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印痕 第三十七章 官司

作者 ︰

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也都有可能因為很多原因而破裂。或因為誤會,或因為無奈,或因為親人。但陸果瑤的這段感情,可能是最痛苦的了。自己失手毀了張銘的一生,而張霸的沖動又讓最疼愛她的陸爺爺過世,誰對誰錯?誰欠誰的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即便陸果瑤還深愛著鄭楠,但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空蕩蕩的別墅中,少了那絮絮叨叨和藹可親的聲音,少了那喜愛坐在太陽下听黃梅戲的悠閑老者,少了一個為了小事而嘮叨不停的爺爺。空蕩蕩的就如陸果瑤的心一樣,寂冷,荒涼。趴在書桌上放聲的大哭,為那死去的爺爺,也為那死去的愛情。世間就是有這麼多人類無法預料的事情發生?比如,感情和生死,故此,當事情發生的時候脆弱的人們才會彷徨,不知所措。

恨嗎?恨的起來嗎?陸雲的死,是個重大的打擊,想要懲罰張霸是陸果瑤的本心,要不是他,陸雲也不會突然暴斃。但張霸和鄭楠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左右為難。鄭楠那想安慰有退卻的眼神,陸果瑤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再次投入那個讓她安心的港灣,害怕更大的災難來臨。世間總是有那麼多讓人無奈的事情,想做不能做

鄭楠行尸走肉一般,陸果瑤的絕情讓他心灰意冷,本以為她會放過張霸,因為陸雲的死是死于心髒病,跟張霸雖有關系但不絕對。還以為她會顧忌跟自己的關系,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曾經那個柔聲嚷嚷著要他背的陸果瑤已經一去不復返,曾經那個喜歡膩在他懷里的陸果瑤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陳興沅悶頭抽煙,曾妹妹嗆得直咳嗽,但窩心的他一直陪在陳興沅身邊,小美看到鄭楠機械性的走來,臉色麻木沒有一絲表情,僵硬的如同木頭一樣,就知道跟陸果瑤談的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決裂更貼切。急步扶住搖搖欲墜的鄭楠,並沒有問事情有沒有進展,而是緊緊的挽著鄭楠的手臂,以這樣的方式傳遞力量。

陳興沅掐滅煙頭,走了出去。曾妹妹毫不猶豫的出門往醫院里走去,比起鄭楠,張銘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開導。張父張母給張銘喂飯,後者沒有胃口的扭過頭去,張母便哭起來道︰「小銘,你還要怎麼折磨我這把老骨頭?你現在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張銘流著眼淚的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期待看著自己的父母,無言的點頭,食不知味的沒有咀嚼就把飯菜咽下肚,把所有的苦悶和擔心都咽下去。是啊,正如張母所說,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樣?自己傷心,難道父母就不傷心嗎?恐怕,承受最大心酸的就是父母吧!

房子里,冰冷的空氣無孔不入的鑽入鄭楠冰冷的心里,小美內心焦急無比但沒有表現出來,在鄭楠失意的時候,一直都是小美陪伴在其身邊的,她比任何人都懂是時候多余的話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鄭楠要的並不是話語上的安慰,而是心靈上的安慰。

小美緊緊的摟著鄭楠的腰,眼淚濕了鄭楠的後背。鄭楠身子一震,轉過身來看著滿臉淚水的小美。小美被鄭楠這麼一看,眼淚流的更多了,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完。

「小美對不起我」

鄭楠看著楚小美,內心充滿了歉意,現在小美才是他的女友的,但鄭楠給了她什麼?難道小美就不傷心難過了嗎?但他給過他一句安慰的話嗎?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也許要別人安慰呵護,但他做了什麼?只知道逗留在自己的內心世界,用痴迷無奈的眼神看著陸果瑤,小美的心里該承受多大的苦呢?

「不要說小楠,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都懂的。」小美閃躲著鄭楠那歉意的目光,還是愧疚嗎?她不要他的憐憫愧疚,她只想要她全身心的愛啊,但她知道,這是永遠不可能的,陸果瑤在鄭楠的心里有多重的份量小美比誰都清楚,但她依然義無反顧毫無怨言的留在鄭楠身邊。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明知道結局,還是勇往直前。

「不,我要說。小美,你給我一段時間好嗎?」。鄭楠緊緊的抱住小美,用心說道,但能做到嗎?呵。就連鄭楠自己都不相信,但小美就信了,不為別的,只要是鄭楠說的,即便是謊話敷衍,小美都無條件的相信。

