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兒下定決定,說,「是劉侍衛!」
嘎?傾心愣了,
夏綠也愣了。
「怎會這樣?」趙禎搖頭,「劉侍衛是不可能的。」他認為老王爺把傾心弄進宮,是要謀個前程,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斷送了自己。
「是的,請皇上相信奴婢,那日,他們還在湖邊私見。」沛兒焦急得解釋,「奴婢還看見劉侍衛給了她一個玉佩。」
這她都看見?
傾心皺皺眉頭。
「夏綠!」趙禎厲聲。「還有劉心。」
「是,皇上!」夏綠走回,慢慢跪下。
傾心也慢慢過去,未吱聲,徐徐跪下。益兒啊,我是多麼得不願下跪。
「她說的可是真的?」
「不是!」傾心絕決得回答,沒有留任何余地,倒是把趙禎一愣。
「奴婢沒有那事!」夏綠咬咬嘴唇,聲音中卻有一點顫抖。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趙禎淡淡得說,「朕要信誰?」
「奴婢說的是真的,」沛兒趕緊證明,「皇上可以命人搜她的身,是有那塊玉佩,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雪美人慢慢眯上雙眼。
「彩棠,你去!」趙禎命令旁邊的宮女。
彩棠膽顫得看看自己的娘娘,苗淑儀。
苗淑儀點頭後,彩棠悠悠得走到夏綠跟前,輕輕得喚了一聲︰「夏姐姐。」
夏綠卻理解得朝她微微一笑。
彩棠真在夏綠衣襟里找到一塊玉似的東西,趕緊呈給了趙禎。
沛兒露出得意的笑容。
趙禎一看,呆了,他激動得抓住傾心︰「說,你怎麼會有這玉?」
那分明是自己幼年送給柳姐姐的玉佩,有自己的乳名。
「皇上!」傾心悄悄擺月兌他的搖晃,假意看了一眼,「臣是卑微之人,怎會有這上等物什。」
「不是你的,」趙禎又轉去,「夏綠,這玉到底哪來的?」
夏綠突然內心明亮起來,柳姐姐做事是細致了,那日,柳姐姐,給了她這塊玉,說是萬一有事,應該可以保住她。看皇上的神情,定然和這有什麼關系。
夏綠靈機一動︰「皇上,這是以前一個待自己很好的姐姐,走得時候給的,說留個記念。」
傾心放下了心。
「姐姐?」趙禎依舊激動著,「是她嗎?是她嗎?」。
「皇上說的是誰?」夏綠假裝不明白。
「她如何會給你?」這本是自己給她的,她應該留著的。
---------------姐姐,你要留著,姐姐不能忘記益兒。
「姐姐說,奴婢性子直,怕哪天沖撞了人,可以使個方便。」夏綠越來越沉穩。
「是如此?」
「是,皇上!」
「皇上,不是的,明明是劉侍衛給她的定情物,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沛兒急了,這事情怎麼會這樣發展。
「沛兒妹妹,姐姐平時待你不薄,你如何要這樣冤了我!」夏綠一臉疑惑得看著沛兒,「是不是姐姐之前腦子不清楚時,沖撞了雪娘娘,妹妹疼惜自己的娘娘?」
「不是,不是!」沛兒焦急得擺手。
雪美人突然睜開眼,看看夏綠,卻是面無表情。
「她怎舍得送人?」趙禎自語。
一旁得傾心不由得,心口微微犯痛。
「姐姐說,那是一個待她極好的人送的,總是有一天,她會拿回去的。」事實上,那天湖邊,傾心的確也是這樣說了。
「她真是這樣說嗎?」。趙禎全身顫抖。
夏綠點點頭。
「皇上,不能信她啊,」沛兒趙來趙急,「明明是劉侍衛給她的。」
「皇上,那是奴婢在湖邊弄丟,劉侍衛撿到還于奴婢的,如果這也是錯,那奴婢甘于受罰。」
「別信她,皇上,」沛兒鼓足勇氣,「她有孕了,她還懷孩子了。」
又是一枚重彈,炸得眾人七葷八素。
沛兒看到夏綠嘔了幾次,內心很確定她是懷孕了。
「你確定?」趙禎目光突然犀利。
「是的,」沛兒有一絲顫抖,但還是硬著頭皮。
「宣李太醫!」趙禎吩咐。
啊?沛兒傻眼了。
李繡被宣來,他神情自若︰「皇上召見臣,有什麼吩咐?」
「朕要你檢查下這個宮女,是否懷有身孕?」趙禎有點漫不經心,「不容有任何差錯。」
「這種事,有損皇威,」傾心接話,「也請助還我們的清白。」
李繡診起脈來,半響後︰「回皇上的話,她並未有孕,倒是因為天氣驟變,有郁結之氣。」
「是嗎?」。趙禎滿意。
「臣不敢妄言,確是如此。」李繡還是很沉著。
「不,不,皇上,換太醫!」沛兒的眼楮脹得通紅。
「李太醫是太醫院數一二能人,這等小病怎麼會有差錯。」趙禎不解。
