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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巍然聳立的軍營漸漸映入眼簾,富貴貼著玻璃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如同長期漂泊的孩子回家見到久別的父母一樣,心里感到親切又溫暖。
當看到那迎風飄揚的軍旗,就像一個流浪外面多年的游子,頓覺一股豪氣在胸中涌動,凝視片刻,一行熱淚從眼角悄然滾落。
二個多月來,他們忍受著常人不能忍受的饑餓,寒冷,病痛……憑著心中對祖國人民無限的忠誠,用鋼鐵般堅強的意志,戰勝了一個又一個前所未有的困難,終于凱旋回歸這片日夜駐守的土地。
當他們跳下直升機,不禁怔了一下︰駐地的戰友們排著整齊的隊列站在大門口向他們敬禮,門樓上掛著寬寬的條幅,寫著︰熱烈歡迎英雄凱旋!
大隊長政委陪著牛軍長和另外幾名軍官微笑著迎上來︰「祝賀你們!」
黎明響亮的喊道︰「全體立正,敬禮!」接著跑上去敬禮︰「報告軍長同志,‘正義之劍’行動小組全體歸隊!」
牛軍長走到富貴面前伸出手,富貴躊躇著縮了一下手憨笑著說︰「軍長,我們的手臉都快一個多月不洗了,髒得很,還是不握了吧?」
「哦?」牛軍長怔了一下,他幫富貴把頭盔戴正,用溫暖的手拉起富貴凍得紅腫的的手高高的舉起來說︰「這只手,是世界上最最干淨的,因為你們用自己的雙手,清除了這個世界上的污垢,就是這樣的手,匡扶了正義,維護了一方安定,所以我說,這樣的手是最干淨的!」
他走到小于面前,心疼地撫模著他臉上的凍瘡問︰「很疼嗎?」
小于立正響亮地回答說︰「不疼。」
牛軍長緩慢的走過他們身邊,逐一幫他們卸下裝備後,走到隊列前命令︰「‘正義之劍’全體戰士,把你們的作戰靴月兌下來。」
富貴不明所以,他們相互看了看,還是彎著腰月兌下了自己的靴子。他們的襪子全已破爛了,有的已經沒了襪底。
牛軍長接著命令︰「襪子也月兌掉。」
富貴腳上的凍瘡還沒好,月兌掉襪子,露出了紅腫的腳。
牛軍長微微震了一下,心疼的眼光掠過一雙雙紅腫的腳,最後停留在楊愛國的腳上。愛國腳上的凍瘡已經開始潰爛,白白的浮皮下流著膿水。他幾乎是撲過去模著他的腳,許久才抬起頭來說︰「還能走路嗎?」
楊愛國響亮的回答︰「沒問題,就是現在再參加任何行動也能堅持。」
牛軍長的眼楮濕潤了,拍著他的肩膀說︰「好,你們都是好樣的。」然後站起來對著所有的戰士說︰「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戰士,這就是我們的軍人!看到他們身上的凍瘡,想像他們執行任務的環境多麼惡劣,他們在沒有任何後勤保障的情況下,堅持了兩個多月,全殲了那些恐怖分子。他們不但打出了特戰大隊的軍威,還讓那些頑固的恐怖分子看到了我們打擊他們的決心。他們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在戰勝如此惡劣環境的同時,還要和窮凶極惡的匪徒斗智斗勇,這就是我們的鐵血軍人!」說完他欣慰地注視著戰友們舉手敬禮︰「我代表集團軍全體軍人,也代表一名老軍人向「正義之劍」全體戰士致敬!」
听著這位老軍人的話,富貴的眼楮模糊了,兩個多月來所受的苦,所承受的壓力,又在富貴腦海一幕幕閃現。他們的傷痛和鮮血換來了一方的安定,也換來了別人的尊重,再苦再累也值得。此刻富貴的心底涌起一種被理解被承認的滿足感。他擦了擦幾次滴下的淚水,舉起右手向這位令人尊敬的老軍人鄭重的敬禮致謝!
晚上會餐時,牛軍長端起酒為大家倒上滿滿的一杯白酒說︰「我從來不允許軍人喝酒,但今天這杯酒你們一定要喝下去,為了你們頑強的意志,也為了你們這些真正的軍中勇士,干!」
富貴他們站起來端起酒望著大隊長,大隊長端起酒站起來激動地說︰「喝吧,今天是牛軍長特意犒勞你們的,來,大家一起干了。」
吃過飯,富貴他們剛走出食堂,大隊長追出來喊住他們︰「你們等等。」
大隊長望著他們說︰「你們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太完美了,只是……只是辛一的情況不太好。」
富貴心里一沉,緊張地問︰「他怎麼樣了?」
大隊長頓了一下說︰「他……他可能要離開特戰隊。」
戰友們相互看了看,都不相信這個事實。小于說︰「他不是送到武警醫院了嗎?不就是傷到骨頭了嗎,怎麼會離開?」
大隊長難過地說︰「昨天武警醫院來電話了,他傷得很重,膝蓋骨被打碎了。」說完嘆息著說︰「你們都學過自救,應該知道膝蓋骨碎了對一個正常人意味著什麼。」
杜磊的聲音已顫抖了︰「你的意思是他會瘸?」
大隊長點點頭說︰「要是恢復得好,應該是這樣的。」
富貴沉默著,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難以相信前幾天還在一起的戰友會就此離開他們,同甘共苦多年,他怎麼舍得自己的戰友會這樣離開!
許久黎明沉痛的說︰「我們能去看他嗎?」
大隊長點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要等到他轉到咱們軍區醫院後,我再安排你們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