓶都送了出去,」柏嚴故意把‘那瓶’和‘一瓶’這兩個字咬的特別清楚,差點把口水都噴在笑天的臉上。
後來,他干脆一腳踩在椅子上,扒在桌子上看著笑天繼續道︰「哎,你說你,你是半靈體,一下子,咻,就竄上了九階,而我呢,啊?我才四階修為。就給我一顆丹藥,還讓我費這麼大勁兒。」
剛說到這里,柏嚴突然停住了,他雙眼死死地盯著笑天的眼楮研究了一會兒,極度嚴肅地問道︰「不會是,不會是都送給三叔了吧,一顆也沒有留下?」
看著笑天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無限悲催地一坐在地上︰「哎喲,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好啦,別在那瞎嚎啦。快起來。」
「丹藥也沒給我留一顆,還不讓我嚎兩聲,」柏嚴一邊回答,一邊便是又打算再嚎一會兒,泄泄心中的郁悶。「哎喲……」
「再嚎,被傲家人听到了,丹藥可就真沒你份了。」
「嘎」毫無慣性地,柏嚴猛地緊緊地閉上嘴巴,噌一下從地上蹦起來,眼楮瞪得比牛眼還大,憋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重新拉過椅子,慢慢坐在上面,這才長長地呼出口中憋著的那股氣,擼了擼胸前,低聲道︰「真的還有?」
「嗯。真的還有。」笑天也學著他的樣子,鬼頭鬼腦地回答。好像倆人是半夜潛進傲家的小偷一樣。
「坐下來,先喝茶,解解酒。才可以服丹藥。」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你也不早說。」柏嚴,連忙端起茶杯,連喝了兩杯。
「早說,你讓我說話了嗎,剛才?」笑天看著只顧著猴急地喝茶的柏嚴,回答道。
柏嚴沒有說話,直接又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幾口就又灌進了肚里。
「哎哎哎,不是這麼個喝法,得慢慢喝,才能解酒。」笑天一把拉住柏嚴坐在椅子上,問道︰「你說,兄弟我今天用得武器怎麼樣?」
「唔,刀,」柏嚴頓時雙眼放光,急聲道︰「差點把這個事給忘了。快,快拿出來,讓我模模,好好看看,快,快,快,正好現在一邊喝茶,一邊好好研究研究你那把嗜血靡刀。」柏嚴來回搓著手,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笑天右手輕抖「唰」,一把將近兩米通體殷紅的寬刀就出現在手中,那股狂戾之氣,掃得柏嚴連連後退,連番撞倒了兩把椅子,「好刀啊,」他雙眼迷醉地看著笑天手中的刀,慢慢靠過來,慢慢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殷紅入血的刀身上,然後,柏嚴閉上眼楮深深吸了口氣,「嘶……啊……」滿臉享受的神情,就好像手中撫模得不是一把嗜血的凶器,而是妖孽美女的一對胸器一樣,滿臉陶醉。
柏嚴的手微微顫抖著,一點一點在刀身上摩挲著,還能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著刀身上刻著得神秘符文,柏嚴激動無與倫比。
那符文仿佛道道流動著的血河,絲絲森冷通過柏嚴的手傳進他的身體,激靈靈地打了個顫,柏嚴感覺呼吸突然停止了一下。「好刀。」再次贊嘆一聲,他眼楮一亮,便探向刀背上那深深的凹槽。
「撲通撲通撲通……」笑天能听到柏嚴此刻的心跳越來越快,可以想象,對于一個沒有趁手武器的人來說,突然見到這麼一把超級神兵,而且還是和自己很匹配的神兵,不激動,那還是人嗎?
「比起那把九節鞭刀,你覺得哪個更勝一籌?」不給柏嚴任何思考的余地,笑天突然問道。
柏嚴正在寬刀凹槽處的手突然停住,他側著腦袋回想著那把神奇的兵器,好半天才緩緩回答道︰「唉,可惜呀,可惜我竟是連模一下的機會也沒有,雖說那把九節鞭刀和這把嗜血靡刀都是神兵,可是如果給我機會選得話,我覺得九節鞭刀更適合我。」
「哦,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它一出現,我魂也跟著飛了出去,當初婉兒選鞭為武器的時候,我還羨慕來著,也偷偷跟著她學過些鞭法,後來我選了刀,覺得男人用刀比較合適,可是今天,當那把九節鞭刀出現的時候,我突然就感覺,那把刀應該就是我的,」說到這兒,柏嚴一臉的向往頓時暗淡下來,「唉……作夢吧……能模下你這把神兵,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