「嗯,我知道的,我等你!小楠,不要傷心了好嗎?打起精神來,我們一起面對沉重的災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小楠,你不要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好不好?」小美流著眼淚痴迷的看著鄭楠,眼淚模糊了視線就擦掉,鄭重其事的樣子,在心中默默的發著誓,是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會陪在鄭楠身邊的,她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鄭楠感動,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放聲大哭,陸果瑤的欺騙他沒有哭,母親的失明他沒有哭,楊昆的背叛他沒有哭,張銘的住院他沒有哭,一切的一切,鄭楠都把苦悶往肚子里咽,但他也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不管他有多堅強,他也只是一個凡人,凡人就會傷心哭泣。

愛,已經被他深深的埋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她糾纏,但老天就是這麼殘忍,讓他擺月兌不了她的世界。不是分手了嗎?難道老天還不滿足嗎?為何要用這麼沉重的災難來分開兩人?難道要兩個深愛的人互相仇恨才能罷休嗎?

張銘的事故,她心里有多愧疚?爺爺的死,她心里該有多難過?老天,你就這麼殘忍嗎?鄭楠很想回到陸果瑤身邊,但小美呢?一份愛情已經讓他身心疲憊了,他那碎裂的心還能承受更多的災難嗎?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小美心如刀割,他心里的苦小美知道的那麼多,轉頭沉痛的看著藍藍的天空,如果這世間真有神明的話,那就開開眼吧,讓可憐的人兒度過苦難的日子吧!

同時,小美心里也充滿了期待,鄭楠能在她面前哭泣意味著什麼小美心里清楚,這表明鄭楠已經把自己納入心里了,所有的偽裝在小美的面前月兌下,如果災難還將持續的話,那麼小美願意當他安靜的港灣。

哭久了,聲啞了。倦了,睡了。鄭楠在夢中還念叨著陸果瑤的名字,小美听到了,但也無所謂了,她知道要鄭楠忘記陸果瑤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鄭楠想回到陸果瑤身邊,但要是回到他身邊了,他的兄弟們會怎麼想?陸果瑤會怎麼想?無奈,且嘆,哀愁!

四月二十四日,張霸在警局正式受到法院的傳單,一場官司也正要開展。陳興沅、曾妹妹、鄭楠、張父張母、和坐在輪椅上的張銘都坐在法院的凳子上等待著開庭。

鄭楠見到了臉色依舊冰冷的陸果瑤,身邊還呆著似乎永遠都在她身邊的李豪。鄭楠幾人並沒有把張霸的事情告訴張霸的父母,怕張霸的父母擔心。張霸一言不發的站在被告席上而原告陸果瑤的律師則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張霸所犯的罪行。陳興沅請的律師也不是等閑之輩,兩人舌槍唇劍你來我往。

最後,因為張霸卻實推了一把陸雲老爺子,最糟糕的是張霸是帶著刀子去的,又蓋上了一個入室行凶的罪名,而醫院給出的傷者報告也表明,陸雲頭部和內髒都受到了損傷,皆是張霸的那一推所導致的。

法院判決如下︰「張霸手持凶器入室欲行凶,憤怒之下推到陸雲,導致後者心髒病發作而亡,殺人罪不成立。所犯間接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鄭楠「騰」的一下站立起來,沖著臉色蒼白的陸果瑤大喊︰「陸果瑤,這下你滿意了吧?你應該知道陸老爺子是怎麼死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陸果瑤對這個判決也是始料未及,原本想的結果不是這樣子的,但事與願違,這真是她要的結果嗎?為何心越來越涼呢?

鄭楠不顧身邊人的拖拉,繼續對著陸果瑤喊︰「你知道泥鰍的父母每天在等泥鰍的信嗎?你知道一個憨厚老實離家在外的孩子父母有多擔心嗎?你不知道,因為你絕情,我恨你,陸果瑤!我恨你!」

張霸此時的心很安靜,也許,這就是沖動的懲罰吧,對這樣的覺果他一點也不覺得冤枉,反而覺得是一種解月兌,對鄭楠的話,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這輩子交了這樣的兄弟也算值了。

「小楠,算了吧,這是俺自作自受的,說實話,俺很後悔,特別的後悔,在今後的三年里,還望你多多照顧俺父母,俺沒用,讓他們擔心了!」

鄭楠沉默了,陳興沅也沉默了。對于這樣的結果,恐怕大家都不能接受吧,但張霸卻很平靜,愧疚嗎?也許吧!太陽撥開雲層鑽了出來,暖洋洋的很舒服,走在大街上,看著為生活奔波的人群,鄭楠心中一片清明,該放下的都該放下,孰對孰錯,可能真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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