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葉止秋 第十五章 見家長前奏

作者 ︰

演唱會後的一周,日子照常一天一天地往前挪,調整為白班的洛詩洋終于可以在9點多的時候就爬上床,玩個一個多小時的電腦,然後舒舒服服地睡個正常覺,醫院里的壓力常人難以想象,雖然洛詩洋還是個實習護士,她卻已經深諳這個道理,但對于現如今嗜睡如命的她,哪管得了那麼多。葉子琛卻時常的加班,成績優良,能力出眾的他並不是天才,初出茅廬,不懂的東西還是有很多,對照資料學習前輩的經驗教訓,葉子琛往往一研究就到十一二點。這一周內,他們也只是在中午匆匆地見上一面,一起吃個午飯,晚上煲一會電話粥,偶爾洛詩洋會在晚上帶著做好的夜宵去看看葉子琛,兩個人真正好好談個戀愛的時間事實上沒有多少。這戀愛談的……怪別扭的。

今天是周六,洛詩洋和葉子琛都放假,今天的洛詩洋看起來有些萎靡,原因有兩個,其一是下周她又要陷入暗無天日的夜班生活,其二是葉子琛昨晚告訴洛詩洋今天要去他爸媽那邊吃晚飯。一大早洛詩洋就躺在床上大聲抱怨︰「什麼人漏的風!這不是變相的見家長嘛!人家還沒準備好呢!啊~~~別這樣對我啊!」吼著吼著,洛詩洋決定給家里打個電話。

「浪奔~~浪流~~浪里分不清歡喜悲憂~~」這段「古典而又潮流音樂」截的手機鈴聲,洛詩洋的爸爸洛志軍已經使用了八百十年了。

「我們家洛丫頭想爸爸了?」46歲的洛志君身上不斷增長的,除了年齡外,還有他特征性的幽默感。

「爸,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洛詩洋拿著手機忽地垂下了頭,作崩潰狀。

「被醫院開了?這可是好消息啊!」落志軍想自己女兒在外面從來是報喜不報憂,那這次壞消息肯定是重磅的。

「暈!爸~~你放心!你丫頭我工作很努力的!醫院是沒機會趕我走的!」洛詩洋撅起了嘴,洛志軍一直不支持洛詩洋去x市工作,時刻盼望著女兒打道回府,心情可以理解,但一張嘴就詛咒女兒丟工作,這有些不地道了。

「那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慘?」說實話,洛志軍對女兒還是很放心的,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女兒有自理能力,餓不著凍不死的。從上大學出去,洛爸爸預料得到丫頭會遇到很多困難,但軍人出身的他明白這是必要的考驗,想當初自己在部隊,唉~~陳年舊事就不提了,想想現在的小朋友,金貴的很。不過洛詩洋不是瓷女圭女圭,四年在外上大學,沒讓家里操什麼心。

「你女兒談戀愛了!」洛詩洋老實交代。

「什麼時候談的?」洛志軍沒怎麼意外,這讓洛詩洋有些別扭,老爹,有人要和你搶女兒,你怎麼也不捍衛下主權啊?意思意思,假裝假裝也好嘛。

「一周前。」

「叫什麼?」

「葉子琛。」

「閃的?」

「大學同學。」

「老家在哪?」

「這里。」

「什麼工作?」

「商業人士。」

「家里還有什麼人?」

「一爹一媽一姐。」

「恩,還行,就是生的地不太好,我想……那個……那什麼……我讓你媽來問吧……」洛志軍說話間就把電話交給了洛詩洋的媽媽何霞。

「還有什麼要問的啊?這有什麼好問的啊?爸,我要和你說正事呢?!」洛詩洋一臉無語。

「詩洋~~談朋友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洛媽媽的溫柔的聲音。

「媽。我都奔三的路上了,談個戀愛嘛,有這麼驚訝嘛?」洛詩洋無奈道。

「不是這意思,你談戀愛我們不干涉,但媽要和你說好了,別犯傻,要保護好自己。」洛媽媽壓低聲音。

「誒油,媽,你說什麼呢!什麼跟什麼呀!」洛詩洋一听就明白了自個老媽的意思,臉一紅,眉頭一緊。

「你爸說有壞消息,我一听,可不往這想嘛。」洛媽媽保守傳統,自家女兒,心情可以理解。

「不是,是葉子琛~~就是那男的,他們家里人要見我,今天晚上要一起吃晚飯。」洛詩洋眼前幾條黑線,暈菜,老媽你一點都不懂我,我可是個好孩子。

「也不是這兒八經地見公婆,不要緊張。」何霞一臉淡定。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洛詩洋露怯。

