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精英之利劍出鞘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作者 ︰ 燃燒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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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楊愛國幫他扎了針,可富貴還是感到渾身酸軟,尤其到半晌的時候,幾乎是掙扎著才能追趕著他們的步伐。

富貴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濕透,可還是咬著牙堅持著,他不敢停下來,他知道此刻自己完全是憑借著一種信念在機械地邁動著腳步,如果停下來,他怕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向前邁動一步。不斷地在他臉上淌著的汗水,正一點點地消耗著他本來就及其微弱的體能。他感到陣陣的眩暈。

肚子里也非常難受,似乎總有一團氣在轉來轉去,讓他感到一陣陣地惡心,他緊閉著布滿血泡的嘴唇,防止那團氣在他嘴里噴出來。

炎炎烈日依舊發著毒辣的光芒,遙遠的地平線上,熱浪騰起的縷縷蜃氣漸漸模糊了空曠的戈壁上稀疏的雜草和灌木。

終于,富貴無法再堅持了,他幾乎消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前面焦驥和侯嚴峰的身影逐漸地模糊起來,而富貴的腳步卻再也沒有力量能邁動一寸,他開始感到很冷,就像忽然掉進了冰窟一樣,牙關在微微地打顫,一會兒時間,就傳遍了全身,他默默地低著頭,看著被曬得黑紅的這片土地,好想在地上好好地躺一會兒,哪怕一刻,只要讓他恢復一力就好,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躺下,可能再也無法站起來了,他掙扎著穩住微微搖晃的身子,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強迫自己不要倒下。

……

等他微微睜開眼楮的時候,感到一股清涼的液體正緩緩流進他的身體,感覺無比的舒暢。

「你終于醒了。」是侯嚴峰關切的問候,可在富貴听來聲音卻是那麼遙遠,如夢如幻。侯嚴峰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再一次把水壺送到他嘴邊︰「來,再喝點。」

富貴喝了兩口,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忽然想起這是在戈壁,在杳無人煙的戈壁灘上。他抿著嘴,推開水壺沖侯嚴峰搖搖頭。

侯嚴峰卻並沒有拿開水壺,隨著他手臂的擺動,水壺里的水蕩漾出令人垂涎的「叮咚」聲。侯嚴峰把水壺的壺嘴又放在他嘴上,舌忝了舌忝嘴唇說︰「你喝吧,還有呢。」

富貴側過頭,望著夜色中燒得正旺的那堆篝火,轉過頭看到一手摟著他的侯嚴峰,火光映照下侯嚴峰年輕的臉上滿是關愛之情,一股暖流頓從心頭涌起。

富貴示意侯嚴峰放下他,侯嚴峰的眉頭皺了下,站起來說︰「那好,我喂你點饅頭,吃了東西,體力恢復了,咱們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喝了點水,富貴感覺好多了,一直引誘他嘔吐的那團氣也逐漸消失了,只是身上還是軟軟的沒有力氣。他靜靜地躺著,清冷的月光灑在廣袤的戈壁上,一切都是那麼朦朧而寂靜。

侯嚴峰拿著一個饅頭,掰了一小塊伸過手來︰「吃吧,我剛烤熱的。」

富貴在他的攙扶下坐起來,接過饅頭吃了幾口,也許真的餓了,嗅著那誘人的香味,感覺是以前他從未有過的香甜。侯嚴峰直勾勾地望著他,皎潔的月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水銀般的銀光。

「你好點了嗎?」富貴忽然有點自責,侯嚴峰和他一樣,也是中暑未愈,自己是叱 戈壁上的老隊員了,此刻卻需要一個年輕的隊員來照料他。

侯嚴峰站起來說︰「我好多了,你看看,我還像中暑的樣子嗎?」說完,就直直地伸出胳膊,肘部的關節響起幾聲「 嚓」聲。

富貴把饅頭掰成兩半,遞給他一塊大的說︰「你也吃點,你的身子也很虛弱。」

侯嚴峰往後躲了一下,擺擺手說︰「我剛吃過,還喝了好多水,現在真的沒事了。」

富貴搖搖頭笑了,因為他清晰地听到他肚子「咕咕」地叫了幾聲。他佯裝生氣地問︰「我問你,咱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侯嚴峰立正在那里,敬禮回答︰「服從命令!」

「那好,」富貴把饅頭塞在他手里,笑著說︰「我現在是上尉軍餃,現在你必須听我的命令。來,我們一起消滅了它。」

侯嚴峰拿著饅頭怔了一下,搔著頭皮舌忝了舌忝嘴唇說︰「這……這……」

富貴瞪著他說:「怎麼?饅頭有毒?」

侯嚴峰低著頭,許久才說︰「剛才焦隊長臨走的時候囑咐我,這是唯一的一塊饅頭了,我們說好了給你留下的,你需要補充營養。現在我要是吃了,他回來還不罵死我。」

富貴的心海里巨浪翻滾,一次次地沖撞著他的淚腺,淹沒了他的雙眼。

望著侯嚴峰,他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自己,或者是自己戰友的年輕時的影子,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盡管侯嚴峰和他們當年一樣的年輕,可是他就是他自己,在他身上找不出一點熟悉的影子,然而,富貴卻感到很欣慰,因為他們年輕的一代將和他們一樣,在血與火的洗禮中逐漸成長,在困難中,戰友間很自然地產生了一種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深厚感情。

「焦驥去哪里了?」富貴看到侯嚴峰狼吞虎咽地幾口就吃了那塊饅頭,把自己剩下的遞給他問。

侯嚴峰看了看那塊饅頭,擋回富貴的手說︰「他去找食物和水了。咦,」他看了看表,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都兩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富貴顫巍巍地站起來,望著朦朧的戈壁,整個戈壁沉陷在一種極度的靜寂中。他想了一下說︰「那我們去找找他。」

