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當他們被叫到中隊長的辦公室，宋子軍已經到醫務室包扎好了傷口.
那天中隊長很憤怒，對他們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是一頓訓斥。從中隊長辦公室出來，富貴悄悄地追上黎明問︰「哎，黎明，你說會不會處分咱們啊？」
黎明看宋子軍已經走遠了，就滿不在乎的笑笑︰「處分算什麼啊？富貴，我告訴你，在部隊，要是受了處分，別的事就萬事大吉了，最怕的就是也不說處分你，也不說饒了你，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他的話讓富貴感到有點意外，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哦，還有這樣的事？不過今天你也太那個了，我都覺得你沒有道理。」
黎明沖前面的宋子軍呶呶嘴，做了個鬼臉︰「我就是沖他來的，誰讓他那麼猖狂？ ，當個暫時代理的分隊長就放不下他了，憑什麼啊？我還想當分隊長呢。」
富貴有點奇怪︰「難道你就不怕被處分？」
「處分？」黎明嘿嘿一笑︰「富貴，實話告訴你吧，我在原部隊，差不多每個月都要被處分，要是隔一個月不處分我，按我們排長的話就是要上天了。」
富貴被他逗樂了，忽然想起小于，就笑笑說︰「你和小于真像。哎，黎明，你說他宣布的紀律是來真的嗎？難道真的不能和家里通信？」
黎明點點頭︰「一定是真的。不過那也沒什麼，反正我小時候就是一個人生活，沒什麼可牽掛的，也沒有人關心我，通不通信還真無所謂，再說來了就要遵守軍紀。怎麼，你難道有什麼放不下的？」
富貴看他說得那麼肯定，不好意思說出心事，只好搖搖頭說︰「沒有。就是覺得這條紀律有點不近人情。」
黎明點點頭︰「但身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這是天經地義的。」
沉默了一會兒，黎明停下腳步，指著周圍潔淨的軍營，滿懷豪氣的說︰「我來到這里，就是我最大的夢想，無論多麼苦，多麼累，我都能挺住，富貴，你等著看，我黎明，一定是這里最優秀的！」
富貴被他的情緒感染了，點點頭說︰「我相信，黎明，我們一定都是最優秀的！」
那天晚上，富貴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他想著宋子軍宣布的十四條紀律，默默地思念著遠方的親人。
他的牽掛太多！
他不能沒有燕子的消息，他知道燕子也在望眼欲穿的等著他的消息。
他也不能不牽掛著遠方的父母，為了他們四個，生活已經壓彎了年邁的父母的腰桿。
他不知道要在這里駐守多少年，也難以想象燕子等不到他的信，會如何的失落；更不敢想象，要是這樣過三五年，燕子會不會一直地等他回來！
沒有一點睡意，他索性坐起來，翻開背包，取出燕子的照片，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燕子熟悉而親切的微笑，他想起分手時燕子一臉的期盼︰「我要你每周給我寫一封信。」可是，他曾經的錚錚承諾，現在居然都無法兌現，讓他感到萬分的愧疚！
他輕輕嘆了口氣，望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燕子的照片小心翼翼的壓在枕頭下面，閉上眼打算強迫自己休息，可是，燕子淡淡的微笑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
「起床了.」富貴睡夢中被捅醒，看到戰友們正在整理自己的背包，他一骨碌爬起來，趕緊收拾自己的背包。
他跑到訓練場的時候，戰友們已經陸續的排好了隊列。
大隊長威嚴的等分隊長報完數，看了看表，臉上露出一絲難見的笑容︰「基本合格。」
說完一扳面孔嚴肅地說︰「我們的訓練從今天開始！我昨天說過，來到這里的戰士，無論心理還是身體，都要經歷極其殘酷的訓練，大家要在思想上有所準備。」說完指著隊列後面的一堆沙袋說︰「今天的訓練科目，就是要你們背著這些裝備越野十公里，我要你們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這里，這也是特種兵最基本的訓練，我希望你們都要認真的訓練。白隊長，你去檢查大家的裝備。」
白隊長在隊列里穿梭著，檢查著大家的裝備。
大隊長依然一臉的嚴肅，他神色嚴峻地巡視著大家，虎著臉說︰「我們的裝備，指的是防彈背心，手槍帶4個彈夾。沖鋒槍加5個彈夾，頭盔，****，越野戰靴。急救包，口糧，水壺，通訊設備，萬用剪，另加10公斤沙袋背心，5公斤沙袋綁腿。大家自己也檢查一下。」
白隊長檢查完畢，大隊長緊緊地盯著隊列里的黎明︰「昨天打架的隊員出列！」-
富貴和黎明相互看了一眼，和宋子軍一起站出了隊列。
「你們除了被警告處分外，你們自己選擇︰是加載負重參加訓練，還是被禁閉三天？」
富貴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大聲喊道︰「我們甘願受罰。」
大隊長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好，那你們去加上十公斤沙袋，和大家一起參加訓練。」
戈壁的早上干巴巴的冷，富貴開始還和戰友們跑在一起，但沒過三公里，沉重的背包已經壓得他腿都發顫了。他咬著牙堅持著，感覺嘴里好像要冒出火來。他看看後面，已經沒有人了，他拼命緊追了幾步，終于趕上了步履緩慢的宋子軍.
宋子軍頭上冒的汗水蒸發成了淡淡的白汽，看得出，他也在咬著牙堅持著。
白隊長開著車從後面趕上來，搖下車窗嚴厲的喝道︰「你們兩個磨嘰什麼？加快速度。現在磨磨嘰嘰的，昨天打架的勁頭哪里去了？」
等白隊長的車過去，宋子軍突然停下來，摘下頭盔，彎著腰大口的喘氣。
富貴停下來，關心地幫他捶著背︰「怎麼了？」
宋子軍臉色蒼白，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擺擺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實在堅持不行了，跑……不動了。」
富貴拉了他一把︰「干嘛啊？別人能堅持我們怎麼就不能？子軍，堅強點，我們都是軍人，咬咬牙就趕上了。」
宋子軍站起來，喘著粗氣指著不遠處的黎明說︰「這賊小子一點不講究，一起受的處分，他還跑的賊快，就不知道和我們同甘共苦。」
等他們氣喘吁吁地跑回訓練場，戰友們已經從食堂陸續的走出來了，同分隊的那個胖子看到他們，一臉的壞笑︰「回來了,呵呵，晚了，已經沒飯吃了，餓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