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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焦急的等待中,他們還是過了一個多月才得到大隊長的批準。
黎明正在病房里靜靜地躺著,一襲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暖暖的照在潔白的床單上。一名護士戴著口罩邊打掃著病房,邊陪著他說話。
撒騰門都沒敲就竄進去,甕聲甕氣的嚷嚷︰「你小子嚇壞我們了,你這哪里是住院啊,我看你簡直是上天堂了,這麼多漂亮的護士都圍著你轉,你小子的生活不錯啊。」
黎明看到他們怔了一下,喜悅地想坐起來︰「嘿嘿,你們還沒忘了我?我都想死你們了。」
楊愛國習慣地在他胸前擂了一拳︰「我看你身體挺好的啊,說實話,是不是故意裝病不願意離開這里了?」
黎明疼得吸了幾口涼氣,呲著牙申吟︰「哎呀,你慢點,我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呢。你們怎麼回事,還是匪性不改啊。」
那名護士怒視著楊愛國︰「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這麼野蠻。他是病人,還沒有康復呢,能經得起你那一拳嗎?」說完低下頭仔細的查看黎明的傷口。
黎明得意的沖他們擠擠眼,裝腔作勢地倒吸著涼氣說︰「哎呀,疼死我了。我就說嘛,他們沒一點軍人的樣子,你還不信,現在看到了吧?」
楊愛國瞪了黎明一眼,陪著笑臉向護士道歉︰「對不起,護士同志,我們也是很久不見他了,這一見面吧,有點激動,沒控制住情緒。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那名護士自喜地查看了黎明的傷口,輕輕的為他蓋上被子,才直起身說︰「他現在是我的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你們來看他我不說什麼,但你們絕對不能那麼對他。」說完看了看撒騰冷冷的說︰「還有,你們說話小聲點,這是醫院,不是你們訓練場。」端起盤子看看表說︰「你們說話吧,半個小時的時間。」
她走到富貴身邊時,沖他點了點頭︰「你好。」
富貴幫他打開門︰「你是……?」
她走出門外,摘下口罩,露出一張俊俏的臉,是徐葉!她微微一笑說︰「怎麼,成英雄了就不認識了?」
富貴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的,你戴著那個口罩,還真沒認出你來。謝謝你照顧黎明。對了,小徐,他傷勢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徐葉輕輕掩上門說︰「他體質很好,恢復的很快,至于什麼時候出院,要看醫生怎麼說了。不過,你這戰友的脾氣可不敢恭維,說實話,我在醫院工作幾年了,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呢。」說完搖搖頭︰「好了,你們去聊吧,不打擾你們了。」
富貴走進病房,戰友們正圍著黎明追問︰「你小子老實交代,那麼關心,到底是你什麼人?」
黎明乜了他們一眼︰「我也看出來了,你們充其量也就是一群不懂風情的渾人,就連這點最基本的眼光都沒有,有人追我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
宋子軍挽著袖子說︰「你在這住了幾天還真成精了?找打是吧?」
辛一斜眼望著黎明不相信的說︰「真的假的?就你那臭脾氣居然有人會追你?吹牛吧你?我們在部隊每天訓練,你小子倒好,每天躺在這里有漂亮的護士伺候著,真是來了人間天堂享清福了。」
黎明一本正經地說︰「是真的,我能騙你們嗎?誰讓咱長的英俊瀟灑的,說實話,這里的護士追我的多了,剛才那位只是其中之一,懂嗎?其中之一!不過啊,我現在也正處于考慮階段,你說她們追我,我要是答應了吧,我自己覺得委屈,不答應呢,又怕人家傷心,現在是左右為難啊。」說完居然還能深深地嘆口氣。
小于舉起拳頭說︰「你現在要不是有傷,我早就狠狠地揍你了,讓你不著邊際的吹牛。」
富貴幫黎明削了個隻果,遞給他說︰「都快兩個多月了,感覺怎麼樣了?」
黎明伸出胳膊用力揮了揮說︰「現在好多了,也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呵呵。」
辛一說︰「你也就是運氣,大隊長說了,那顆子彈再偏一點,你的小命就交代了。當初送你來的時候,滿身的血,就那麼一絲的呼吸,我們都說你這次要去見上帝了。」
撒騰接過話說︰「就是,我還想了呢,要是你真完了,那閻羅殿就熱鬧了,就你那脾氣,還不把閻羅殿給吵翻了?所以人家閻王爺根本就不收你。」
黎明嘆了口氣說︰「我也算經歷了一次扒著棺材丟盹的過程了,感覺還不錯,一覺醒來,居然在醫院,更難以置信的是還有漂亮的護士伺候我,呵呵,真的不錯。」
富貴心疼地望著黎明,再看向其他戰友,這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啊——他們一起生活,一起訓練,就象一起長大的親兄弟。盡管有時不那麼和睦,但如遇上艱難困苦的那刻,便會相互照顧,相互激勵。金戈鐵馬的生涯……說不定哪一天,為了祖國,他們中的某一人會倒下,會永遠留在荒涼浩瀚的戈壁灘上,但無論誰倒下,都會是一座最巍峨的山脈,這是他們用青春和熱血譜就的篇章。
?他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說︰「黎明,對不起,你的傷是我造成的。」就把那天的經過和他講述了一遍。
病房一片寂靜,富貴默默地等待著,他似乎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在等著大人的懲罰。他希望戰友們罵他,或者揍他,好讓自己的心靈解月兌一次次的折磨。
許久,黎明握著他的手說︰「富貴,我們是最好的戰友,最好的兄弟,我了解你,是你救了我啊,背著我一口氣跑幾十公里,讓我撿回了一條命,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至于別的,都過去了,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兄弟!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同甘共苦,生死相依!」
富貴感覺到他手心傳過來的溫暖,他眼楮噙著淚花,緊緊地握著那雙手︰「是的,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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