「他們串通的,皇上,相信奴婢。」沛兒連連叩頭。
「你這惡婢,雪美人如此一個溫婉之人,」許久未開口的曹皇後一臉嚴肅,「身邊怎會有你這樣的人。」
「皇上,皇後,」雪美人終于起身,「是妾身未管教好婢女。」
「不礙你事,」曹皇後,「必是強出頭。」
「沛兒一向乖巧,許是以訛傳訛,也盼皇上和娘娘不要重責。」雪美語氣平穩。
「既然如此,也未造成多大傷害,」曹殊溫柔得對趙禎說,「這喜慶的日子,稍稍責罰。」
「也罷,」趙禎本是溫和之人,況且他現在腦子中思緒煩亂,「拉出去,杖打二十。」
「謝皇上和娘娘!」雪美人淡淡得。
「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沒說假話,那孩子不是劉侍衛的,是李太醫的。」沛兒越來越恐懼,語無倫次,「李太醫做假,是因為孩子是他的!」
傾心不覺得搖搖頭,本是無意要害人,是她人有傷人之心。
哎。
「胡扯,越來越不像話了!」趙禎捏著玉佩的手,越來越緊,「今日你不止要讓朕出笑話,也要誣陷忠良之後?關入大牢,再議。」
「不,皇上!」沛兒哭喊著,掙扎著,無力得被拉走了,
「娘娘,救我!」
雪美人沉默了,頓時滿臉哀愁。
一旁的馮昭儀安慰她︰「姐姐,不要難過,這種奴才不要也罷,省得哪日禍害了姐姐。」
雪美人嘆了一口氣。
「夏綠,這個給朕。」趙禎堅定的。
「可是!」
「這樣,」曹殊從腕間拿下一只翡翠手鐲,套在夏綠手上︰「這幾年,你照顧本宮,如今要走了,給你留點東西。這個玉佩也值不得什麼錢,就給皇上把玩吧!」
趙禎看看曹殊,曹殊嫣然一笑︰「太後娘娘以前給過皇上一個差不多的,找不著了。」
夏綠明白了,余光中瞧見傾心微微點下頭。
「是,听娘娘吩咐!」
「這就起身吧,該走得都走吧,時日不早了,回去過個團圓日吧!」趙禎擺擺手。
傾心沒有再去關注夏綠,因為已經沒事了,益兒,別皺眉了,看著他攥緊的拳頭,傾心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皇後,謝謝你!」仁明殿中,趙禎躺在床上。
從張如意的事後,趙禎許久沒去任何嬪妃殿中,
「夫妻之間,何來謝!」曹殊坐在床沿上,手上刺著一副春日圖。
「皇後繡這個做什麼?」
「給宗實做個荷包!」曹殊笑笑,「這孩子看到別的皇親子弟都有,也吵要。」
「那你也不用親自操心啊!」
「做娘的,做的自然不同。」曹殊輕輕笑著。
趙禎握著她的手︰「皇後可愛朕?」
曹殊撲哧一笑︰「皇上問傻話呢。」
「朕要听實話!」趙禎一臉真誠。
「恩,」曹殊放下手中的東西,另一只手也放上去,「那妾身說實話了。」
「一般。」吐出兩個字。
「一般對一般,可是正好,」趙禎,「你是懂朕的,朕怕負了你。」
「妾身從寧晉老家而來,皇上是第一個家族外的男人,妾身更願意說皇上是親人,是要互相依靠的人。愛與不愛只是一種說法,妾身懂皇上,皇上也懂妾身,就足夠了。」
「皇後,謝謝你!」趙禎依在曹殊的身上,沉沉得睡去,如同幼兒般。
幾日後,
「娘娘!」沛兒听到牢門鎖被打開的聲音,興奮得跑上前,連著幾天了,沒人理自己,每天經歷著心中的恐懼,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懲罰。當今皇上,脾氣一性和氣,卻是一但動怒,很難消氣。
她不知道的是,她觸動了趙禎心里相關的人,只要有一點點的聯系,他就會失控。
「娘娘,您來看望奴婢了?」沛兒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對,自己這些年幫娘娘做了不少事,娘娘一定不會不管自己的。
「牢中伙食不太好,」雪美人淡淡得說,「吃吧,這是笄子做的。」
沛兒貪婪得看著食盒中煞是好看的點心,突然意識到︰「笄子是誰啊?」
「沛兒姐姐,是我!」從雪美人身後的鑽中一個小女孩,年齡不大,卻異常機靈,閃現的眸子滿是靈動。
「她?」沛兒疑惑的。
「這些日你不在身邊,就調這丫頭來伺候本宮!」雪美人輕描淡寫。
「娘娘,您不要奴婢了?」沛兒的心在顫抖。
「怎麼會呢?」雪美人有點不自在,但未露聲色,「她只是替你幾日。」
「噢,」沛兒沒有注意到雪美人的面部表情,一心惦記著自由,「那娘娘能不能救救奴婢,奴婢會繼續伺候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