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流年願為後 第四十五章 探望

作者 ︰

毓仁宮大門緊閉,重重羽林衛把守森嚴,滴水不滲一世流年願為後第四十五章探望章節。比起上一次所見,此時的毓仁宮枯木更枯,瑟風更瑟。

微雲輕輕推開宮門,一眼望去,並沒有預想中的滿目灰塵,擺設亦不陳舊,與外面的寂涼截然不同,她猛然想起成婚時的情景,一切都仿佛還是那晚的模樣,不曾有變化。

「王爺。」微雲聲音輕輕,四周並無一人。

珠簾被掀開,一個人影從內殿里緩緩走出,正是古灕。

古灕面容平靜如往常,沒有焦慮,沒有憂憤,只是削瘦了些,望著微雲,竟似有笑。走近微雲身前,古灕抬起手,不能抑制地觸上她的臉頰,輕柔撫模。

微雲不習慣被古灕這樣對待,更不習慣那道一直停留在她臉上的沉沉目光,正想轉頭,古灕似疑惑又似不滿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這樣瘦,沒有好好吃飯麼?」

呃?微雲怔愣,仿佛听錯了,又或者是他說錯了,可是緊接而來的下一句卻更清晰,「補藥還在喝嗎?」。古灕認真地問。

「……補藥……我在喝……」那些難聞難咽的東西,微雲的舌尖自然發苦,差一點開口向古灕要求,再不要喝它們……

可是,好像不對,此時此地,他們怎會在為這樣一個古怪的話題費時?

古灕撫上微雲的秀發,叮囑道,「你的身子弱,一定要乖乖的每天堅持喝……」

微雲終于忍不住打斷古灕,打斷這個讓她極覺別扭的話題,「王爺,不知道這幾天王爺吃的好不好,」微雲舉起手中的提籃,「膳房做了些王爺愛吃的東西。」

古灕這才注意到面前的提籃,他接過,打開看了看,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本王想喝王妃做的蓮子羹,沒有麼?」

「蓮……蓮子羹……」古灕的要求,微雲顯然毫無準備,「王爺……王爺若想喝,下一次我做了帶來……」

「不用了,」古灕竟然一笑,那是微雲幾乎不曾見過的笑,俊雅的面容清潤溫和,「不用下一次再送來了,過幾日本王回府,王妃就可以做給本王喝。」

「王爺過幾日就可以回府?」

「王妃不希望麼?」古灕盯著微雲稍顯驚詫的眸子,笑意漸濃,臉上更是一派自信輕松,「你無需擔心,三日之內,我必會回家。」

***

古灕自信又輕松的表情,令微雲也不由得輕松了些許,事情似乎並沒有那樣危機,不可挽救,是呢,佑安王古灕又怎會坐以待斃?

官道上,來往之人的目光都投向這邊的動靜。

「砸,狠狠地砸,敢擋著皇後娘娘的路,不是找死麼……」

「住……住手,……這是……七王妃……的車……」

三四個內侍強硬將陳樸按在地上,大力的拳腳接連伺候,旁邊的馬車已是支離破碎。高大的馬匹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艱難地吸著氣,鮮紅的液體從肚月復上的幾個血洞里不斷涌出,緩緩蔓延,流淌成河。

「住手。」一片狼藉映入眼簾,微雲震驚出聲。

「喲,是七王妃啊。」張崖轉頭,看向出現在身後的微雲,嘴角挑起一抹陰笑,他抬手揮了揮,其他內侍停下動作向旁退開。

「陳樸,你怎麼樣?」微雲快步走到陳樸身旁,蹲身詢問。

「王妃……屬下沒事……」陳樸困難地弓著腰起身,一抬頭,臉上大半都是青紫,尤其嘴角處更是血跡斑斑。

「七王妃,您的馬車真不巧擋著皇後娘娘的路了,奴才奉娘娘的命令,清除障礙。」張崖不等微雲開口,尖細的嗓音已慢悠悠地開始說明。

「原來是清除障礙。」微雲站起,抬眸冷冷望向張崖,「張公公做的可真好。」

「哎呀,」張崖突然後知後覺地叫了一聲,「奴才倒忘了,七王妃沒了馬,沒了車,沒了駕馬車的人,可沒法回去了,這怎麼辦呀?」張崖藏起得意的笑容,「只怕七王妃是要慢慢走回去了,路不短呢……」

