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車太破舊了，在公路上就像慢慢爬動的蝸牛，黎明開著車不斷的咒罵︰「什麼破車，都加不起油來。」
走了幾公里，金輝指著前面說︰「看，楊愛國他們追上了。」
果然，前面不遠的地方，那輛白色的轎車已經被他們擠下公路，歪歪斜斜的停在離公路大約一百多米的河槽里。
富貴他們跳下車，小于已經興奮地迎上來︰「好消息，是那條大魚！」
他們跑過去，看到那輛車還沒有熄滅，車身隨著馬達顫動著。車後座上一個女人一臉的恐慌，雙肩不停地顫抖。坐在駕駛位置上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文質彬彬的臉上，一道傷疤從眉梢一直斜到嘴角，樣子很陰森。他慢悠悠的抽著煙，強裝鎮定的望著用槍指著他的特戰隊員，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黎明掏出照片看了看，朝富貴點點頭。金輝打開車門厲聲說︰「下來！」
那人冷冷的盯著金輝，輕輕的吐了幾口煙，才慢吞吞的下了車，又平靜的用白皙的手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一副傲然的樣子。
楊愛國沖杜磊揚揚頭︰「搜他。」
杜磊挎起槍，還沒走到他身邊，那人微微一笑舉起手說︰「別費力氣了，我沒有帶槍，我是文明人，殺人從來不用槍的。」
杜磊搜了一遍，向楊愛國搖搖頭。小于打開後車門，那個女人已經嚇癱了，臉色灰黃，最後小于把她提下來，她雙腿站立不住，只好爬在車後備箱上不住的發抖。
那個中年男子扭頭沖小于說:「小伙子，你輕點，對女人要有風度。」
黎明冷冷地看著他說︰「免談你的風度，你殺了那麼多人怎麼還配談風度？跟我們走吧。」
那人挪揄地說︰「你們沒有殺人嗎？一晚上你們殺了我三十幾個人，誰來懲治你們？你們算什麼？充其量也就是一群狗，一群瘋狗，誰扔給你們一根骨頭，你們就替誰賣命，覺得值嗎？不如……」
杜勝利打斷他的話說︰「我們是軍人，維護的是正義，是國家利益……」
那人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得了得了，別和我說什麼正義。你知道什麼是正義？你問問這里的百姓，我所做的就是他們擁護的，無論做什麼，只要有人擁護那就叫正義。」
富貴望著他搖頭晃腦的高談闊論，不禁有點來氣,他質問︰「難道把一個十幾歲的未成年的孩子訓練成殺人機器也是正義？」
那人看了看他手里的狙擊槍,豎起拇指說︰「你是狙擊手？他們是死在你的槍下吧？佩服！」說完轉身朝車上走去。
小于用槍指著他說︰「不許動，雙手抱頭站在那。」
那人怔了一下，搖搖頭說︰「小伙子，這麼沉不住氣成不了大事。」說完轉身看著黎明說︰「我看你們七個人你軍餃最高，我和你們商量個事怎麼樣？」說完打開後備箱，拽出兩個大皮箱扔到黎明腳下，他扔的力氣大了，皮箱的拉鎖打開了，掉出一捆捆嶄新的鈔票。
他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點上支煙慢悠悠的說︰「你們要是同意，我用這點錢買回我的命，這點錢夠你們幾個一輩子花的，你們可以好好考慮。再者說，你們就是把我抓回去又能怎樣？我花點錢，很快就會風風光光的出來，過的又是瀟灑的生活，你們不會那麼傻吧？」
黎明想了一下說︰「富貴，把錢收起來。」
富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著黎明:「你……」
那人拍了拍掌說︰「還是你聰明。憑你們幾個的身手，要是跟著我干，包你們一輩子吃喝不愁，怎麼樣？也考慮一下？」
黎明冷冷地笑了︰「你以為我會放你？你看到我手里的搶了嗎？它的主人就是犧牲在你們手里的，我如果放了你，能對得起我犧牲的戰友嗎？今天別說是你，就是你們的大頭目我也不會放過她。你覺得自己很自豪嗎？你不過是那個臭女人手里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那人臉色驟變，他的臉色陡然沒有了一點血色,驚恐地望著黎明說︰「你想干嘛？」
黎明笑笑說︰「剛開始看你面不改色的還算條漢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抓你了，因為你提醒我了，抓回去，你過幾年出來還是人渣，倒不如我現在處決你。」說完把槍扔給富貴說︰「富貴，用亮子的槍。」
杜勝利撲過來壓住富貴手里的槍說︰「黎明，他是俘虜，咱們不能……」
黎明打斷他的話說︰「他不說了嗎，今天抓他回去，明天他花錢大搖大擺的出來，還要繼續和我們為敵，咱們還是永絕後患吧。」
富貴盯著那面如死灰的臉，忽然想起亮子在犧牲的那刻，喃喃地喊著「我不想死……」還有他望著遠處的山巒，無限依戀的話「從這里一直往東走，就是我的家。」如果，亮子真的在天有靈，應該可以安息了吧。
富貴拉上槍栓，那個人驚恐的不斷後退著。黎明不屑地一笑，攔住富貴，盯著那人說︰「你慌什麼？我還真以為你是條漢子呢，原來不過是紙老虎。富貴，把他銬上，任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