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卻 第六十二章︰又該出行

作者 ︰

「臣參見皇上!」已是很晚,李錦卻被趙禎宣進內殿。

「李錦,你來了!」趙禎示意他坐下,喝了一口水,直接得說,「此次富侍郎隨遼使同回遼國談判,朕讓你一同前去。李錦,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李錦一听此言,也明白了個半分︰「皇上是讓我找她?」

「對,看看她過得好不好?」趙禎淡淡得說。

「是,皇上!」

「還有,」趙禎突然站起身,「問問她,是不是忘記了益兒,是不是不再管益兒的事?」

「皇上?」李錦詫然。

「你就這樣說!」趙禎確定語氣。

「是,」李錦從他的語氣中听出堅定與固執。

那個人,如同生命中出現過的一道彩虹,絢爛多姿,如何也不會忘記與抹卻。

不止皇上要如此問她,清兒和自己,都是那麼期待她,清兒不止一次說︰姐姐讓我相信她,到底讓我相信什麼?

這些年,沒有任何消息,久得大家都不敢還記得有那麼一個人。

清兒堅守著,堅守著姐姐你要佑護皇上的心,只是,清兒累了,姐姐,你真得永遠永遠在那了嗎?

窗口,清兒看著繁星,就適才,李錦來告訴自己,皇上讓他一起去遼國。李錦問︰「清兒,你可有什麼要帶給姐姐?」

清兒想想︰「你就問姐姐,她快樂嗎?有沒有想念清兒,有沒有想念她的弟弟?」

如若不愛,可以選擇不接受,為何偏偏要離開?

「李錦,這幾日你在忙什麼?」傾心有意問他,听聞了近日的事情,只是不明白,那個往夕少年何以要如此,做為一個帝王的悲哀,無時不刻為自己的國家爭取利益,即使是強奪,即使是明要。無意間觸模到身上的配飾,那個「狼牙」,一直把它當成裝飾品,對,只是裝飾品,耶律,耶律,你終是欠了我們的。

歷史中,遼國兵強馬壯,是一條蛇,貪吃,緩慢,卻不停止。

益兒的有生之年,我是不會讓你的企圖去傷害他,也不會讓益兒活著愧疚。他是一個帝王,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活著為了繼承,為了傳承,為了祖宗的基業,姐姐不會讓你生之盡頭還緊皺眉頭。

「皇上讓我隨富大人出使遼國。」李錦淡淡得說。

「是嗎?」。傾心假意問,「那邊風光是如何,我倒也想去看看。」

「哼!」李錦心煩,也不知道到時見了那個人,要怎麼樣?是自取其辱,其實他早想對皇上說,以柳姐姐的脾氣,如若還在意,怎會允許那遼王如此,「我們又不去游山玩水!」

看他心思不在,傾心也就不再去理他了,一個人去轉轉。

「娘娘!」笄子伴左右,「今日天氣不錯,娘娘要去串串門子不?」

「本宮一向不喜結交他人。」雪美人淡淡得說,「就這樣走走算了!」

「娘娘!」笄子,「多串串門子,未必對娘娘有壞處。」

雪美人狡黠得看看她︰「怎麼說?」

「娘娘,不知道吧,」笄子眉際一閃,「應太醫可是被明康殿的人叫過去好幾次了。」

「太醫?」雪美人,「那苗淑儀身體有恙?」

「有恙倒是不見得,」笄子似笑非笑,「張婉儀冊封前些日,皇上可是在她那呆過幾日的。」

「你是說,她有孕了?」雪美人輕輕得問。

「好像確有此事!」

「為何沒听說?況且這離婉儀冊封也不過才一個月,怎會發現?」雪美人皺上眉頭。

「娘娘別忘記,那苗娘娘可是生過康兒公主的,身體有異樣必是比別人發現得快。」笄子繼續,「沒听說,是因為那娘娘身子弱,不知道保得住與否,怕皇上又像之前失子般傷心,故沒宣揚。」

「她又有孕,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雪美人自語。

「奴婢听說,不定保不住,即是保住,也多半是個柔弱之人,」她言詞下,孩子生下來也是個體弱或者有病之人。

「是嗎?」。

「臣見過美人!」傾心沒想到和雪美人踫了個正著,趕緊行禮。

「你可是在這多久?」雪美人皺皺眉頭。

傾心心里一笑︰「臣剛經過,有事急秉皇上。」

「這樣,」雪美人,「你便去吧!」

「是,娘娘!」

傾心趕緊離去,卻不忘看了旁邊的笄子一眼。

「娘娘,」笄子又看了下傾心的背影,「這個侍衛很奇怪。」

「恩?」雪美人,「哪奇怪了?」

「他長得很……,很……」笄子撓撓腦袋,「說不上來,就是怪。」

「自然怪了,那條蜈蚣疤,很是猙獰。」雪美人,「也不知道那日沛兒如何要說他!」

「沛姐姐倒是不說為什麼,只是期盼娘娘早日救她出獄。」笄子酸酸得說,「奴婢說近日皇上為國事煩惱,不能火上加油,讓沛兒姐姐再多等等時日。」

「說的是!」

「娘娘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姐姐,記得給她送好吃好喝,沛姐姐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甚是好!」雪美人還糾結在苗淑儀有孕的事上,不禁模模自己肚子。

愁!

