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卻 第十三章︰賞花意外

作者 ︰

「咱家問你們,那個柳絮性情如何?」

「成熟老練,」雪珠想想,「卻性情又隨意,不似宮中女子約束。」

閻文應點點頭。

「干爹,皇上不在,我們就好好說說話唄,」雨珠拉著他的手,「平時,也不方便。您隨時要伺候皇上,您老身體可硬朗?」

「好著,」閻文應心底還是喜歡她的,她的心腸很好,自小就看出。

閻文應享受著一刻的天倫之樂,一心想讓她們飛上枝頭。但是如果真到那天,福是有了,情可能會少吧。

而此時,傾心和趙禎正坐在高高的屋瓴上。

「柳姐姐,你說為什麼星星那麼少?」趙禎看著天空問。

「月滿星稀,」傾心笑笑說,「這是大自然現象,當月球轉到一定角度時,離地球近了,反射的太陽光比別的星球多而且近,自然別的星球就看不清楚了。」

「柳姐姐,你說什麼呢?」趙禎基本是沒明白什麼。

「噢,」傾心意識到不能這樣解釋,「益兒,你看,當月亮獨放光芒的時候,星星自然就暗淡了。」

「你是說,月亮的光芒遮住了別的,所以就看不到了。」

「是的!」

微風沁人心脾,傾心站起身,伸出雙臂,閉上眼楮,微抬頭,慢慢轉著圈,裙擺輕浮,發絲飛揚,宛若那年。

「你會是我的明月嗎?」。趙禎呆呆的看著,輕吟,自己和心境還如十年前的孩稚單純嗎?

吾已成人,伊卻依然,我心歡喜,卻又該如何?

「益兒,你說什麼,」傾心悠然回頭。

「沒什麼。」趙禎佯裝無事。

傾心在他身邊坐下,其實剛才的話她听到了,不期然間,益兒真的是長大了。他一天天的長大,成熟,觸及到自己依舊的皮膚,自己這樣在他身邊還能多久?

如今,他有這樣的心思,自己要如何身處?傾心心里琢磨著,又想想,應該沒關系,這可能是青春期的正常想象,還記得自己曾經中學年代有同學喜歡上了女老師,過了就好了。

「益兒啊,」傾心有意無意的說,「你看那明月,雖亮,但也有月缺,月蝕的時候,還會有滿天的星斗。」

「即使滿天的星斗,繁星閃耀,但是它一直在那兒!」趙禎認真的說。

傾心心中一震,如若再過十年,她不敢想像。

----------傾心,不要有情,也不要讓別人對你有情。

*****

「皇上,」閻文應看到趙禎搖晃的回來了,「老奴伺候皇上就寢!」

「也好!」趙禎大病初愈,易累。

「雪珠,雨珠,伺候皇上沐浴。」

「是!」

傾心看著那兩個小小丫頭擁著趙禎進內室,想到兩雙小手在他身上撓來撓去,不由的嘴巴顫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在錦德宮中,雖然待了兩年多,但從沒伺候過太後洗澡,想想是她習慣清兒侍侯,或者那時她不喜自己。

听著內室水聲傳來,傾心搖搖頭,嘆了口氣,自己三歲就會洗澡了。

「柳絮!」閻文應的聲音在後面冒起。

「閻公公,」听說這位太監有點身份,傾心立馬變的卑躬,「不知公公喚我……奴……婢有什麼事?」天曉得,那「奴婢」兩個字不知道是用「上丹田」還是「下丹田」給推出來的。

「你在皇上和太後面前都不自稱奴婢的,所以在咱家面前更不必要了,」閻文應尖著嗓子說,「為何不伺候皇上沐浴!」

「沐浴?」傾心不知覺提高嗓子,「再怎麼說,他是男的,我怎麼能幫……我是……女。」傾心又把聲音給降下來了。

「宮中的女子就是伺候皇上的,」閻文應意味深長的說。

「這!」傾心沒料到還有這層含義。

「花心思從錦德宮到這延慶宮,能沒心思嗎?」。閻文應擠著眼楮說。

擺明是挑釁。

「公公,柳絮不比雪珠,雨珠兩位妹妹蕙質蘭心,也不如她們倆位豆蔻年華,有她們倆位伺候皇上,恰如其當。」傾心不緊不慢的說,「柳絮乃粗漏之人,皇上恩義,時常與我說說話,那是莫大之榮!」

閻文應繼續打量她,听說她已經有二十又八歲,不過看上去像二十出頭,難怪皇上那麼接近她,「這倒是,皇上如此看中你,不出幾年,就會成為舉足輕重的宮嬤嬤。」

嬤嬤?傾心一個愣嗆沒緩過勁來。

「謝公公吉言,」這是什麼人啊,自己自詡「青春年華」,怎麼能是老邁嬤嬤?