「洛丫頭,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學會負責。這是爸爸媽媽從小就教育你的。你也已經20多歲了,玩玩的心態不能有。」何霞認真地教育女兒。

「知道了媽,我懂得。那、、、我準備準備吧。」洛詩洋了解媽媽的心思,自己,已經不能再用年少輕狂來解釋自己,必須學會承受和擔當了。

「我知道我們家洛丫頭知道該怎麼做的,爸媽放心。」對于女兒,何霞一向很寬慰。

「嗯,媽,我知道,那我先掛了,晚上再講。」

「好。」

洛詩洋掛了電話,開始張羅晚上的一系列事情。去買件衣服?去買點禮物?貌似是這個程序。洛詩洋給葉子琛去了電話,讓他5點直接到國貿中心接她,而她自己,下午2點就出門置辦晚上的東西。

逛街是個苦差事,尤其是背負這麼大的壓力來購物,看看這個略顯輕佻,看看那個又顯成熟,逛了兩個多小時,終于置辦齊全,白色溝邊上裝,軍綠高跟鞋,補品兩套,1000大洋就這麼貢獻給國家gdp了,盡管有些心痛,但比起心里小鹿亂跳的緊張感,小意思了。

近5點的時候,洛詩洋在國貿門口葉子琛來接,不料意外發生,給原本已經忐忑不已的周六又攪和了一把。國貿門口,由于停車位的問題,保安與車主爭執起來,保安不小心推了一旁勸架的老伯,老伯面容痛苦地倒地,不知怎的老伯掙扎之後突然驚厥抽搐,保安見狀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恐慌地直喊救命。洛詩洋是護士,有職業性地警覺,听到救命聲後,左右環顧發現了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她趕緊跑過去,擠過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老人後急忙扔下手里的東西為老人檢查,同時向周圍的人表明自己是護士,並要求周圍的人叫救護車,洛詩洋發現老人意識喪失,呼吸心跳俱無,卻沒有外傷,雖然洛詩洋是剛剛實習的護士,但這樣的情況她還是能判斷出來是心源性猝死,中老年人心血管疾病的頭號殺手。洛詩洋趕緊為老人展開心肺復蘇。

葉子琛開車到了停車場,一下子就注意到圍觀的人群,停好車後,葉子琛邊給洛詩洋打電話邊向人群那邊走去,熟悉的鈴聲從人群中傳來,電話卻沒有人接,葉子琛心頭一緊,跑過去卻看到洛詩洋跪在地上給以為老人做著人工呼吸,什麼情況啊?葉子琛懵了,詢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是一個好心的護士在救人。葉子琛有醫學常識,也明白洛詩洋的職責所在,所以不敢打擾,只站在她背後最近的地方,默默地注視著她。

心肺復蘇,洛詩洋已經做了十幾分鐘了,老人卻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周圍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洛詩洋的額頭上早就滲出了汗水,但她不能懈怠,她知道只要她繼續堅持,堅持到救護車來,老人就可能還有救回來的機會。心肺復蘇近20分鐘後,洛詩洋終于听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懷疑心源性猝死,45歲左右,心髒驟停,沒有外傷,心肺復蘇20分鐘,沒有反應,靜脈推注2mg巴比妥,繼續心肺復蘇,應該還有救!」洛詩洋一邊幫忙將老人送上救護車,一邊陳述老人的情況.救護車呼嘯而去,圍觀了人也開始散去,天色黯淡,華燈還沒有亮起,秋風瑟瑟,漸漸地,停車場上就剩下站在原地的洛詩洋,和她身後的葉子琛。