苗淑儀又有孩子了?

傾心揉著自己的手指,益兒已是三十「高齡」,是得有個兒子了,畢竟宗實只是親王之子。

苗淑儀身體是弱,之前生康兒公主時,也是調理得當。

無論這回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益兒的孩子,益兒的寶貝。

午夜,一片寂靜。

明康殿,

外室,彩棠睡得很香,

內室,苗淑儀睡夢中露出甜蜜的笑容,手輕輕擱在月復上。

黑影淡淡一笑,掃視了一通室內。

輕拿起一瓶花露,看看,倒是凝神止氣的好東西,只是,傾心搖搖頭。

從胸口拿出小紙包,慢慢捻開,從瓶口一點點倒進去,搖勻,輕輕又把瓶子放回桌上。

等我從遼國回來,你的肚子應該很明顯了吧。

放心,寶寶會健康得生下來的。

傾心在竹林坐了一夜,看著星星一顆顆亮起,又一顆顆暗去,天際慢慢亮起。

「富大人出使啟程!」

執事太監的聲音傳得很遠。

臨行前,李錦問隨行的王侍衛︰「可看見劉侍衛了?」

「今早,他大清早就告假了,說是突染急癥,奏請聖上,回王府養病了。」王侍衛。

李錦搖搖頭,這劉侍衛的脾氣越來越怪了。

「皇上!」清兒一驚,他不是應該送使節出宮。

「朕來看看她!」

一個月了,所有人認為皇上已經忘記了張婉儀。

其實趙禎不是無心,而是他怕,他怕他比如意更不敢面對。

「皇上,您坐,這就叫人去傳婉儀,她也該出來走走了。」清兒幫趙禎泡了一杯茶。

「清兒,你也坐!」趙禎揮揮手。

「謝皇上!」

「清兒,這些年,朕一直明白你所想的,你的脾氣,朕也是知道的,但不能繼續委屈你了,朕不是那時的小孩子,不用任何人守護。」趙禎緩口氣,「不要因為朕,毀了自己的幸福,朕欠的人太多,太多。」

「皇上!」

「你別打斷朕,」趙禎,「好久,朕沒和人說過體已話,朕叫清兒一聲姐姐,那便是不能薄待于你。朕知道,清兒不屑于公主稱號,這個世上,真心待朕的人沒有幾個,清兒是一個。朕不要你束縛在這高牆中,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和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皇上,」清兒的臉有一點點的泛紅。

「朕要你們都比朕幸福!」趙禎,「去柳姐姐說的江南之地,看看,那是我們都向往的地方,代朕看看,那有多美。」

「皇上!」

「想好了,就去,不用管朕,朕不能任性,朕是大人,早已經不是小孩子,朕不能讓柳姐姐失望,此次,待李錦回來,朕找個理由,讓他辭宮。」

「皇上,其實不全是因為皇上,清兒也是不舍,」清兒,「這里有太後,有柳姐姐,有皇上,有一切,有之前的過往。」

兩人沉默。

「皇上!」小宮女帶婉儀而來。

張如意不施粉黛,卻還是那麼美艷。

「我們先出去!」清兒叫退了宮女,與自己退出殿。

張如意一聲不響得坐在凳上,神情呆滯。

「如意,朕來看你啦!」趙禎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你都瘦了!」

張如意還是如痴傻般不吱聲。

「如意,如意,是朕不好!」趙禎,「那麼久,是朕不敢來看你。」

張如意還是沒反應。

「是朕一已自私,把你帶到身邊,卻無意中傷害了你。朕無意傷害人,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朕不祈求你什麼都不知,也抹去不了你已經知道的事實,只是朕要告訴你,朕是天子,是會為自己負責,朕會對你好,真得。你要相信朕!我們注定要相扶走過一生的。」

「你不要這樣,你要彈琴于朕听,要跳舞給朕看,朕會用以後的日子彌補你……朕想好了,真的!」

趙禎如孩子般述說著自己的不是。

他听從傾心的話,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是自己的親人,宮中女子不比江湖女子,她們的天,她的依靠就是皇帝。

愛與不愛是另一回事,信與義,情與責,是一個帝王的根本。

張如意依舊沒有吱聲,只是閉上本該呆滯的雙眸,一滴淚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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