「王妃坐我家殿下的馬車回去,可好?」不知何時,一輛華麗寬大的馬車已停在一旁,暗夜走到微雲身前,還是一派笑意一世流年願為後45章節。

「奴才見過暗夜公子。」看見暗夜,張崖連忙低身行禮。

「我家殿下听說王妃沒有馬車回府,特意命我送王妃回府。」

他,不是生氣了嗎?不是正氣她冷淡,氣她薄情……溟汐哥哥,你怎知此時我正被一個內侍欺嘲地狼狽,逼迫地無助。

微雲看著那輛熟悉,就是剛才還在眼前出現過的馬車,心中隱隱發熱。

暗夜見微雲仿佛猶豫,于是上前單臂伸出,稍許欠身,「王妃快上車吧,若是不能把王妃安好地送回王府,屬下可是逃不月兌殿下的責罰。」

微雲默默低頭,暗夜一把扶住微雲的手,不容她再遲疑,「王妃請上車。」說罷,便將微雲扶上馬車,關好車門,又將陳樸扶到車門旁靠著,這才拉起韁繩。

暗夜略略含笑掃了一眼茫然驚愣的張崖,也不多話,隨即駕車離去。

微雲坐在華貴舒適的馬車內,心潮不平,她應該拒絕的,可是,她應該怎樣拒絕呢?

微雲狠狠提醒自己,曖昧要斷便要斷的干淨,拒絕再難,也要學會。三年之後,一身自由,再無束縛,她才有資格去走那條心之所願的路。而現在,她是佑安王妃,不能自私,不能寡情,更要無比清醒。

並不寬敞的道路上,剛好能容一輛馬車通過,兩匹高大華美的白色駿馬昂首平緩前行,路人紛紛低頭避讓不及,這樣的馬車尊貴的如同太陽般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一身杏黃衣裙的女子直直跪在路中間,俯身叩首。

暗夜慢慢扯緊韁繩,令馬車緩緩停下,「你不知道麼,擋殿下路者,死。」輕笑般的話語,透著隱隱冷酷。

「民女願一死,只求見長信王一面。」女子並未抬頭,仍是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

暗夜挑了挑眉,真是有意思的事,只可惜今日他卻不能浪費時間看結果了,「讓開吧,殿下不會見你。」

「民女會一直跪在這里,見不到長信王,絕不離開。」身形單薄的女子毫無畏懼地開口,似乎已抱定了決心,生死並不在乎了。

「我暗夜很少放必死之人生路,現在既給了你,便不要浪費了。」

女子抬頭看了暗夜一眼,又深深磕下頭去,揚高聲音,「民女杏衣求見長信王。」

「真是自找死路。」暗夜的耐心並非極好,如若此時馬車內果真是長信王,他早已駕車過去,根本不會開口費話,現在要他再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子第二次機會,是決不可能。暗夜一抖韁繩,馬已邁開了蹄子。

「暗夜,讓她進來。」馬車內忽然傳出微雲的聲音。

高大的駿馬繼續揚蹄緩緩前行,「王妃,此人身份不明……」

「我認識她,讓她進來罷。」

「是,屬下遵令。」暗夜拉住韁繩,兩匹白馬同時整齊听話地在杏衣身前停住了步伐。

杏衣無比驚詫地望著眼前這個絕美傾國的女子,她端雅地坐在那兒,清澈的眸光柔和沉靜,未施脂粉的臉清艷動人,輕婉一笑,勝卻人間無數佳人。杏衣猛然想到念奴,但只怕念奴姐姐也比她不過吧。

「是你……你是女子……」訝然的聲音更多帶著慨嘆,杏衣無法忘記那個曾出現在千伊閣中的男子,那個曾向她提起荷衣的「男子」此時正在眼前,雖裝束已換,卻容顏不變,仍是無雙。

「又見面了,杏衣姑娘。」微雲看著杏衣,淡淡微笑。

「長信王……長信王不在馬車里……」杏衣臉上突然現出更大的驚訝,甚至帶著失落和焦急。

「你要見長信王?」

杏衣咬著唇,在馬車里跪下,「葉……不,應該是王妃吧……」雖未曾听說長信王已成婚娶妃,但杏衣看微雲優雅纏起的發髻,華麗精致的衣著,這樣氣質的女子,必定只能是貴族之妻無疑。

杏衣急切磕頭,「杏衣求王妃帶我去見長信王……」

「杏衣姑娘先起來……」微雲扶起杏衣,「我不是長信王妃……只是,今日踫巧借他的馬車罷了。」

若是在幾日前,微雲會沒有遲疑地答應她的請求,可是現在,她必須要猶豫能不能做出承允。

「我恐怕……不能幫你這個忙。」微雲不想也不能再沾染與古漠有關的事情。

杏衣哀聲道,「求您……」

「杏衣,對不起。」清晰肯定的三個字響在杏衣耳畔,眼前的女子慢慢偏開眸光,並不像是無情,仿佛是被迫無奈。杏衣望著微雲,她要賭嗎?

杏衣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有下一次見到長信王的機會,如果有,那又是何時呢?她不能再等了。

荷衣姐姐,我能以你為賭注,去進行這場不知成敗的賭局嗎?

「……夫人,听我講個故事,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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