「怎麼了?」葉子琛走上前去,原本想握住洛詩洋的手,卻發現她顫抖地厲害。

「子琛?」洛詩洋一驚,然後假裝鎮定地擠出個笑容。

「抖什麼?冷了?」葉子琛抱了抱洛詩洋。

「我第一次一個人做搶救,你說,那個老伯能救過來?」洛詩洋握緊葉子琛的胳膊,身體依然在抖。

「你盡力了,做的很好,你才實習三個多月,別想那麼多。」其實葉子琛自己心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種事,他一個學金融的,巴比妥是什麼他都不知道。

「可是……」洛詩洋糾結的。

「可是,晚飯已經快遲到了。」葉子琛輕輕地將洛詩洋身上沾染的灰塵撢掉。

「啊!對啊!幾點了現在?會不會趕不上了?!」洛詩洋真心是個愛著急的人,上一秒還憂心忡忡,這一秒就能著急其他的。

「不知道誒,可是再不走的話,真的就遲到了。」葉子琛挽起洛詩洋的手,含笑而語,向車子走去。

車行駛在路上,市區里亮若白晝,流光溢彩的風景從車窗口一幀一幀地閃過,洛詩洋套上新買的衣服,換上高跟鞋,扎起的馬尾輕輕地散落,優雅地披在肩上,這個23歲的實習小護,經歷剛才的事,似乎又成長的一點點。

「你做過多少次心肺復蘇?」葉子琛撇了一眼旁邊的洛詩洋,漫不經心地說。

「學校里模型做過很多次,病人,今天算是第一次。」洛詩洋突然意識到,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做急救。

「你們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不是要在嘴上附上紗布的麼?」葉子琛依舊漫不經心。

「現實條件下很難滿足這樣的條件的。」洛詩洋一本正經地解釋。

「可是這次是個老人,下次是個帥小伙怎麼辦?」葉子琛扭過頭,看了洛詩洋一眼。

「什麼意思啊?」洛詩洋不明白地對上葉子琛的眼神,「啊!哈哈~~~人工呼吸嘛,這樣實踐的機會其實不多,不過啊,上次在醫院護士長教我們做入院評估的時候,有個帥哥的皮膚倒是又白又女敕的。哈哈~~葉子琛,這就吃醋啦?」洛詩洋捏了捏葉子琛的胳膊。

「哪有,我們家詩洋可是白衣天使。」葉子琛目光閃爍,分明的狡辯。

「哈哈~~洛詩洋保證,下次不偷看帥哥!」洛詩洋信誓旦旦地保證,繼而偷偷地湊上葉子琛的臉,輕啄一口。

「即日生效。」葉子琛也撲哧地笑了出來,手在洛詩洋頭上婆娑了下,越發想笑。

葉子琛家離市區還是有段距離的額,到達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葉子琛家在近郊的一個老別墅區,房子不是新式的,周圍也很靜謐,每家獨戶獨院,住得很是舒服。屋內的燈光透過門縫照射出來,臨下車前,洛詩洋又緊張起來。雙手攥成拳頭,不停地吞咽口水,暈~~洛詩洋,你沒必要吧!

葉子琛握住洛詩洋的手兩個人四目而視。

「怎麼辦?緊張!」洛詩洋一臉糾結。

「我有辦法。」葉子琛鬼魅地一笑。

「什麼好辦法?」洛詩洋睜大眼楮。

「就是……」葉子琛說著,輕輕地攬過洛詩洋,溫柔地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什麼啦~~這算什麼解壓方法。」洛詩洋奔潰,葉子琛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負責照顧好你,包括保證你不出丑,負責潤滑你和我家里所有的人的關系,包括我們家的傻樂。你不是來說服誰的,也不是來展示什麼,你只負責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了解,我的生命里從此多了一個重要的人。」葉子琛說得很文藝,听的人卻在糾結傻樂是誰。

「傻樂是誰啊?很特別很重要的人?」洛詩洋茫然道。

「我們家的狗。」葉子琛嚴肅地解釋。

「哈哈哈哈哈哈~~~~」車內樂成一片,洛詩洋也放松不少。

好吧,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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