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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文藝演出，對富貴來說，沒有什麼深刻的影響，盡管有兩個知名的演員，可是，也許對這里的氣候不習慣，她們都沒有傳說中唱的那麼好。
演出結束後，富貴排著隊列正要回宿舍，看到孟慧和楊靜靜靜地站在門口，看到富貴，楊靜沖他招了招手。金輝對他眨了眨眼，做個鬼臉說︰「看樣子等你呢，去。」
富貴走到她們面前，疑惑的問︰「你們找我？」
楊靜微微一笑，等戰友們都走了才說︰「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來和你告別，說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富貴猜不透她什麼意思，就「哦」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楊靜斜了他一眼︰「你緊張什麼啊？我們來就是和你辭行的。還有就是小慧要和你說聲對不起，昨天來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不經意的一句話會觸怒你。不過，你個性也太強了？」
富貴搔搔頭皮，不好意思地看著孟慧說︰「哦，沒什麼。其實昨天是我不對。對不起。快吹熄燈號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孟慧伸出手說︰「再見。」
富貴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還是不握手了，不習慣。再見。」
剛走幾步，就听後面的楊靜喊他︰「哎，等一下。」
富貴轉過身，楊靜含笑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臉的敬佩，豎起拇指說︰「下午你們訓練我們看了，你的槍法真好！」
回到宿舍，金輝小于他們還在等他，看到他進門，小于審犯人似的眼神盯著他︰「富貴，老實交代，那兩個女孩和你說什麼了？」
富貴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啊？快吹熄燈號了，你們還不回去休息啊？」
楊愛國看了看表︰「熄燈號還有十分鐘呢。你別廢話，你不告訴我們，我能睡著嗎？趕緊交代，到底說什麼了？」
劉龍湊上來說:「就是，必須老實交代，你說自從她們來了後，我就端茶端水的伺候著，怎麼這也算是個人情？可那些護士就沒長眼楮，你把人家折騰的暈了車，就那麼幾個漂亮的還圍著你轉，臨別了還要找你抒情，還有沒有天理了？我都快冤枉死了。」
富貴倒了點水，邊洗臉邊說︰「還記得黎明怎麼形容你們的嗎？他說︰你看看你們的形象，長得歪瓜裂棗的，整個一群眼鼻搭配不當的產物，我開始還不信，現在終于相信了。」
楊愛國站起來瞪著他︰「那小子嘴損，你怎麼也學會了？你們分隊還有沒有會說話的？真是什麼窩里出什麼鳥。」
金輝不樂意的看著他,指著門口說︰「你的話什麼意思？怎麼全捎帶上了？你們都給我出去。」
他們走後，富貴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默默地望著窗外的寒夜，銀色的光華溢出瑩瑩的玉盤。渺遠而清澈的天空，籠罩著清冷如水的夜。
星光點點，綴成黑天鵝絨上的花火，綻放在幕黑的夜空。
在每個月亮升起的夜晚，對著皎潔的月亮，總會想起燕子清秀的臉龐，那張熟悉的笑臉，讓他不由燃起不盡的愛憐，總不忍看到輕著花露的臉上寫著思念的憂傷。朦朧的月光下，他還能想起曾經的遙對冷月，燕子偎依在他懷里，清澈如水的眼楮露出的不舍和幸福，白皙的臉上，那兩行清淚一滴滴的落在月圓的夜里，讓心蕩起圈圈的漣漪……
听憑晚風輕拂，清冷的月光里，他仿佛能看到一個個縴縴女子從清冷的月光里漸行漸近，仿佛從恆久的遠古走到現在……相聚的時光雖然很短暫，月輝映照下的足跡卻歷歷在目，雖然命運注定他和燕子要經受這樣的別離，他們卻一直佇立在同一個月亮下向著對方遙望，在每個月亮升起的晚上彼此都會用思念去擁抱，用牽掛感受，不讓清冷的夜使彼此的心感到寒涼。
故土與駐地終于兩難全，那夜的月是難以取舍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