閻文應是何許人?傾心搜索著這個名字!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不就是一個公公,一個閹人?再厲害也比不過那個大名鼎鼎的「魏忠賢」。

拽就拽唄,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不就是一心想讓他那兩個「干女兒」飛上枝頭。

伺候,看他,恨不得兩個女兒多伸出幾只手。

自己還樂個清閑!

****

賞花會?娛樂活動?

看到雪珠,雨珠兩姐妹刻意收拾了一番,這是賞花,還是賞人?兩人像蝴蝶似的簇擁著趙禎,傾心巴巴的跟在後面,對,這就是「保鏢」。

御花園內花團錦簇,麗顏無數,閃得傾心眩目。這就是寵大的宮庭後院?真是壯觀!

趙禎,劉太後坐定後,郭皇後也在旁邊就坐。

傾心看看雪珠和雨珠,還不是一樣在後面站著。

「哀家今日召大家來聚會,一則是因為前幾日皇上身體有不適,現已康復,慶祝下,二則這園中群花爭艷,不賞可惜。」劉太後的開場白。

「太後娘娘,」郭皇後起身行禮,「皇上龍體有恙,是妾身沒伺候好皇上,妾身知錯。」

「皇後,不可自責。」劉太後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到她臉上,「以後內寢再整潔仔細些,就不會有病病痛痛。」

「是,娘娘!」雖然郭皇後沒听明白,不過還是點點頭。

「這花啊,好比宮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嬌,一個比一個艷。」劉太後頓頓,喝了一口茶,卻轉過話頭,「各位慢慢品吧。」

不就兩朵花?有什麼好看的?傾心視線飄來飄去,不意間捕捉到劉太後的目光,原來她在觀察別人啊。

之前她說的hougong之爭,難不成她想通過這來查?

「這花花草草啊。」劉太後又說話了,「別看它們那麼嬌媚,可是!」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臉上。

「可是啊,它們也能害人!」劉太後把茶蓋轉了幾圈,有意無意的磕的響,「想想啊,一大片種在一起,總有這株要搶那株的養料,這株長肥了,那株就長弱了。其實啊,這偌大的花園,不搶都能長的很好!」

「太後娘娘說的好,」郭皇後又插嘴,「就是嘛,每株花都長的好好的。」

傾心輕搖頭,這位皇後啊,腦子,哎,單純!連清兒听了劉太後的話,都意味的看了看傾心。

那一堆人,交頭接耳,傾心模模鼻子,總是有能人在她們之中。

「同樣的養份,誰開的嬌艷,那就是誰的福份,學都學不到的。」劉太後笑容滿面,平靜的說。

終于見識到她說話的水平了,帶點心思的宮中人都能听明白,又能不著痕跡的警示。

「听司物局的匠人說,在培育這些花花草草的時候,看到有雜花,雜草啊,」她又輕抿了一口水,「就鏟……掉。但是,哀家說啊,就不要鋤了它,畢竟也長了一回,挪個地方,不再爭啊,搶啊,就好。」

看來她並不想懲罰誰,只是起個「敲山震虎」的警示。

「好了,哀家也不說了,各賞各的,喜好不同。」太後還是滿臉微笑。

「閻公公,」「閻公公」,劉太後喊了兩聲,閻文應才回過神兒,「娘娘,有何吩咐。」

「哀家問問你這幾日皇上身體可好?」

「好,好,皇上和之前一樣神清氣爽。娘娘要寬心。」閻文應趕緊回答。

在我面前耀舞揚威,在「大上司」面前還不是「哈依哈依」的,傾心不禁冷笑了下。

太後和皇後拉著家常,趙禎眼楮半開著,乏味極了。

傾心感覺到有人扯了她一下衣擺,回頭看,是李錦,他使了個眼色。

傾心左右看看,輕拉住清兒,悄悄離開。

「李錦,什麼事?」到無人處,傾心問他。

「柳姐姐,你跟我來,」李錦把兩人引至一座假山後面,只見有個人被五花大綁著,腦袋耷拉著。

「這?」清兒嚇了一跳。

「看,這是他身上掉下來的。」李錦從懷里模出一樣東西,傾心一看,黃金針?

傾心上前,拉起那人腦袋,想看看是哪位「尊駕」身手那麼快。

「你!」傾心又愣住了,看看李錦,「你確定是他?」

「東西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李錦猶豫的說,「不過我抓他豪不費力,怪事。」

傾心拔去他嘴巴里的布團,「你怎麼在這里?」看著他一身太監打扮。

「我,」趙蓀認出了傾心,「你,那年,我被王爺趕出門,沒地方去,誤當了太監,就在這了。」趙蓀還在為那年的事懊悔,要不是自己偷錯人,直接被扔進太監局,自己還享受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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