侯嚴峰欲言又止,最後低著頭說︰「別去了,下午我們向大隊求救了,咱們走了,來救援的人就找不到我們了。」

富貴盯著他︰「求救?誰的命令?」

侯嚴峰的聲音很微弱,他小心地看著富貴的臉色說︰「你在下午昏迷了,我們擔心你……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才……」

富貴嘆了口氣,他默默地望著寂涼的戈壁,作為一名老特戰隊員,他知道戈壁的氣候瞬息萬變,而且還時常有饑餓的猛獸出沒,焦驥孤身一人,如迷失在這浩瀚的戈壁……真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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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焦驥才風塵僕僕地趕回來。紅紅的篝火下,他一臉的興奮︰「你們瞧瞧,我帶回來什麼了。」說完,把背包放在地上,居然掏出幾瓶礦泉水,還有幾袋面包。

侯嚴峰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拿起一袋面包瞪大著眼楮驚喜地喊叫︰「哇,你從哪里搞來的?你小子搶銀行了吧?一下子搞來這麼多?」

焦驥狠狠地打了下他的手︰「放下,看你那樣,好像幾年沒吃東西了。」說完扔給富貴一瓶礦泉水︰「你好點了嗎?看你的臉色象是好多了。」

富貴接過礦泉水,反反復復地在手里擺弄著,問他︰「從哪里來的?按照訓練規則,咱們野外生存不能買東西吃吧?」

焦驥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侯嚴峰,侯嚴峰听富貴一說,似乎從焦驥手里接到了一塊燙手的山芋,趕緊把礦泉水扔在地上。

焦驥紅著臉和富貴解釋︰「這是給你們吃的,你們這不是生病了嗎,給你們補充營養的。我沒病,當然不能吃這個,你們瞧瞧,」說完從背包里拿出幾串黑乎乎的東西,放在嘴里嚼了幾下︰「這才是我的食物呢。」

富貴拿著那瓶礦泉水,真的說不清他這樣算不算違反訓練規則,按道理,他和侯嚴峰的確身體很虛弱,是急需要補充營養,可是……

焦驥把那些礦泉水和面包放在一邊說︰「你們放心,這些東西我絕對不會吃一丁點的,嘿嘿,我還怕受處分呢。」

富貴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玩弄著手里的礦泉水問︰「這些東西你從那里弄來的?買的?你出發的時候帶錢了?這也是違反規定的。」

焦驥的臉上閃出一絲慌亂,但沒逃過富貴的眼楮。富貴緊盯著他問︰「不願說?」

過了一會兒,焦驥無奈地說︰「算了,我就老實交代吧,反正做也做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了。我晚上七點多就出去了,可方圓十幾公里都沒有找到食物和水,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幾條蜥蜴,我……我的確太餓了,就忍不住自己烤來吃了,」說完抬頭看了看富貴,紅著臉辯白說︰「當時我的確想給你們留下點的,你們信不信?可是,實在受不了那誘惑,等我醒悟過來,早吃沒了。」

富貴看著他一臉的懊悔,不禁想起小時候听到的那個豬八戒吃西瓜的神話故事,不由地笑了笑。

焦驥低著頭,撥拉著篝火剩余的殘枝說︰「我吃了點東西感覺好多了,就繼續找水,水沒找到,卻遇到了幾個探險的人,我就……就乘他們不注意,從他們的車上偷偷拿了一點,就拿了一點,說真的,我怕拿多了他們會困在戈壁上呢。」

富貴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忍著沒有笑出來,焦驥以為他不相信,有點著急地辯解︰「真的,他們車上食物很多,我可沒那麼貪心,只拿一點點夠你們兩個補充營養就行了。」

侯嚴峰看富貴一直不語,就焦急的問︰「富貴隊長,他做的沒什麼錯吧,再說他也為了我們啊,對吧?當然,偷別人的東西是有點那個的。」

富貴笑笑說︰「對不對我真的很難判斷,不過,你們回去可以報告你們中隊長,你們的訓練成績還是他說了算。」

「啊?」焦驥沮喪地呆在那里,滿臉的委屈︰「要是我們隊長知道,他還不讓我滾回去?」

侯嚴峰也湊過來,望著富貴討好地說︰「這事就咱們三個知道,如果咱們不說,別人不會知道的。再說你和我們中隊長關系最好了,你就給我們求求情唄。」

富貴看他們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說︰「不用求情他也不會處分你們,咱們特戰隊員就是要在任何艱苦的條件下,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生存才是唯一,這道理你們應該知道吧。何況……」富貴打住話頭,他忽然想起那次和戰友們一起到戈壁深處玩,回來的時候黎明搶油的事。六七年了,可是青春的記憶依然那麼清晰,就像發生在昨天。原來,一些記憶,總會在一句話,一個表情間,頓時打開記憶的閘門,讓那些遙遠的塵封的記憶悠然躍上心頭。

這一刻的大漠,極易勾起人們的記憶,柔和的月光傾瀉在浩瀚的戈壁上,富貴柔聲地講著他們年輕時的故事,篝火旁的焦驥和侯嚴峰靜靜地听著,富貴從他們的眼楮里能看到一種神往,在篝火.月色輝映的光影中,他們的身上透著那股特種軍人的神聖。

富貴忽然覺得不是在講自己當年故事,他不是故事的主人公,而是在敘述發生在很久以前的邊關歲月。眼前是那「虎帳春風遠,鎧里清霜寒」,眼前是大漠、孤城、冷月、衰草、淒風,古人用最淒涼的詞句,構成的那幅蒼涼而凝重邊關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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